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馬車停在了夏春家門口,步行去隔壁董家。
夏春上前敲門:“董叔,夏春啊,您給開開門。”
“哎,來了。”董老爹應了一聲,夏春這趟出去是去問貴人租後院的事。平時來自家哪裡這般斯文,肯定是貴人來了。讓老婆子把家裡收拾一下,自己去開門。
一打開門,就見外麵站著接個陌生人,其中有個子,想來就是夏春說的晟公子和韓姑娘一行人了。
院門大開,董老爹趕請人進院子:“你們就是夏春說的貴人吧,快請進。”
“董叔,這兩位就是晟公子和韓姑娘。”進了院子,夏春給董老爹介紹。
“見過晟公子,韓姑娘。家中簡陋,還請二位不要嫌棄,喝杯熱水。”請兩人在堂屋坐下,董老爹讓老伴兒倒了白開水,招待兩人。
堂屋點了一拇指長的蠟燭,藉助微弱的燭,韓一楠看了眼自己和軒轅玉晟麵前的碗。缺了一個口,洗的卻很乾淨,再看夏春麵前的碗,缺了三個口。而董老爹自己麵前的碗,缺了四五個口。
看來,自己和軒轅玉晟是客人,上水的時候,數過缺口才上的。
“這兩日炎熱,喝白開水正好。”軒轅玉晟端起碗,喝了一半的水。韓一楠也端起碗,嚐了一口。吃過飯剛喝過水,真的不。
董大坐在房屋裡,聽外麵談話,自己這般模樣,實在不敢出去,怕嚇著貴人。而栓子趴在門後麵,好奇的出腦袋,往堂屋裡瞧。
“聽夏春說,董老爹同意將後院與他家打通,給我們蓋牛棚。”軒轅玉晟看著董老爹,麵有些嚴肅。
“是的,貴人。”董老爹說道,“是夏春介紹的,我們都信得過。”
“好,那我們就去後院看看地方。”軒轅玉晟站起來,讓董老爹帶路,去後院。
後院地方比前院大兩倍不止,有一間現的牛棚,其他全是菜園子種著蔥蒜小青菜和豆角茄子等。
長得這麼好,拔了可惜。韓一楠指著旁邊的豬圈和雜房:“董老伯,菜園子暫時留著。先把這裡收拾出來,改牛圈。院牆拆了,兩家合併後也能多蓋出一間牛圈出來。”
“好。”
不拔菜跟在後麵的董大娘是最開心的,大蒜和蔥頭馬上就要收了。茄子和豆角在下一場雨就能吃。這裡的不拔,前麵的先種上,菜能接的上。
冇有牛和豬的圈,也打掃得乾乾淨淨,看來這家主人是個乾淨整潔的人。
“董叔原來養過牛,怎麼不養了?”韓一楠狀似隨意問問。
“回韓姑娘,原來是養有一頭牛,前年給賣了。雖說牛能耕地,可家裡冇吃的了,隻好把它給賣了換糧食和藥錢。”董老爹老實的回答。
這時候夏春纔想起來:“殿下,韓姑娘,董叔養牛養的可好了。先前在外麵找養牛的人,都不悉也不敢找回來。你們看董叔怎麼樣?”
“行,不過養一頭牛好養,養十幾甚至幾十頭牛可不一樣。”軒轅玉晟說道。
不怎麼的,這位晟公子說話自己總是特彆張,有一種無形的力。董老爹額頭都流出了汗水,“晟公子您放心,隻要您看得上董某,董某一定儘心竭力。”
軒轅玉晟仔細打量了他,然後點頭:“租你的地和夏春家一個價錢,一百文一個月,你的月錢兩百文。今日晚了,明早我們過來簽合約。”
董老爹和董大娘一聽都傻眼了,加起來一個月三百文錢,半年就有一兩多銀子。這樣的話,就夠一家大半年的嚼用的了。
夏春董老爹,董老爹纔回過神,要給兩人跪下謝,卻被韓一楠阻止了:“董叔不必這樣,你出力我們出錢,各取所需。不過,牛你得給我養好了,晚上也得幫著看一下。”
“韓姑娘放心,董某一定好好乾。”彆的不敢說,養牛董老爹還是敢保證的。
送走軒轅玉晟和韓一楠,董家一家人坐在堂屋裡商量事。
“明天簽了約,咱家後院就算租出去了。一百文一個月,咱賺了。”董老爹有些激,放在桌上的手都在抖。
坐在木板上的董大也高興:“兒子在屋裡也聽到了,冇想到貴人竟然看中了,還給了這麼好的價錢。他們還請爹幫著養牛,二百文錢可不老啊。”
“那是!”董老爹有些驕傲了,貴人這是看得起自己養牛的技,“酒樓的小二一個月月錢才這麼多呢!”
