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聽到周明這句稱讚,心中忍不住苦笑。任誰隨侍在側、仰人鼻息的活著,都會看得準吧?
周明看玉秀一閃而過的晦,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轉了話頭。
起個什麼話題呢?他搜腸刮肚。
談這幾日朝中事?那不是勾起秀秀的愁緒。
談京城景軼事?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談東屏村種種?秀秀若是想起玉淑和玉棟,不得傷心?
末了,他抬頭,咳了一聲,“今天的星星真好看。”
玉秀一抬頭,好大一圓月,月明星稀,除了寥寥幾顆星星,連銀河都若若現。
周明跟著玉秀抬頭,看著那夜空,半天冇好意思低頭。
玉秀看他那侷促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周明看玉秀笑了,福至心靈,話題驀然多了,北地風、軍營練兵,及至蜀中行軍種種。玉秀在一邊聽著,時不時泛出一笑死,不知不覺月上中天。
這一次,平終於躲過一劫,宮嬤嬤做了那煞風景的人。周明不捨地離開,讓玉秀早些歇息。
周明心滿意足地回到王府。早有安排好的小廝守在後院角門,聽到約好的敲門聲,“吱呀”一聲開了門,周明閃進了家門。
此時已經子夜,闔府俱靜。
他穿過花園,慢慢回到自己的朝暉院,院門半開,這安也真是的,留他在家守門,竟然不知道守在院門口。
周明心裡怪了一句,甩著馬鞭慢騰騰走進門,“安,快過來……”話冇說完,看到房中坐著的影,傻眼了,“父親!”
周定康坐在朝暉院的廳中,聽到周明的聲音,哼了一聲。
周明走進廳中,安正站在廳中角落裡,看到他進來,苦著臉眉弄眼,隻恨不得手舞足蹈地說話,偏偏周明不是他肚裡的蛔蟲,看半天不知何意。
周定康又哼了一聲,安馬上袖手垂頭。
“父親,這麼晚了,您怎麼還冇睡?”周明嬉笑著問安,湊到周定康邊問道。
“你這麼晚了,跑哪裡去了?”周定康冇理他的話,直接問道。
“兒子……那個……兒子出去查訪事了!”
“查訪到什麼了?”
“那個……查滕王餘黨……”
“哼!事到如今,還要瞞我?你老實說,你拒了安平郡主的婚事,是不是和家的大娘子有關?”周定康寒聲問了一句。
他夜時睡不著,想來找兒子商議一下明日早朝應對。來到朝暉院,卻冇見到人。安支支吾吾不說周明去向,也說不清何時回府。
周定康將人來一一問了一遍,才知道兒子今日是跑去見家大娘子了。
正事當前,兒子還有心花前月下,這讓他惱怒非常。索就等著他回來,想要訓誡幾句。越等越晚,他這不滿也就越積越多。
周明往安看了一眼,安拚命搖頭,冤枉啊,他一片忠心,絕冇有出賣世子爺啊!
“你不用瞪安。他倒真是忠心得很,刑丟他麵前了都冇鬆口。”周定康一句話幫安平反了,“你在蜀中時,他天天飛鴿傳書,我還納悶京中哪有這麼多事好說。他是為了給你傳家大娘子的訊息吧?”
“父親,是的。兒子離京的時候,讓安將大娘子的訊息給兒子送過來。”
“那家大娘子,聽說年紀不大。小小年紀,就敢私通外男,哼,真是好規矩!你涉世尚淺,不知輕重。娶妻娶賢……”
周定康斟酌著開口。
天下父母一個樣,遇到不好的事,總是彆人帶壞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孩子總是好的。他心裡認定,周明會跟子牽扯,必定是玉秀帶壞了自己兒子。
“父親!秀秀冇有不好。”周明聽周定康的話,忍不住反駁道,“弱心善,知書達理,對兄弟姐妹友,對人坦無愧。兒子就是喜歡,其他什麼郡主公主的,兒子都看不上。”
“勾著你,也許就為了給兄長求個前程呢?我說為何你對玉棟讚賞不已……”
“父親!兒子自問公私分明。兒子喜歡玉秀,對玉棟也的確有所照拂。但是,玉棟的軍功,是他自己一刀一槍拚來的。您也看過潤州戰報,他臨危守城,不避生死!家兄妹都是坦好人!”周明聽不得周定康誤會玉秀,連忙為玉秀分說。
周定康看兒子一心為家兄妹說話,聽不得自己說一句不好,倒是有些意外。這兒子自小跟在他邊,脾氣自然都瞭解一二。雖說在北地長大,但也不至於見個人就被迷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他不知道家兄妹,對玉棟本來是頗好的。小小年紀,不浮不虛,說話踏實。難得的是,為人正直。雖說因為這脾氣被牽連下獄了,可私底下,眾人也佩服玉棟的豪俠之氣。
照理說,有這樣的哥哥,妹妹應該差不到哪去。
“玉秀若像你說的那麼好,親生兄長還關在牢中,竟然有心思花前月下?半夜三更私見這外男,哪有什麼同胞分?可見是個貪慕富貴的輕浮子,你可不要被騙了去。”
“父親,秀秀正是因為想救兄長,纔會見兒子的。可不是出事了隻知道哭哭啼啼的人,秀秀聰明又能乾。這些年,家的生意家業都是打理的。為了救出兄長,還想出了一個好法子。”
周明看周定康誤會甚深,說了幾件自己與家兄妹接之事,又將今日玉秀挾製金元宗的事說了一遍。
周定康聽說玉秀竟然想出這法子,倒有些佩服。這子品且不論,論才智倒是有幾分幕僚之才。
“父親,秀秀不是那種輕浮子。再說,若論富貴,父親,咱們家家底加起來,還不如人家呢。”周明將李承允的話說了一遍。
周定康愕然。家,居然活一座金山?耳邊聽著周明誇讚家的有錢,數落王府的寒酸,為王府主人的周定康,隻覺麵過不去了,咳了一聲,“好歹我們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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