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打起神來，我們都不能倒下。”紅忘坐在榻沿上，握著的手，“九殿下此番回京是去點兵了，他說十殿下有一個心願沒有完，他要替他去做。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個做北麗國的地方？那是一個北方小國，離寒甘不遠。曾經東秦的郭問天將軍打丟過一個烏天府，就被北麗國奪了去。九殿下要去把烏天府拿回來，但是他說他不會攻打北麗，他隻拿回屬於東秦的東西。至於報仇，報仇的事留給十殿下和你去做。”

他吸了吸鼻子，“所以阿染，你好起來吧，你不是喜歡打仗的痛快嗎？咱們一起把十殿下等回來，然後你們倆個找北麗國報仇去。今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哥哥一定護著你，一輩子都護著你。好妹妹，好起來吧，哥哥與你錯過了十四年，咱們不能再分開。”

次日，白鶴染沒醒。

再次日，談氏竟帶著白花來了。

人是白燕語和白蓁蓁從鎮子口給接來的，坐的是天賜鎮閻王殿的馬車。

談氏一下車就抓著們兩個問：“阿染呢？阿染怎麽樣？我聽說十殿下還沒找回來，急都快急死了。花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這幾個月一直都鬧騰，天天嚷著要找二姐姐。我實在沒辦法，心裏也是惦記阿染，想想就幹脆帶著往這邊來了。”

白蓁蓁手去拉白花，白花下意識就要躲，把給躲急了：“我是你四姐，你躲什麽？都知道要來找二姐姐，怎麽見著四姐就不親呢？”

白燕語趕勸：“你跟置什麽氣，一個傻姑娘懂什麽？”一邊說一邊幫著白花整理裳，然後對談氏道，“二嬸能來也好，反正我們都在這邊，大家也有照應。就是你們這時候趕過來，大年夜是歇在路上了吧？再早兩天就好了，咱們還能一起吃飯，”

幾人一邊說一邊往鎮子裏走，談氏無奈地道：“我們出來得晚，要不是因為閻王殿的馬車腳程快，估計再有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原本是能趕上大年夜的，但花路上發了一次燒，耽誤了幾天，這才沒來得急。”又追著問了句，“阿染呢？好不好？”

白蓁蓁歎氣，“怎麽可能好，但現在就算是不錯了，至恢複了多半，看起來沒有前兩年那麽嚇人。”說完，又看向白花，“為何會發燒？是凍著了嗎？”

談氏歎氣，“應該不是凍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發了燒。好在臨出門前今生閣給帶了不藥丸，吃一吃也就好了。”說到這裏，扯了扯白蓁蓁，小聲道，“燒過之後似乎腦子比之前清楚了些，路上跟我提了幾次二姐姐，我琢磨著這是不是有要清醒的跡象啊？”

對於白花的好轉，談氏是有些擔心的。畢竟以前國公府還在的時候，白花跟這些個姐姐非但不親，還了仇。而且跟也不親，也是有仇的。

那年白花跟白千打架，差點打掉的孩子，且自那以後，白千對肚子裏那個胎兒愈發的在意了，想方設法地除掉，差點害得一兩命。

從那時候起恨死了白花，認為這一切都是白花造的。

可是時過境遷，隨著那五皇子的份被揭穿，隨著五皇子以死來為白家人換取活路，隨著文國公座燒為灰燼，隨著他的丈夫和兒也走上了不歸路。

從前的種種似乎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不再恨白花，也不再去記得文國公府發生的那些個事，甚至在沒有了丈夫和兒之後，把白花當了一救命的稻草。

對，就是救命的，白花是的寄托，是往後餘生唯一的伴。

所以怕，萬一白花醒了，想起以前的那些事，白家的孩子是不是又要回到從前那樣，明爭暗鬥，你死我活？白花是不是也要離開，這世上就又剩下孤一人？

白蓁蓁能理妥談氏的心，幾年過去，也長大了，從前能狠下來的心現在也狠不下去了。就算白花變回從前，也不確定自己還能用從前那樣的手段去對付這個妹妹。

聽說了白驚鴻的事，所以也不再執著家中排序，不再執著白鶴染是大姐姐，還是像以前那樣，二姐，三姐，是四妹，花是小五。那個曾經無比憎恨的白驚鴻，現在再想起，竟也沒有恨了。反到是希回來，好好的與們生活在一起。

