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人丁興旺,比曹家的平侯府熱鬧多了,三姑娘曹沛也喜歡去母族那邊做客。
既然弟弟想去,曹沛便做主道“好,明日我帶你去。”
曹煥很高興。
阿漁羨慕地看著姐弟倆,也想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徐潛是否跟一樣,有上輩子的記憶。
可已經與長兄約好了明日去逛鋪子。
徐潛重要,彌補與兩位兄長的也很重要,阿漁垂眸,隻能下次另找機會了。
“四妹妹,明日你有事嗎?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吧?”曹沛抬頭,看見安安靜靜的阿漁,笑著邀請道。阿漁長得好看,子也乖,國公府的表哥們都很喜歡阿漁這個小表妹,特別是六表哥徐恪,專門叮囑過要多帶阿漁過去。
阿漁憾道“多謝三姐姐,隻是我明日有事,著實走不開。”
曹沛好奇問“你有何事?”
阿漁纔要開口,曹煥突然興地大起來“大哥!”
與曹沛同時看向院子,就見曹煉一襲錦袍不緩不急地走了過來,俊的臉龐冷峻嚴厲,像極了曹廷安。
阿漁離座,輕聲道“大哥來了。”
曹煉頷首,隨即一手按住跑到麵前的堂弟,肅容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三弟可有淘氣?”
曹煥馬上道“沒有,我每天都讀書練武,不信大哥問我姐!”
曹煉看向堂妹。
曹沛隻無奈地笑了下。
這是否認曹煥的話呢,曹煉哼了哼,大手住堂弟的肩膀,直得曹煥嗷嗷“好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你快鬆手!”
曹煉冷聲道“明早我檢查你的功課。”
曹煥的大眼睛裡都浮現淚珠了。
曹煉這才放了他。
雖然捱了教訓,可曹煥還是喜歡兄長,沒事人似的繼續賴在曹煉邊。
堂弟的腦袋,曹煉習慣地看向曹沛,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阿漁纔是與他同父的親妹妹,但阿漁太膽小了,怯懦吶言,說話也輕聲細語的,曹煉嫌流費勁兒,索盡量不與阿漁說話,方便自己也減了妹妹的張。
曹沛如實解釋了一番。
曹煉想了想,對阿漁道“既如此,你隨你三姐姐去國公府玩吧,改日我再帶你們出門。”
另一個妹妹曹溋剛經歷生母被逐,短時間估計都沒有心出門,這時候他單獨帶阿漁去逛街,曹溋得知後怕是會更難。
一共就兩個親妹妹,曹煉不想太偏袒任何一個。
阿漁心中一喜,如此,就有機會見到徐潛了!
“嗯,那就叨擾三姐姐啦!”阿漁愉快地應道。
曹沛笑,就知道,與隨冷冰冰的大哥去逛街比,四妹妹肯定更願意去國公府。
曹煉掃眼笑得十分開心的阿漁,突然更憐惜這個傻妹妹了,竟毫都沒察覺他在照顧另一個妹妹的心。罷了,以後多補償這傻丫頭就是。
天漸暗,曹家眾人陸續登場,到最後隻有曹溋沒來。
阿漁小口小口地用餐,偶爾看眼與兩位叔父飲酒暢談的父親,發現父親的心似乎並沒有因為吳姨娘一事產生任何影響,阿漁不思緒飄遠,聯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
男人對自己不太喜歡的人,有時候真的很無。
父親對吳姨娘如此,鎮國公徐演對貴妻容華長公主如此,徐恪……對他後來娶的那位表妹南康郡主也如此。
當時徐恪告訴,因為容華長公主尋死覓活他才同意娶南康郡主,但他絕不會與南康郡主圓房,而他確實也做到了,大婚當晚,徐恪居然丟下南康郡主來了這邊。他深款款,阿漁隻覺得害怕,容華長公主、南康郡主都不是好欺負的,們不會對徐恪怎麼樣,卻有無數辦法對付。
阿漁勸他快回去,徐恪居然還生氣了,倒在床上不理。
後來的半個月,徐恪夜夜都睡在這邊。
跟著,南康郡主主邀出門遊山,路上車馬驚,阿漁、寶蟬一起隨著馬車摔下了山。
如果沒有徐潛及時找到們,們必死無疑。
男人們豪爽的笑聲打斷了阿漁的思緒,收回視線,默默地慨。
子嫁人真是難,首先要親生父母有良心,不隨隨便便地讓自己給人做妾,孃家靠譜了,夫婿那邊也得好好挑挑,要選一個對自己有的、未來公爹婆母都喜歡自己的,同時,夫婿邊還不能有太多慕他的年輕子,否則要麼是夫婿不住去鬼混了,要麼就是子家大勢大糾纏不清非要進門。
經歷過上輩子,徐恪肯定不符合阿漁的擇婿條件了,徐潛則剛剛好。
徐潛對有,徐潛的父親老國公爺早已為國捐軀不在了,母親徐老太君很是憐,至於徐潛邊的子……
阿漁莞爾。
徐潛是徐老太君的老來子,與他同輩份的貴們早都出嫁生兒育了,差一輩兒的小姑娘都被他那些年輕俊朗的侄子們吸引,鮮有主接近他的,見了麵都恭恭敬敬地把徐潛當長輩。徐老太君倒是給他介紹過幾門親事,徐潛都拒絕了。
曾經阿漁一直都覺得徐潛太冷了,像一個隻知道建功立業的無武將,不通風花雪月,如今想來,他大概真的早早就喜歡了吧?
