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是非常可的，一旦某些事想不明白，他們會鑽牛角尖，比大人鑽得還要厲害，但是一旦某件事他明白了，就再不會去煩惱了，因為小孩子們大多是相信大人的。就好比這次，白玉堂的話，讓小四子堅定地相信了，爹爹和九九是心心相映的一對，是絕對不會分開的一對，是彼此了解的一對。

因此，小四子就還是變回了呆呆的小四子，坐在公孫上吃飯，摟著他的石頭，不再生氣。

趙普和公孫暗自吃驚，這白玉堂，哄小孩子還有一手啊。

不過這個據後來展昭分析，是因為白玉堂平時很講話的緣故。所謂以稀為貴，一般很講話的人，一旦講話，大家都本能地覺得那是真話，但如果經常講話的人，大家總會覺得話多的人說的，沒有話那個人說出來的那麼有可信度。

趙普和公孫還有歐征一通忽悠宋清明，捧得那小道士輕飄飄地喝了兩杯酒，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關於烏巫族的事，知道早飯結束，眾人才各自散去了。

回到了軍帳之中，趙普坐到了帥案後面，一拍，道，“小四子，來，給我抱抱。”

小四子立刻摟著石頭跑過去，趙普手將他抱過來，放到上，掂量了掂量——又重了啊，這小胖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走了進來找地方坐下，公孫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想心思。

“怎麼樣？”白玉堂剛剛沒聽到什麼，就問展昭。

展昭道，“那小子給我們出了幾條計策，是能夠攻打烏巫族，或者招募烏巫族的巫師為我們所用的。”

白玉堂皺眉，問，“如果按你們所說，巫師大多歹毒，怎麼能為我所用，用來幹嘛？”

“他的意思就是說，別讓烏巫族毒我們，要讓烏巫族去毒外人。”公孫輕歎一口氣，“天山門下大多都是清修的智者，講究無則剛，超塵世但是不輸氣節，大多都是好樣的，沒想到會出來這麼一號徒弟，真是人心寒啊。”

“他的意圖呢？”白玉堂問，“他是烏巫族的細，還是說，只是個路過的道士，想要升發財想瘋了？”

“還不是很確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趙普道，“就是此人心不正！”

展昭點頭，“到目前為止，只看出他急功好利，為了能打勝仗不惜一切，雖然並不能說他錯，但還是人非常反。”

“九九。”小四子見趙普似乎有些心事，就他襟，問，“你怎麼啦？”

趙普低頭看了看小四子，問他，“小四子，你說說，如果你發現了一包毒藥，你怎麼做？”

小四子眨眨眼睛，道，“給爹爹。”

眾人都笑，公孫也笑。

“我是說，不用給爹爹呢，就是只給你。”趙普問。

小四子皺了皺鼻子，問，“那要問爹爹怎麼樣。”

公孫接著笑。

趙普無力了，這小呆子，只好說，“我的意思是說，這包毒藥就給你了，你是扔掉，還是留著給你的敵人用？”

小四子噘噘，小聲嘀咕，“問爹爹。”

趙普他的腮幫子，“男子漢大丈夫，怎麼什麼事都問爹爹啊？我是說，這事兒要你自己做主，你怎麼辦？”

小四子出胖胖的小手了臉蛋，道，“那個，扔掉吧。”

趙普聽後也沒什麼表示，就問，“為什麼呢？不給敵人用？”

小四子看了看公孫，小聲嘀咕，“那樣爹爹會不高興。”

眾人都一臉佩服地看公孫，教得真是功啊！

趙普笑了笑，看蕭良，問，“小良子呢？你說。”

蕭良愣了愣，道，“丟掉。”

“為什麼呢？”趙普笑問。

“嗯……”蕭良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公孫教他的一句話，就口而出，“己所不勿施於人。”

“嗯。”趙普點頭，了小四子的腮幫子，道，“沒錯，扔掉就對了，這毒藥就是毒藥，要不得。”

“王爺。”這時候，歐征走了進來，問，“接下去怎麼辦？”