“老頭子,你可得好好乾,忙不過來我也能幫你,可不能讓貴人失。”這二百文錢對這個窮苦的家有多重要,不會肚子,過年還能給兩個孩子車兩尺布做套裳。
董老爹鄭重的點頭:“你們放心,這個活兒我一定好好乾,不能丟了。”
“爺爺,是不是咱們家以後就有錢了?”栓子冇聽過這麼多錢,覺得自己有錢了。篤篤篤跑到爺爺的麵前,天真的說道。
一把將自己的孫子抱在懷裡,董老爹開心的道:“這還不算有錢,不過爺爺能掙錢了,以後可以我的乖孫買糖吃了。”
“真的?”栓子眼睛一亮,想了想又搖頭,“還是彆買糖了,留著錢買糧食吧。”
肚子怕了,小小年紀也知道糖吃不飽,買糧食更重要。
“好,買糧食,咱們不肚子。”孫子懂事,董老爹曆經滄桑的臉上出了笑容。
董大也開心,這些年是自己連累了這個家。現在家裡好像有希了,自己管好田地,讓爹放心養牛。
董妞不說話,坐在小凳子上,臉上都是歡喜的笑。
沉浸在歡喜中的一家人,有了對生活的希,對好日子的嚮往。
片刻後,董大娘說道:“這可得好好謝夏春,要不是他,這好事兒可不會自找上門來。”
“確實要好好謝謝夏春,以後多幫著照看一下他娘,讓他安心在外麵掙錢。”為了給他娘治病,夏春把兩畝地給賣了,母子倆的生活全靠夏春倒賣牛羊掙點錢。董老爹歎息一聲,過得都不容易。
剛說完,夏春就來了。一家人熱的讓他坐下,給他倒了一碗水。
以為夏春是來囑咐自己好好乾活兒的,董老爹看他坐下歇氣忙說道:“春兒,你放心,你董叔一定好好乾,不能丟你人扯你後。”
“董叔,我來不是說這個的。”夏春喝了口水,一路跑回來了。口氣兒接著說道,“我來是告訴你們又一個好訊息的。”
“還有啥好訊息?”一家人都想不到還能有好訊息,都吃驚的著夏春。
“是這樣的,剛送晟公子和韓姑娘回去的時候,去我家看了那住在我家的兩個香姑娘。韓姑娘想到這也有幾個做事的人了,就得需要做飯的人。”夏春嘿嘿一笑,“我就推薦了董大娘,大娘做飯好吃,乾什麼都乾淨,吃著放心。”
“那韓姑娘答應了?”董大娘喜上眉梢。
“當然答應了!”夏春又喝了一口水,“你們不知道韓姑孃的眼睛有多厲害,就在這堂屋坐了一下,喝了一口水,就知道大娘您是個能乾的人。當場就同意了,讓您明早就給做十個人的早飯。工錢也說了,一個月一百五十文。”
“真的?讓我明早就準備早飯了?”董大娘有些不敢相信。
夏春拿出二兩銀子:“您想想明早做什麼,早起我們一起去市場買東西。碗筷盤子什麼的,韓姑娘說了買新的,就是廚房和吃飯的地方得用你們家的。”
“這冇問題。”董大娘手,“明早吃饅頭來不及,要不然就煮麪條。我去買點白麪回來,我家後院有青菜,下個青菜麵。”
“行,您做的麪條好吃。反正您晚上再琢磨一下明早要買的東西,天矇矇亮咱們就去。”夏春說完告辭離開,時辰不早了,得回去休息明日還有的是事做呢。
“老頭子,這下我也事可做了。”董大娘想到自己的工錢,“一百五十文,可不呢。”
“冇想到好事兒一下子都來咱們頭上了,這是夏春給推薦的,咱們可得好好乾。”董老爹也很激,兩老夫妻一個月能掙三百五十文,這是以前不敢想的。
“爹,娘,你們放心跟著晟公子和韓姑娘好好乾,地裡的活兒就給兒子。”董大為了讓爹孃好好乾活,把地裡的活兒攬過來。
董老爹立刻不同意:“那怎麼行,你行走不方便,地裡的活又重。不!”
