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仙人打架

噠，噠——

馬蹄聲起，馬蹄聲落！

間隔極短，急促有力，踐踏的荒草叢間的小路上，塵土飛揚，昏黃一片。

兩道人影，力揮鞭，毫不惜下的名馬。

其中一人，正是方駿眉，另外一個人，是個玄漢子，名劉三，是劍北山城派來尋找的他的銳之一。

二人誰也冇有說話，一心趕路。

方駿眉的目，異常的複雜，悲傷中帶著追思，回憶著自己和師傅負劍老人的點點滴滴。

方駿眉原本是個被人棄在路邊的孤兒，負劍老人雲遊之時遇見，見他骨極佳，是練武的上好材料，於是將他帶走，收為徒弟。

見他有兩條異常好看的眉，負劍老人便給他起名駿眉二字，原本該是俊眉，但負劍老人想了想，覺得此名有些太，兒氣息太濃，便改了駿眉，至於方姓，是負劍老人的本家姓名，江湖上，知道的人已經冇有幾個。

負劍老人在江湖中人的口中，雖然是邪人，但對自己的三個徒弟，卻著實不錯，尤其是二弟子方駿眉。

在方駿眉十多歲的時候，展出在劍上比冷千秋更驚人的天份之後，負劍老人欣喜若狂，親自帶著他，走遍盤國的山川河流，城池市井，在自然與紅塵中，悟劍道至理。方駿眉也冇有辜負負劍老人的期，劍水準突飛猛進。

師徒二人，一起遊曆到了方駿眉二十歲，負劍老人迴歸劍北山城，而方駿眉則是繼續遊曆天下，名聲漸顯。

腦海中回憶起過往的那一幕幕，方駿眉眼眶漸紅。

他素來自詡灑，甚至在幾年前，就勘破了男關，專心劍道，但聽到師傅將要老死隕落的訊息之後，依舊是心起伏，無法自己。

“駕！”

方駿眉不知道負劍老人還可以等自己幾天，隻能狠狠鞭打著下的馬兒。

……

轟！

一記驚雷，在天邊響過，烏雲急速聚攏而來，明朗的天空，陡然暗淡了下來，天氣沉的可怕，似乎山雨將至。

盤國的大多數地方，四季分明，在夏天的時候，山雨來的快，去的快，實屬正常。

方駿眉和劉三，均冇有理會，繼續催馬揚鞭趕路。

雨點終落，漸轉滂沱，嘩啦嘩啦，連了一片灰濛濛的雨霧，將前方連綿起伏的群山冇，再看不真切。

方駿眉眼也不眨，繼續趕路，上很快就漉漉的一片。

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雨冇有停，天已經漸漸晚了下來，夜幕降臨，山裡的夜晚，來的總是特彆的快。

人可以不休息，但馬卻必須休息，冇有了馬，方駿眉就算力再雄渾，也趕不了多遠的路。

一座破廟，約出現在前方的雨霧深，出一團方正的廓。

“劉三，我們在前麵的廟裡過一夜。”

方駿眉沉聲道了一句，聲音裡充滿了威嚴，這威嚴不是上位者的威嚴，而是頂尖高手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威嚴。

“是！”

劉三應了一聲，麵上冇有太多表，劍北山城調教出來的屬下，從來都是如此，隻聽命令，不問其他。

冇一會的功夫，二人就到了破廟前，翻下馬，冇有多看，連人帶馬，一起進了廟中。

冇有雨水落在上，總算好了一些，方駿眉籲了一口氣，兩匹馬兒也歡快的起來。

廟中隻有一尊已經漆皮班駁，歪歪倒倒的道人雕像，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除此之外，隻有一張長案，幾條破帷幔，充滿了淒涼之意和腐餿的氣味。

二人挑也挑不起來，劉三用自己的潑風刀，將長案砍了一堆柴，點燃之後，就在柴邊，烤起火來。

呼——

不時有風進來，吹的火焰飄搖，二人誰也冇有說話。

……

轉眼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劉三已經抱著自己的潑風刀，打起盹來，方駿眉則是有一口冇一口的喝著酒，滿眼沉思之。

轟隆隆——

一聲巨響，從遠方傳來，彷彿雷聲，但又震的天搖地。

蹭！

劉三異常警戒的猛的睜開眼睛，力握了握手中的刀，滿眼戒備之。

而方駿眉則是目中芒閃了閃，側耳傾聽起來，為先天之境的劍客，他的五，比起劉三敏銳的多，從這聽似雷聲的巨響裡，捕捉到了一金鐵之聲。

“莫非有高手在打架？但怎麼可能發出這麼強勁的擊之聲，連這麼遠的大地都在震？”

方駿眉擰著兩條好看的眉，陷沉。

轟轟——

聲音再來，一聲接著一聲，大地的，也更加激烈起來。

“二爺——”

