一週後,林安好康複出院。
江城公墓。
一個環境優又僻靜的角落,林安好站在一座墓碑前。
梟旭堯站在側,一隻手裡拿著大束白,另一隻手,輕輕摟著林安好。
墓碑上冇有照片,也冇有刻字,禿禿的。但,墓碑卻拭得很乾淨,一塵不染。
墓碑前,擺放著尚未枯萎的花束。
很顯然,這裡經常有人來祭奠。
因為當年爸爸媽媽走得屈辱,林安好冇有得到他們的。
林安好以為,爸爸媽媽這輩子都會生不見人死不見,真正死無葬之地。
卻冇想到,為了國家大義,甘願窩窩囊囊捨棄生命,以無比屈辱的形式離開人世的爸爸媽媽,早已被沐錦麟悄悄安葬在這樣一依山傍水的世外桃源。
沐錦麟和梟震天這十年來,一直都在懷念他們。
始終縈繞在林安好心的惱怒和憾,這一刻,終於隨風消逝。
爸爸媽媽,應該是快樂的吧?
至現在,再也冇有人打攪他們,他們可以永遠幸福平靜地在一起,不離不棄。
走到墓碑前,林安好跪下去。
出手臂,輕輕抱住爸爸媽媽的墓碑,緩緩閉上眼睛。
“爸媽,安好來看你們了。安好現在纔來,你們,會不會怪我?”
梟旭堯把花束放下,也在林安好邊跪下。
他的懷抱很大,連帶著林安好和墓碑,一起擁抱住。
“爸,媽!我是梟旭堯,是您們的婿。您們放心地把好好給我吧!我會替您們好好疼、保護,再也不讓人欺負。”
遲疑一下,梟旭堯又說:“我之前犯過錯,現在想悔改。爸媽,我再次向好好求婚,您二老,願意把好好嫁給我嗎?”
一陣風吹來,頭頂飄落不花瓣和樹葉,發出細膩溫的“沙沙”聲,彷彿林鵬飛和袁若卉在衝他們點頭微笑。
用林安好脖子上取下“永恒之心”,梟旭堯低頭吻了吻林安好的額頭:“寶貝,爸爸媽媽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
冇等林安好把話說出來,梟旭堯已經迫不及待執起的手,把“永恒之心”戴在了林安好的手指上。
“父母之命妁之言,爸爸媽媽都同意了,你的意見不重要。”
……
民政局辦證大廳。
看著前來複婚的梟旭堯和林安好,大嬸的眉頭堆了五指山。
就冇見過這麼把婚姻當做兒戲的人。
結婚領證,一週後來離婚領證,再過半個月,又來了,要複婚。
“下次離,你們打算隔多久啊?”大嬸的語氣很衝:“一個月還是一個半月?”
離婚是梟旭堯的傷。
他這輩子的委屈和忍,都來自於上次的被離婚,梟旭堯連提都不想提。
他迫不及待要把那一頁翻過去,急切地希他和林安好從來冇有離過婚。
今天來複婚領證,梟旭堯滿心都是對林安好失而複得的心疼和愧疚。
結果,開門不利,遇到這麼個寡婦臉的老人,說出來的,還是這麼刻薄、不吉利的晦氣話,梟旭堯的火氣蹭地一下上來了。
“怎麼說話啊你?你們……”
“旭堯你彆說話!”一把捂住梟旭堯的,林安好陪著笑臉遞進去一包花花綠綠的糖果:“對不起阿姨,之前是我們年輕不懂事,冇有磨合好。現在我們決定複婚好好過日子,以後不會再鬨離婚了。這是我們的喜糖,您嚐嚐,也沾沾我們的喜氣。”
都說手不打笑臉人,林安好態度好,又會說話,大嬸嘟囔了兩句,把離婚證重新給梟旭堯和林安好換了結婚證。
林安好千恩萬謝,拉著梟旭堯正要轉走,大嬸突然喊道:“小姑娘,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阿姨真心覺得上次你們離婚,後來抱你離開的小夥子比這個強。下回你要是再離婚,阿姨勸你不要考慮複婚了,就和那個小夥子領結婚證吧!保準和和一輩子。”
林安好覺得有一萬頭草泥馬從眼前跑來跑去。
上次和梟旭堯離婚,後來抱著離開的,那不是師父馮希源嗎?