“咋不,犁地咱們就找村裡的牛,栽紅薯藤也不累。”自己雙不良於行,彆的也不會乾,董大堅持。
這時候坐在凳子上許久不吭聲的董妞說道:“爺,還有我呢,我照顧爹,跟著一起下地乾活兒。”
“還有我,我不會栽紅薯,但是我會背紅薯藤,我給爹和姐姐送紅薯藤。”栓子也說道。
“犁地肯定要找牛犁地,不用人挖地了。明日簽了合約,咱們就能拿到一百文錢的租金,有錢付牛錢。”董老爹考慮後又道,“栽紅薯藤咱們請兩個人,一天三文錢,村裡相的乾活兒好的,兩天也能栽好了。”
“你爹說的在理,就這麼辦。地犁好,請好人,兒子你就和妞兒割紅薯藤,天不亮我和你爹送去地裡去。”董大娘心疼兒子,同意老伴兒的意見。
兩個小的也同意,就這麼決定了。
第二天早晨,做好早飯,夏春一點人數,哪裡有十個,明明七個人呀。後來明白了,加上自家老孃、董哥,兩個孩子,可不就是三個大人嗎?
原來是這樣,夏春和董家人心激,更加下定決心好好做事了。
剛吃過早飯,韓一楠和軒轅玉晟就來了。
昨晚回去,軒轅玉晟起草了幾份不同的合約,今日過來就是簽合約的。首先是兩個工,一個月一百五十文,乾得好的,會有二十文的獎勵。這是三個月試用合同,三個月轉正為作坊正式的員工後,一個月兩百文。
的活兒又不累,一頭牛每日三次就。兩人不會寫字,在自己的名字上果斷的岸上了自己的手印,高高興興去了。
接下來就是和董家和夏春家的租用合約,和昨日談好的價錢一樣,隻租半年時間。白雲村的作坊,半年肯定會蓋起來的。
董老爹和董大娘都簽了合約,試用期是一個月,做得好每個月同樣有二十文錢的獎金。做滿一年會漲工錢,之後的福利得之後再說。
都簽了合約,夏春並冇有簽。
夏春有些張,是不是晟王殿下和縣主冇看中自己?
董家人也著急,自家都簽了,怎麼不跟夏春簽呢。都在旁邊看著,又不敢說話。
“夏春,你做的不錯,你的工作能力很強。不過我還得看看你的能力再做決定,畢竟一個管理人員,你缺的東西還太多了。”韓一楠一一列舉了一下,“首先,你得識字。當然我知道你認得幾個字,可那遠遠不夠,你還得多學習。另外還需要會記賬,會算賬,會管理等等。”
越說,夏春越張了,自己就認得簡單幾個字,還是蹲在學堂外麵學的。算賬,一點小數目的還行,大了就找不到反向了。管理人,十個以還是可以的。
“這兩天你白天出去找牛,晚上回來你就跟著香雨學字,學算。”韓一楠從揹包裡拿出兩本書和一個算盤,“這個給你,我已經跟香雨說過了,同意教你。好好學!”
夏春鄭重的接過書和算盤,哭了:“謝謝殿下和縣主對草民的栽培,草民一定好好學,不辜負你們的厚。”
“我給你這次機會,就得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了。要知道,我在京城和五峽鎮的作坊裡的管理員,那都是秀才。要進旭日作坊,秀才還不是通行證,必須通過考覈纔會被錄取。”韓一楠看著夏春,“你是旭日作坊的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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