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夠了朝局和皇權不穩的折磨,彼時朝中大把老臣不願段鴻飛一個江湖人的出現擾朝綱,但為了國疆穩定先帝又不能不答應皇帝讓他出山,於是早做好了讓段鴻飛介時功退的打算。書趣樓()
段鴻飛代替燕奕寧出陣遭到伏擊而重傷,事出乎所有人意料,而這時候要想勸退段家人已然有了難度,皇帝這邊也不能答應。
因此許潛被先帝委以令前去藏匿並勸退容敏,目的是不願讓段家後人再立於朝堂,激起朝臣不滿。
皇帝找到容敏後讓葉太妃掩護到了行宮養胎,一麵又回到宮中跟先帝求證。
先帝直言不諱,父子間有了分岐。
皇帝瞞了容敏下落,借著圍場狩獵之機前往行宮去見容敏,為了掩護他不被先帝發現,沈妃自請跟隨掩護行蹤。
後來皇帝對段鴻飛妻兒的厚待,一部分是因著他為功臣的份,另一部分,便想來也應該是在替先帝彌補了。
所以,當初燕棠才會在知曉前因後果之後隻給出一句「不要再追究」。
因為追究起來實在是不會有結果,當父親的並不想段鴻飛留在朝上,而當兒子的卻一路在掩護與彌補,恩恩怨怨,哪裡還說得清?
總歸如今治世的那個並沒有存著讓卸磨殺驢的心思,也讓他們得到了該得到的,這便罷了。
想到這裡戚繚繚也說道:「說起來,娘娘應該也是盼著你們都好的。」
「不知道。」蕭珩神木然,「反正我隻知道也是個死心眼兒,小時候見著他就走不路的那種。」
說完之後,他甩甩袍袖,大步走過去看新人拜堂了。
戚繚繚著他背影挑眉舒氣。
到這裡,的確是所有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嘮什麼呢?嘮那麼久。」
燕棠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手攬住了的肩膀,另一手還拿了隻碩大的布偶。
「這是什麼?」戚繚繚好奇。
他抬起來給看:「剛那小子拿過來的,也不知道打哪兒人給做的,說是將來給咱們的娃兒玩。我覺得丟了也不合適,先給你瞅瞅。」
戚繚繚接了這布偶,忍不住驚嘆:「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娃娃!」
人堆裡看拜堂的那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拉著臉又往這邊瞪了一眼。
……
又一年的春暖花開,泰康坊的歷史又添上了一年。
家長裡短裡歡樂憂愁在不斷更迭,誰說吵吵鬧鬧的家庭就不溫馨?
五月,槐花的香味飄滿了大街小巷,戚家剛剛迎娶完世子夫人過門,氣氛又逐漸轉一派憂心忐忑之中。
鈴蘭近來已直接住進了王府,請來的幾個極有經驗的穩婆也開始日夜跟隨在戚繚繚左右。
宮裡的太醫每日需來王府請脈一次,孕婦吃用之一應有專門的人負責料理。
戚子湛連日隻睡三個時辰,隨時準備沖廚院做羹湯。
戚子煜焦躁得熬出鬥大一對黑眼圈,就連藍明仙也揣著顆心在嚨口,老也放不下來。
胎兒已經足月,說話間就能生。
戚繚繚花了大半年的時間給自己做調整,到了臨產已經是最坦然淡定的那一個。
「你要不要先歇會兒?」
陪沿著湖岸走了有十圈的燕棠忍不住提議,「鈴蘭說太累了到時候隻會也沒力氣生。」
三月間他已經復了職,近期每日裡除了在衙門或屯營裡,餘下時間他就陪著做各種準備了。
現在著個肚子越走越穩當,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看著胎兒不就把肚皮頂這裡一塊那裡一塊,他這心也越揪越了,怎麼覺得這娘倆不像是備產,倒像是準備去校場比武呢?
「你別催!我有數。」戚繚繚說道,「多走走有助於生產。」
「那也得休息好纔是。」燕棠瞧著鼓起的肚子上又驀地突起的一塊,略略有些頭皮吃,在肚子裡就這麼不老實,也不知道生出來後又會淘什麼樣?
「行了,回去回去。」戚繚繚瞧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笑著了他腦袋:「瞧你愁的那樣兒!」
燕棠笑了下,能不愁嘛,他後半生能不能安生過下去就看這一遭了。
正要牽著往房裡走,卻見眉頭忽然皺了下。
「怎麼了?」他停下來。
「抱我回去。」麵微滯,眉間閃過慌。
燕棠趕忙彎腰將抱住,手到子,接而他也臉一白,然後就抱著往正院衝去……
靖寧侯和戚子煜最近都告假在家,上晌等了半晌,隔壁仍然沒靜,便打算回房補眠。
剛倒在床上,沈氏就風風火火把他給拖起來了:「還躺什麼躺?!趕過去!那邊要生了!」
靖寧侯一個鯉魚打,趿著鞋子走到門檻下才發現鞋子穿倒了,一麵拔著鞋一麵到了垂花門,就見也正邊走邊攏裳的戚子煜,口裡道著「快」,然後奪路出了門!
接著閤府的人都出了,一窩蜂湧向了王府!
王府這邊也早就人仰馬翻,葉太妃嗓子都啞了!
沈氏等撥開一眾男人到了正房,便聽戚繚繚呼痛的聲音一陣接一陣傳出來!
「你去傳太醫,別在這礙手礙腳的!」一把將急得如同熱鍋螞蟻般的燕棠拽出來,接而與楊氏靳氏捋起袖子走了進去。
剛過簾櫳就聽穩婆一聲接一聲地喊起來:「穩住!用力!頭已經出來了!」
……
庚午年五月十一,定北王段泓長子出生。上喜,賜名述,欽封定北王世子。
街坊四鄰議論紛紛:「這麼兇險的坎兒,王妃沒犯舊疾?」
「母子平安!」黃雋在茶樓佔據最中央,冷眼掃過周邊一圈圈,摺扇敲在桌麵上,打得梆梆響:「我們王妃可是威震北地的華夏一煞,這點難關怎麼可能被放在眼裡?
「無音大師已經給王妃卜過簽了,說王妃這一生註定多子多福,富貴康泰!你們且把心放肚裡去吧!」
人群裡頓時傳來水般的擊掌聲。
當中忽又有人不識相:「王爺和王妃連世子都有了,話說黃大人,您怎麼還不親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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