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與君今世結來生(古代篇番外)
蘇南笙將手裡的汗巾往羅袖一塞,然後撞開剛剛進門的蘇綿綿,出了繡樓。
蘇綿綿捂著自己被撞疼的胳膊,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蘇南笙臉上的笑意,不歪了歪小腦袋。
蘇南笙離開後,蘇綿綿的屋子裡頭藏著一個男人這件事,一下就傳開了。
聽到消息的蘇老爺急匆匆趕來。
暴君夜前來蘇府的事,兒家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就連蘇家老爺也不甚清楚。
現在蘇綿綿已經被上暴君的標簽,自然不能再跟別的男人有來往。
所以蘇家老爺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嚇得面煞白,趕慢趕的跑進了繡樓。
蘇綿綿正在學習茶道。
腦子不好使,學起來很慢。
但好在先生並不苛求出什麼績。
聽到蘇老爺過來的消息。
先生立刻從繡床上爬起來,兢兢業業的開始教導蘇綿綿茶道。
「勞煩先生教誨,今日的課業就先到這裡吧。」
蘇老爺客客氣氣的把先生請走了。
蘇綿綿從茶案後站起來,看著面前的蘇老爺。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綿綿,你是不是瞞著父親什麼事?」
蘇綿綿眨了眨眼,下意識心虛的往繡床上一瞧。
確實藏了很多糕點,在上床以後吃……
注意到蘇綿綿的視線,蘇老爺的心涼了半截。
他走到繡床邊,掀開來,裡面滾出好幾塊糕點。
蘇老爺不放棄,差點鑽到繡床下頭,又找出幾塊發黴的糕點。
什麼都沒有。
「綿綿,你的房間,除了嬤嬤,還有誰來過?」
蘇綿綿想了想,掰著手指頭開始數,「還有青彩,送飯的嬤嬤,父親,四姐姐……」
「我是說男人。」蘇老爺猛地打斷蘇綿綿的話。
他意識到自己聲音太高,趕驚駭的憋住一口氣,嗓音往下沉了沉。
這可是關係到蘇府生死存亡的大事。
不過按照蘇綿綿的子,怎麼可能會藏男人?
蘇老爺上下打量,正對上那雙純稚眸子,乾淨漂亮,宛如六月星空。
對於這個十二姑娘,蘇老爺是心存憾的。
小時候活潑可,聰明機警,又生得雕玉啄,像觀音座下子。
蘇老爺最是喜歡。
卻沒想到,冬日裡落了水,雖及時救上來,但卻因一場大病傷了腦袋。
蘇老爺也曾尋遍名醫,只是終歸沒有治好。
如此時間長了,他也就漸漸淡忘了那個聰慧機敏的小團子,取而代之的是這個溫溫吞吞的遲鈍十二姑娘。
只有在瞧見這張臉的時候,蘇老爺才會想起那件可惜的時之事。
「四姑娘,老爺吩咐了不能進……」
守在門口的嬤嬤攔住蘇南笙。
蘇老爺聽到外面的靜,轉走過去,「我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要靠近的嗎?」
「我有東西要給父親看。」
蘇南笙的聲音過門扉傳過來。
蘇老爺停頓半刻,讓進來了。
蘇南笙進門,看一眼站在茶案後面的蘇綿綿,從羅袖取出一樣東西,「這是我前些日子從十二妹妹屋子裡頭拿的東西。我本來想替十二妹妹置了,沒想到父親居然知道了……」
那是一塊男人的……汗巾。
蘇老爺面大變,猛地將那塊汗巾扯過來,剛想對著蘇綿綿破口大駡,陡然注意到汗巾的材質和繡紋。
這是……
蘇老爺瞪大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那裡的蘇綿綿。