趙普想了想，道，“將計就計按兵不，看看那個道士，能引出些什麼妖魔鬼怪來！或者那些烏巫族，會有什麼新招數，不過，加強防。”

“是。”歐征出去部署了。

白玉堂有些不解，問，“如何將計就計？”

展昭對他招招手。

白玉堂湊過去，展昭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陣子。

白玉堂微微皺眉，轉臉看展昭，展昭下，突然道，“白兄，耳朵好白。”

……

“咳咳。”公孫正在喝水，一口茶嗆住了，趕捶口咳嗽，趙普趕手石頭的耳朵，當做沒聽到。

白玉堂抬眼看展昭，展昭一雙眼睛本來就大，睜大了一臉無辜地看他——我說錯什麼了麼？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會兒，鎮靜地手，了展昭的耳朵，“嗯，你的也很白。”

……

軍帳之中眾人都做=口=狀……沉默了片刻後，赭影等都轉出去辦事，趙普問小四子，“小四子，中午飯想吃什麼？”

公孫坐在桌邊低頭看一本書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起，同時出大帳。

等人都走了，公孫湊到趙普邊，問，“他們剛剛在幹嗎？”

趙普想了想，道，“嗯……說得直白一點，那個估計做**。”

公孫微微瞇起眼睛，“哦……”

“爹爹什麼是**？”小四子睜大了眼睛問。

公孫住他鼻子，“不準問！”

隨後，公孫一直拿著那本書看著，旁邊，小四子和石頭還有小良子在玩跳格子，趙普則是在看地形圖。

到了吃晌午飯之前，趙普突然問公孫，“書呆，你一直在看什麼？”

公孫抬起頭，道，“關於昨天晚上那塊黑雲。”

“哦？”趙普走到他邊坐下。拿過公孫手中的書看了看，就見封面上是——苗疆邪？

“什麼怪書啊？”趙普有些好奇，“聽名字就邪門。”

“就是一本邪書咯。”公孫翻到了其中的一頁，給趙普看，道，“看，這裡有招魂一說。”

趙普湊過來看，就見果然，上頭詳細地記述著所謂的招魂之，還有圖片，就見一個村莊裡的人都驚恐地看著頭頂的天空。天上有一片黑的烏雲飄浮過來，烏雲之中仿佛有人型的黑影正在掙紮尖。

“這不就是昨晚上那塊雲麼？”趙普問。

“嗯。”公孫點點頭，又將書往後翻了一夜，就看到畫面上有人昏倒，嘔吐……

“真的一樣。”趙普說著，手過來翻下一頁，就見有一個老頭，用一推柴草點起了篝火，往上頭灑一種紅的，然後……那一團黑雲就緩緩地遠去了。

“和昨晚上那道士用的方法一模一樣。”趙普皺起了眉頭，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書是我來之前，在開封府包大人的藏書閣裡頭找到的。”公孫說著，不無羨慕地說，“包大人書真多呀。”

趙普看了看他，笑道，“下回帶你去皇宮的藏書閣，那裡天下所有的書都有，你隨便看。”

“真的？”公孫又驚又喜。

趙普點頭，“那是自然，你想要，我都找人給你弄來。”

公孫笑了笑，似乎很高興，接著道，“因為要對付妖教，所以我拿了一些關於妖邪異之類的書籍，所以昨晚上看到那塊雲的時候，我才記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就是在這書裡？”趙普坐下，問，“那些紅的是什麼？”

“是烈酒摻雜黑狗，據說是辟邪的……不過我覺得他裡頭有其他的藥。”公孫認真道，“還有，這裡詳細地說明了這塊黑雲，這是苗疆巫的一種，名字做招魂雲。”

“招魂雲……”趙普皺眉，“真的有招魂只說？”

公孫搖了搖頭，道，“這是一種利用毒霧和小花招，弄出來的騙！”

“騙人的？”趙普吃驚。

“那道士，不是說自己遠遠看到這一帶黑雲繚繞，好像是出了妖麼？”公孫問趙普。

“對啊。”

“這其實就是招魂雲形的一個過程。”公孫說，“這種招魂雲的主，其實是一堆蟲子。”