對白驚鴻都不恨了，怎麽可能還恨白花呢？

文國公府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上輩子的事就要留在上輩子，這輩子們要好好的活。

“二嬸放心，就算花醒了，我們的日子也不會變回從前。”拍拍談氏的手，腳步停住，公主府到了。

白鶴染今早醒了過來，紅忘笑：“不能喝還喝那麽多，攔都攔不住。怎麽樣，喝醉的滋味好不好？”

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好，讓哥哥跟著我費心了。”

紅忘擺擺手，“要說費心，我才是讓你費最多心思的那一個，我都沒有跟你說客氣的話，你這又是從何說起呢？快起來吧，阿染，有客到了。”

白鶴染沒想到白花會來，這兩年多一心就想著君慕凜君慕凜，以至於把上都城那邊太多的事都拋在了腦後。甚至連歌布的朝政都顧不上，就算孟書玉和溫丞相每月都會有兩次飛鷹傳書，依然不是很想理會。

所以當現在白花抱著哭，一聲一聲著二姐姐時，突然就有些恍惚，竟下意識地問站在邊上的白蓁蓁：“我什麽時候給治的病？怎麽就好了？”

白蓁蓁無奈，“你沒給治過，也沒有完全好，至對我這個四姐是不怎麽記得的。但是就記得二姐姐你，非要過來尋你，二嬸就帶著來了。”

白鶴染也不明白白花怎麽就跟談氏扯到了一塊兒去，就算白花要來，也該是跟著白蓁蓁和白燕語一起來，為何是談氏帶著來的？二叔呢？白千呢？

有太多事都不知道了，就像不知道為何七皇子竟也追著白燕語到這邊來。

一時間有些恍惚，就任由白花抱著，等這孩子哭累了，鬆開了，這才仔細去看這個小姑娘，然後就更是慨。

白花長大了，長得愈發的像白驚鴻。從前白興言扶小葉氏做主母，打的就是讓白花取代白驚鴻的主意。其實那時候白興言是在賭，賭這個小兒長大了能像的表姐幾分。

事實證明，白興言賭對了，白花長得確實像白驚鴻，可惜，文國公府卻沒有了參與這場賭注的資格。

天下之事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想不到白家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更是誰都想不到，神武將軍君慕凜，竟在一場必勝的戰役中，失蹤多年。

“你記得我是你二姐姐嗎？”問白花，“如果記得我是二姐姐，那可還記得大姐姐？”

白花想了一會兒，拿出來一隻葫蘆，“大姐姐給的。”可是說完又搖了頭，“大姐姐壞。”

一下就哭了，“花，你不要記得那些事，那隻是我們年無知時犯下的錯。終於我們都長大了，就不會再犯那樣的錯。你聽著，咱們的大姐姐是個好人，我們不能因為犯過錯誤就否認的整個人生。花，你聽話，不要再去怨恨，就像我和你三姐四姐也不會再去怨恨你一樣，好不好？”

白花聽著說話，不是很能聽懂，但是二姐姐在哭卻是看明白的。

抬手給二姐姐眼淚，一遍一遍地說：“二姐姐不哭，花都聽你的，花誰都不恨，花以後一定聽話。”見白鶴染的眼淚還是不停地掉，急了，轉去抓白蓁蓁，“你說你是我四姐，那就快勸勸咱們的二姐姐，讓不要哭了，一哭我就又想哭。”

可是白蓁蓁哪裏勸得住，白鶴染就一直哭，白花也一直哭，勸來勸去也哭，陪在白鶴染邊的紅忘也紅了眼圈兒，等白燕語和白浩軒來了，就也跟著一起哭。很快地白瞳剪跟白浩風也加哭局，一時間，哭聲蔓延公主府，大得整個天賜小鎮都聽得到。

所有白家的孩子都在哭，可是所有白家的孩子也都聚在一起。

三夫人關氏說：“雖然不容易，但或許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興倉抬手往臉上了，也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除了他以外，上一輩姓白的都不在了，臨來之前聽說他那位二哥也死在了牢裏，連帶著白千，都沒了。

老國公膝下三子，如今隻剩下他一個，那麽往後歲月裏，他這個三叔就是大家長，他得護好這些孩子們，護好白家最後的脈。

關氏知他心意，主手去握他，“還有我，會跟你一起護著們，一個一個送們出嫁，也會好好地看著紅忘把嫡公主娶回家。白家沒有散，也不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