小姑娘穿著緋紅的小襖子,因為繡樓的窗戶沒關,所以小鼻子被外面吹進來的冷風凍得微紅。
大眼睛也紅紅的蒙著一層水霧。
纖細眼睫輕,猶如展翅飛翔的蝶。
「父親,十二妹妹年紀輕,難免犯錯,還父親切莫過多責罰,只是如今這事在咱們府裡傳的沸沸揚揚,若是影響了其姑娘的名聲……」蘇南笙準備了一大段說辭,好聽又能挑撥蘇老爺和蘇綿綿的關係。
沒想到,還沒說完,那邊蘇老爺就暴的打斷了。
「這件事,日後不許再提!誰敢再提,就打死了事!」
蘇南笙面一白。
「父,父親……」
「你也不準再說了。就算是我蘇家姑娘嚼舌,我也不會網開一面。」
蘇老爺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綿綿,然後面複雜的走了。
蘇南笙被蘇老爺那些狠話說的僵在原地,等了許久才慢慢回轉過來。
蘇綿綿懵懵懂懂的站在那裡,瞧見那塊被蘇老爺放在繡桌上的汗巾子,突然恍然大悟道:「呀,原來是被姐姐拿走了呀。」
「誰,誰拿你東西了!」蘇南笙下意識辯駁,張的都結了。
「若不是四姑娘拿的,這汗巾子還能自己長跑到四姑娘那裡去?或者說,這東西本就是四姑娘的?」嬤嬤急匆匆的回來,站在房間門口,冷冷諷刺出聲。
蘇南笙面煞白,急道:「你別口噴人!這是我在蘇綿綿的繡床上拿的!」
說完,蘇南笙突然手捂住。
嬤嬤譏笑一聲,沒有說話。
蘇南笙惡狠狠的咬牙,轉疾奔出去。
蘇南笙走了,嬤嬤立刻轉將房門關了,拿著汗巾子走到蘇綿綿邊。
「姑娘,您到底是哪裡來的男人的汗巾子啊!」
一開始,嬤嬤還以為是蘇南笙過來陷害家姑娘,卻不想家姑娘居然是認識的。
幸好蘇老爺沒有追究,不然認真算起來,家姑娘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這是,那個,陛下的。」
蘇綿綿著手裡的汗巾子,一副張的小模樣。
這是一塊上好的料子,上面的繡紋很淺很淡,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頂級繡娘繡出來的。
蘇南笙拿了這塊汗巾子,也沒有細看,完全沉浸在能把蘇綿綿浸豬籠的快中。
如果仔細瞧瞧,就會發現汗巾子上的不同。
畢竟誰敢把龍繡在汗巾子上用呢?
「這是,這是……」嬤嬤瞪大了一雙眼,差點嚇出帕金森。
「到底是什麼時候……」難不是刺客遍地變的那晚?
「是嬤嬤睡在地上的那一晚。」
嬤嬤明白了。
原來那天的事不是做夢。
那位偉大的暴君真是半夜了家姑娘的繡窗進來的。
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癖好?
年紀頗大的嬤嬤實在是不能以自己五十五歲的高齡追逐到其中風。
「陛下子晴不定,神鬼莫測。若是下次再來,姑娘,姑娘切記不可說話。」
蘇綿綿使勁點頭。
從來都不說話的。
……
過了中秋節,皇城的熱鬧稍稍退去一些。
馬上秋分,天氣更冷了。
蘇南笙看著在蘇老爺的強力鎮下,瞬時消散下去的流言,暗暗盤算起來。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讓父親這般忌諱?
難道是什麼不堪啟齒的人?
「姑娘,依照我的意思。如今十二姑娘是陛下看中的人,老爺自然不敢讓出事。」
蘇南笙被青煙的一句話點醒。
是啊,蘇綿綿是那個暴君的人。
如果將這件事直接捅給那個暴君,還怕他那殘暴子不將蘇綿綿這個漢子的小蹄子一劍砍了腦袋嗎?