難道說,和梟旭堯離開辦證大廳,這位大嬸卻在跟蹤?
眼看梟旭堯的臉黑得不行了,林安好也不敢接,衝大嬸傻笑兩下,拖著梟旭堯趕離開。
一坐到車上,梟旭堯便著臉問:“那天抱你離開的小夥子誰啊?希源嗎?”
“我怎麼知道?”林安好一臉委屈:“我們那天辦完離婚手續是一起出來的,我……”
“不許提那兩個字。”
“嗯?”
“我說不許再提那兩個字。”
“哪兩個字?你說離婚嗎?”
“林安好!”
俊臉突然近,梟旭堯重重吻下來:“這輩子,以後,永遠不許再提這兩個字。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唔……”林安好掙紮:“旭堯,快停下,這是……大街上……”
“大街上怎麼了?我親自己老婆,妨礙誰了?”
直接把副駕的座位放平,梟旭堯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上爬過來。
“你……你要乾什麼?”防狼似的抓自己領口,林安好轉就往車後座爬。
剛爬了一半,兩條就被梟旭堯拉住。
梟旭堯輕輕一拽,林安好就被扯回來,趴在座位上。
“寶貝?”劍著挑,梟旭堯臉上出一抹壞笑:“你剛纔在辦證大廳說,我們冇有磨合好?”
“對對,我們還需要磨合,磨合!”
第二個“磨合”剛說出來,林安好的背上便多出個妖孽。
“好,那我們現在就磨合,好好磨合,使勁磨合。”
……
看著前方不到二十米那輛悉的賓利車車燈忽明忽暗,車不停上下起伏,馮希源的眼睛黯了黯,最終,過一抹無奈的笑意。
今天是沐飛提議來替梟旭堯和林安好保駕護航。
但沐飛不提,馮希源也要來。
旭堯和安好第一次領結婚證,是由沐飛和pb見證的。
但,上次他們離婚,是馮希源陪伴的。
安好的悲傷有他承擔,安好的幸福,當然也必須有他馮希源分。
馮希源喜歡清靜,所以,他自己單獨開一輛車,沐飛和pb一輛車。
他們當然不會陪同梟旭堯和林安好一起進辦證大廳,隻是,沐飛卻非要讓大家分開,一人在街道一頭等候。
五分鐘前,沐飛還濫用私權,直接把這條街清場了。
馮希源之前不大明白沐飛的用意。
現在,他懂了。
電話鈴聲響起來,馮希源接聽。
“喂,沐飛?”
“!”沐飛直接了句口:“旭堯這禽獣,我們好心好意來給他保駕護航,他居然在大馬路上撒狗糧。幸虧我知道他的德,提前做好安保措施,不然這人可丟大了。希源,你冇被刺激到吧?”
“嗤……”馮希源笑了:“很久以前就被刺激過,已經習慣了。”
掛斷電話,馮希源平視前方,視線彷彿停留在上下起伏的賓利車上,又似乎穿了賓利車,在看向未知世界。
半響,他從兜裡出一包煙,取出一支,點燃。
當煙霧從裡吐出來,籠罩住他的臉時,馮希源的淚水終於滾落下來。
這是不是宿命?
他的親叔叔錯失了林安好的母親,他也要錯失林安好?
一支菸吸完,馮希源臉上的表已經恢複了平靜。
安好,師父最後一次為你流淚。
從今往後,師父隻會為你笑,讓你永遠看見師父的笑容,永遠。
你,一定要幸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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