雖然徐潛與公爹徐演是親兄弟,兩人喜歡都不符合綱常,可徐潛救了的命,四年裡都君子守禮,證實了他的心意後,阿漁便隻覺得歡喜。
嗯,上輩子沒有小姑娘敢喜歡他,這輩子就去喜歡。
第二天,阿漁早早就起來了,開啟首飾盒,一樣一樣的挑選起來。
為悅己者容,要讓徐潛一眼就注意到。
寶蝶瞅瞅選出來的那些首飾,忍俊不“姑娘,這些過兩年才用得上呢,現在您還小,首飾戴多了反而喧賓奪主,而且今日您隨三姑娘去國公府做客,三姑娘是主客,您不好在打扮上太過出挑。”
阿漁頓時如醍醐灌頂,是啊,怎麼忘了自己的年紀了?
十一歲的,再好看也是孩子,徐潛頂多把當小輩喜歡,絕不可能此時就對有其他心思的。
再看鏡子裡自己稚氣未的臉頰,阿漁不有些沮喪。
寶蝶當太在意貌,想了想,笑道“姑娘別急,我今天給您梳個新發型,保證不戴任何首飾也漂亮。”
阿漁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興致寥寥地“哦”了聲。
無打采地垂眸看袖口,寶蝶一手托著烏黑順的長發,一手靈巧地擺弄起來。
阿漁的頭發又黑又,真的如雲一樣,小姑娘不懂事,嫌發多難打理,殊不知上了年紀的長輩們多羨慕這把好頭發呢。寶蝶手巧,也喜歡幫主子梳頭,沒事就拿自己的頭發編各種發型,覺得好看了再用在主子上。
一刻鐘後,寶蝶完工,拍拍主子的小肩膀道“好了,姑娘瞧瞧滿意不?”
阿漁這才抬頭。
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白皙潔的額頭。
下意識地去額頭。
上輩子出嫁前,都蓄著劉海兒,突然都梳起來,好不習慣。
寶蝶及時按住了的手。
阿漁的注意力總算分散了,再看自己,烏黑的長發都被寶蝶梳到了腦後,兩個發髻都很別致,然後再分出兩縷長長的發分別垂在前。今日穿的是件隻在領邊、袖口繡了桃花紋的白褙子,白烏發,襯得臉也白瑩瑩的。
阿漁很喜歡自己的新頭型。
寶蝶下,重新開啟屜,取出一對兒珍珠耳墜兒替主子戴了上去。
阿漁笑,好看。
寶蝶仍然覺得不夠,又找到一條的發帶,纏到了阿漁的發髻上,發帶垂落,飄逸,更符合阿漁現在的年紀。
阿漁笑得眼睛都彎了,臭地想,自己真是太好看了。
恰好寶蟬從外麵進來,看到離座轉的主子,眼睛都瞪大了,像極了驚見人的書呆子。
寶蝶自豪地笑。
寶蟬咽咽口水,圍著阿漁轉了一圈,忍不住道“姑娘這麼一來,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一下子就從怯懦的小可憐變了明人的千金小姐了。
“好了,咱們屋裡怎麼自誇都行,到了外麵千萬別再說了。”阿漁特別囑咐寶蟬道。
寶蟬明白,才沒那麼傻呢。
寶蝶照舊留在家裡,阿漁領著寶蟬拜別母親,便去三房找曹沛姐弟了。
徐氏也去,娘仨都準備好了,看到阿漁清清爽爽又不失的扮相,徐氏、曹沛眼睛都是一亮,隻有虎頭虎腦的曹煥還不懂欣賞姐姐的。
“四妹妹這樣真。”曹沛真心實意地誇贊道。
阿漁見一襲碧青,亭亭玉立,也笑著贊了回去“三姐姐纔好看呢,清秀如荷。”
曹沛驚訝地看著,好像不認識一樣。
徐氏也覺得這個侄變了很多,剛要多聊幾句,曹煥忽然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就我醜,你們都行了吧,快走吧,不然五舅舅都要出門了。”
阿漁、曹沛都笑了。
徐氏無奈地瞪了一眼兒子,起道“那咱們就出發吧。”
曹煥歡呼一聲,興高采烈地往前跑。
阿漁被堂弟染,莫名心跳加快。
徐潛,終於要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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