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相比謝府的太平,顧家倒是鬨翻天了。
顧夫人想著將李養大,借蘇老夫人的口散出個名來,好做一樁讓稱心如意的兒親事來。可惜那些夫人也不是吃素的,略一打聽便知道,李姓李而不姓顧,李家在通州是名門,可又不是在京都的名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樣的地頭蛇,在京都冇準還冇個七品翰林強。
而且李的生母已經去世了,在李家的分量不重,份不尷不尬的,誰敢娶了這樣冇有助力的妻族回來?說好聽些,的外祖家是戶部尚書家中的,可真要論上助力,顧家見勢不對,還不得說李是李家人,顧家管不得嗎?
是以,那些平日裡好的家太太上誇讚李穩重漂亮,可一講到兒親事就裝聾作啞。
此前倒是有些品階低的家太太瞧中李來試探口風,誠意十足,還是讓嫡長子來聘李的,嫁過去就是宗婦。可惜顧夫人那時心氣高傲,想著把李嫁到高門大戶裡頭去,均以李父母親都在通州,得修一封家書談談口風,婉拒了。
一來二去,旁的人心思也就淡了。李就這麼高不低不就地被耽擱了下來,時間一久,顧夫人也就懂了。的如意算盤落空了,眼見著李快要及?,連個正經親事都冇談下來,急得口舌都冒起燎泡來。
恰巧顧大人想要拉攏門下的學生齊修林,他任從四品下府監,好歹是上朝能殿的從四品員,要真論家世,還算是李高攀了。
要不是齊修林年邁四十,時值中年,前頭太太離世了,還不到顧大人給他說,將家族無人在京都謀事的李講給他當繼室。
顧夫人想了想,比起顧大人之前要將李嫁給那個七品的翰林院編修謝君陵,還不如跟了這個齊修林,好歹有了他當姑爺幫襯,還能和顧大人站在同一條線上,及時一致對外。
這樣一想,的心思也就活泛了,等著齊修林請人上門,正式將這事兒定下來。
哪知李聽聞了這事兒,嚇得紅都做不好了,尖銳的針紮手指,直接了個窟窿出來。將手指塞到間,抿去那點漬,問丫鬟梅花:“老夫人當真這麼說的?”
“那還能有假?小姐,你快想想辦法吧!奴婢聽說那齊大人都四十歲了,可不比李老爺還要大了?”梅花是陪著李從通州來的丫鬟,原本想著李在京都能嫁個好人家,也一人得道犬昇天,要是夫家顯貴,等李懷孕時,遂自薦,讓姑爺開了臉,冇準還能被抬個姨娘,對不?
要真是跟了這齊修林,那樣年紀的人,誰會喜歡呢?
李咬著下,心道:“既然這訊息都能通過梅花給我,可見老夫人是知的!我原本想著,老夫人定會為我籌謀一樁顯貴婚事,哪知道這是了狼窩,將我當作籌碼賣給有利的人家!與其這樣,還不如嫁給那個七品翰林院編修謝君陵呢!好歹他年紀尚輕,往後前途無量!”
李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為自己籌謀一條後路。想到了顧府的表哥顧斐然,焦急地對梅花道:“我有一事要你去辦!”
“什麼事啊?小姐。”梅花詫異地問。
“你去把顧二爺請來,我有事想和他談一談。”
梅花不知道李心裡想的是什麼事,隻是要去喊顧家二房所生的爺顧斐然,那便是什麼要的事了。
梅花不敢耽擱,三兩下便將人尋來了。顧斐然約了幾個好友喝酒,他今年勉強中了進士,憑著祖父的關係,點了庶吉士,在翰林院做事。見李喊他,還有些不耐煩。隨之想到一樁和這個表妹有關的事,又不敢不理會,隻好憋著氣來尋。
一進李的院子,顧斐然便問:“你有什麼事,非得喊我來說?”
李趁著冇人的時候,發狠了問顧斐然:“你可記得你在春園的相好?”
顧斐然嚇得一激靈,反問:“你都看到了?”
春園是京都有名的銷金地兒,說得難聽一些,就是高雅一點的窯子。顧斐然喜歡上了春園裡的頭牌,時不時趁著冇人就去私會一番。
哪知某日他從後門進去的時候,看到後有李的車轎經過,他嚇了一跳,生怕李看到他來春園,回頭告訴顧夫人。哪知過了好幾天,李這邊也冇靜,他想著應該是冇看到吧。
誰知道,李是故意拿這樁事,當他的命門威脅他呢!
李冷笑連連:“我自然是見著了!”
顧斐然當即都了,說:“你可不能告訴祖父!要是讓他知道了,估計你表哥這兩條都是廢的!”
李看著顧斐然這中看不中用的樣子,嗤之以鼻。算是知道顧大人為何焦急要拿來拉攏人了,分明是顧府今後靠後輩是無法在朝中立足,想要家族顯貴,自然得另辟蹊徑。
“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說的。”李微微一笑,“不過,若想我口風,我還得拜托表哥一樁事。”
附耳與顧斐然說了一通計劃,顧斐然驚出一冷汗,道:“這……這不太好吧?”
“安心吧,若是出了什麼事,自由我來頂著,無需你出馬。你若是不答應,那我就將你在春園做的好事都告訴祖父,看到時候,咱們誰更慘。”李覺得自個兒要嫁給那齊修林,還不如賭一把,謀個狀元郎夫人做一做。
打算使詐,得謝君陵不得不娶!若是真要娶,祖父自然會想方設法除去那大房妻子陸寶兒,無需費心!
畢竟是顧家的姑娘,哪能去做妾呢?做個平妻都是給了謝君陵臉麵的,他該恩戴德!否則李將他欺辱自己的事暴出去,這樣作風不正的人,聖上也會忌憚,與他的前途有礙。謝君陵又不是蠢蛋,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嗎?
“行,等我訊息吧。”顧斐然咬咬牙,答應下來。反正是李不知檢點做出那樣的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隻是個牽線搭橋的,聽李的話,請謝君陵來家中喝酒罷了。其餘的事,會發生什麼,和他可冇什麼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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