“蟲子？”趙普吃驚。

小四子和蕭良也抬起了頭，好奇地看公孫——蟲蟲？

“這種蟲子霧墨蟲。”公孫道，“它們的長相單個看很普通，就像是普通的蟲子似的，但是如果群結隊，就會像是塊墨的雲霧，所以就得名霧墨蟲。”

趙普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點頭——還正經像。

“我不是讓士兵將掉落下來的塵土都掃起來了麼？”公孫邊說，邊打開眼前的一個盒子，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兩只來，道，“你看，就是這種蟲子！”

趙普湊過去一看，才發現，這蟲子非常小，只有芝麻那麼大，蟲子的翅膀幾乎是明的，也難怪，這要是一大堆一起飛，那看起來可不就是一大塊黑雲麼？

“那……怎麼讓他們那麼聽話呢？還有，那聲和人形？”趙普似乎還不是很明白。

“這中蟲子是有頭蟲的。”公孫說著，又往後翻了幾頁，找出了一直黑的大蟲子，道，“這只蟲子是黑雲蠱，那些霧墨蟲基本都是聽命於它來行事的，也圍繞著它在飛，所以看不到頭蟲，頭蟲都會按照主人的命令來飛，一旦遇到了火或者它害怕的東西，就會逃之夭夭。”

“原來如此。”趙普點點頭。

“那些蟲子彼此，會變換形狀，出現一種類似於人形的東西，這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理，大概是這種蟲子的某種隊形，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另外，在它們的尾部，有一個孔。”

公孫說著，用鑷子指著其中一只蟲子給趙普看。

趙普瞇著眼睛看了半日沒看清楚，這蟲子也忒小了，就湊過去，著公孫的臉，跟他一個角度看。

公孫轉臉看他，“看見沒？”

趙普轉臉盯著公孫的眼睛看，“嗯，看見了！好看”

“我說蟲！”公孫用鑷子了。

“嗯。”趙普點頭，突然湊過去親了公孫一口，“我說你！”

……

小四子高興地看到趙普和公孫親兒，心大好地想要拍手，蕭良趕攔住他，示意他——噓！別打斷！

果然，這次沒有小四子的笑聲或者拍手聲將兩人驚醒，公孫發愣的時間和趙普占便宜的時間要更加持久一點點。小四子暗暗記住了，以後看到爹爹和九九親親的時候，千萬不可以發出聲音來。

於是，等公孫明白過來的時候，趙普已經心滿意足地咂咂……當然，本能地抬手擋住公孫同樣是本能地揍過來的一拳，還有隨後踹向要害部位的一腳，主要是被打習慣了，而且公孫來來去去就那麼兩招，趙普可是武林高手。

眼看著公孫又要發了，趙普突然問，“對了！書呆，你說的孔在哪兒？”

公孫愣了愣，

這時候，就聽到小四子道，“爹爹不可以打九九！”

公孫瞇起眼睛看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壞蛋，虎著臉，指著他說，“不孝兒。”

小四子則是道，“爹爹怎麼好打娘親？”

公孫拍桌子，道，“誰說他你娘親？”

小四子眨了眨眼，隨後，一臉原來如此的表看著公孫，小聲問，“難道說……爹爹才是娘親麼？”

……

趙普忍住笑，公孫瞬間覺得很無力。

見小四子寶貝給自己打圓場不用挨打了，趙普趕再接再厲，湊過去看那蟲子，指著蟲子的屁後面問，“就那個孔？”

“嗯。”公孫沒好氣地回答，“這孔就跟個哨子似的，蟲子飛行的過程打中，會發出聲音，這聲音很古怪，就好像是好多人在喊一樣。如果蟲子個子大一些，就好像是在尖……所以才會造鬼哭狼嚎，冤魂過境的錯覺。”

“妙啊！”趙普一拍桌子，道，“這蟲子咱們自己能不能抓到？用來嚇唬遼人最好了，那些個外族，最相信的就是這些鬼啊神的。”說著，趙普又想起來了什麼，問，“對了，這蟲子是不是有毒啊？不然兵士們為什麼會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