蘇南笙焦急的等待著機會,終於在秋分那日,周朝暴君再次大駕臨蘇府。
「快快快,誰都不準出差錯,不然要了你們的腦袋。」
暴君依舊穿著那玄長袍,坐在繡樓的小院子裡。
嬤嬤給蘇綿綿換上了新制的冬,披上一件斗篷。
小姑娘小小一隻,繡著一圈白狐貍的斗篷帽子鬆鬆戴在小腦袋上,圍著小臉,小鼻子小的,出那雙漂亮的大眼睛。
已有梅花開落,一枝椏豎在牆頭。
男人披著大氅,手中持酒杯,寒風冷冽中,大剌剌的坐在那裡。
俊的仿佛一幅畫。
有丫鬟上前斟酒。
蘇南笙看準時機,提著子疾奔進來,一下撞開蘇綿綿,跪倒在陸橫面前。
「陛下,蘇家四蘇南笙,有事相告。」
面對暴君,蘇南笙還是懼怕的。
忍不住發抖,本就不敢抬頭。
蘇綿綿被嬤嬤扶著站穩,看到跪在邊的蘇南笙,眨了眨眼。
男人慢條斯理的挲著手裡的酒杯,邊站著的蘇老爺嚇得面慘白。
「蘇綿綿,跟男人私通。」
此話一出,蘇老爺癱在地,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蘇南笙這是要拉著整個蘇府陪葬啊!
「哦?」
暴君冷冷淡淡的吐出這一個字。
周氣勢瞬時低。
蘇南笙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抬眸。
然後就看到了傳說中,那個至高無上的男人。
不同於那些溫文儒雅之士,男人渾皆是王霸之氣。單單只是坐在那裡,就有無盡威下來,的蘇南笙幾乎不過氣。
這種氣場,只有稱霸天下的帝王才會擁有。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長得極好看的男人。
玉冠青,俊無儔,堪比天上掛著的暗月。尤其是那雙眸子,似乎裝著沉沉黑夜,猶如無底深淵,將人生生的往裡面吸。
陸橫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看一眼神迷糊的蘇綿綿,緩慢開口,「前些日子,城南冉家出了件趣事。」
暴君開始講恐怖故事。
「說是那冉家老爺出門兩年有餘,回來的時候自家夫人的孩子已一月有餘。冉家夫人說,是因為太過思念冉家老爺,這才天賜麒麟子。」
這般蹩腳的謊話,那冉家老爺居然也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逢人便說這是天賜的孩子,定會好好將養。
皇城的人將這件事當作笑談。
誰會想到,冉家老爺也是有苦難言。
那個與他夫人生了孩子的人,他本就惹不起。
那人不是別人,就是曾經跟先帝打江山,後被封異王的淮南郡王。
現年五十,老當益壯,最喜人。
冉家夫人年方雙十,是皇城有名的人。
原本和和的一對鴛鴦,因為淮南郡王這隻老流氓,生生被上了絕路。
「昨日裡,冉家夫人上吊亡了。」
這是威脅!
嬤嬤聽出這暴君的言外之意,趕將藏在寬袖暗袋的汗巾子拿了出來。
正巧,那邊蘇南笙喜滋滋道:「前些日子,我正巧在十二妹妹的屋子裡發現一塊男人的汗巾子。不過已經被十二妹妹拿走了。」
言下之意,就是蘇綿綿做賊心虛。
嬤嬤立刻推著蘇綿綿,將手裡的汗巾子塞給。
蘇綿綿跪在蘇南笙邊,舉起手裡的汗巾子。
蘇南笙眼前一亮,「就是這塊!」
還當蘇綿綿會毀滅證據呢!居然這麼乖巧自己就了出來!
蘇南笙猛地搶過來,殷勤的遞到陸橫面前。
蘇南笙今日心打扮過了,為皇城人,確是有幾分姿,只是在未施黛,便已傾城的蘇綿綿面前,立刻就被襯托了庸脂俗。
暴君垂眸,看著那塊汗巾子,原本飽含戾氣面突然鬆緩。
他站起來,隨手折了一支梅花,然後挑起那塊汗巾子,扔到後的水池子裡。
暴君著鮮豔的梅花瓣,細細,那梅花水像一樣的在他指尖綻開。
男人掀了掀眼皮,歎息似得說了一句,「真髒。」
眼神落到蘇南笙上。
蘇南笙渾一,幾乎暈厥。
暴君的眼神太可怕,仿佛要將就地斬殺。
陸橫側眸看一眼蘇綿綿,還是按捺住了拔劍的衝。
只是慢條斯理的開口,「那個野男人,就是孤。」
空氣一瞬凝滯。
蘇家老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蘇南笙渾冷汗涔涔,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真相大白之際,蘇綿綿的價直線飆升。
有一個野男人,姓暴,名君。
真他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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