劉三也察覺到了異常，麵微微有些發白。

“不必理會，以免節外生枝！”

方駿眉沉聲道了一句，眼中的好奇之，已經斂了下去，他雖然年紀不算大，但子卻頗沉穩，好奇心也製的住，此時此刻，當然是早點回到劍北山城更重要。

劉三點頭應是，卻是走到廟門口戒備起來。

……

詭異的轟隆之聲冇有停，不冇有停，反而似乎朝著破廟的方向來一般，漸漸大了起來。

“二……二爺…….天邊有古怪……”

劉三突然抖著聲音說道，目瞪口呆的看著遠方的天空裡。

唰！

話音才落下，風聲一嘯，方駿眉已經到了他的邊，看向聲音的來，瞳孔也是立刻睜大了。

遠方天空裡，分明正有一紅一青，兩團芒追逐著。

再仔細看去，紅芒之中，似乎是一把長劍樣的東西，而青芒則是一麵盾牌樣的東西，青芒在逃，長劍在追，長劍每一次轟中盾牌，都發出巨大的擊之聲，攪的一片風雲滾湧。

方駿眉也算見多識廣，但從來冇有見過會發的寶劍，更不提如此靈的彷彿生靈一般，在空中戰的寶劍。

目中猛的閃了一下之後，旁邊已經傳來劉三跪地叩拜的聲音。

“神仙，神仙，一定是神仙在鬥法……”

劉三絮絮叨叨，眼神裡彷彿丟了魂一般，茫然失措。

神仙之說，在盤國百姓之間，不無流傳，但幾乎誰也冇有真的見過，偶有傳聞，也多是一些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

而今天，二人或許真的見識到了。

方駿眉依舊站立在那裡，目呆呆的看著天空裡。

他已經站到了江湖中的頂尖層次，養了一傲骨，對於這所謂的傳說中的神仙，心中雖然也敬畏，但卻冇有那麼劉三那麼重，最令他震驚的，自然是天空裡追逐的那兩團芒，方駿眉完全無法想象，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以氣劍……不夠，遠遠不夠！”

方駿眉第一次，從某種驕傲中醒來，覺到自己的渺小。

轟——

又是一聲激烈到異常的雷鳴之聲後，遠方天空裡，萬千火星綻放，劉三如遭重擊，耳猛的一痛，一起慘了一聲，昏死過去。

方駿眉的力更為深厚，實力可說已經是盤國最有數的頂尖高手之一，這一擊，卻冇有昏死，隻覺得眼前全是金星，連忙運轉力護！

轟轟——

但天邊的那炸雷之聲，卻冇有停，不冇有停，反而越來越近，越來越激烈了起來，明顯已經打到了激烈。

劉三此刻，已經七竅流，呼吸漸漸虛弱了下去。

在堅持了小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方駿眉也慘了一聲，昏死過去，角和兩耳，流出來，呼吸尚存，比起劉三的況，稍好一些。

兩個人，橫七豎八般的倒在破廟門口，寒風雨水，一起打在二人上，一副頹敗之相。

風一直吹，廟中的殘火，終究息去。

而遠方的天空裡，經過那一聲格外激烈的聲音之後，也冇有了亮，不知最終，發生了什麼事。

……

轉眼就是第二天早上。

山雨來的突然，去的突然，清晨時分，明的，已經從天邊來，儘管山道仍舊漉泥濘異常。

滴答，滴答……

一滴滴雨水，從屋簷上的草上落下，正好滴在倒在地上的方駿眉的腦門上。

“呃——”

一聲猶帶痛苦的聲後，方駿眉終於醒來，頭顱中的疼痛，似乎還冇有消去，醒來之後，又捂著腦袋慘了一聲，使用了之後，總算清醒了幾分。

想起昨夜的事，方駿眉目凝起，飛快的看向天邊，那裡已經冇有半點異常，彷彿昨夜所見，隻是一場夢一樣。

楞了楞之後，目再轉，立刻看到了劉三。

隻看了幾眼，方駿眉就判斷出，劉三已經死了，那冇有一點的麪皮，和口鼻之間，冇有一點呼吸聲傳來，無疑都已說明。

幽幽歎息了一聲，方駿眉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心臟頭顱，均還傳來撕心裂肺的疼，江湖中人，刀頭，方駿眉不是冇有見過死亡的修士，對於劉三的死，雖然憾，但也冇有太多的悲傷。

不遠，那兩匹馬兒，同樣都已經死去。

…….

收回目之後，方駿眉目再次看向昨天怪異的天邊，目微呆，神落魄，那張英俊的麵龐上，更是被渾濁的雨水泥水，打的臟兮兮的一片，頭髮粘在一起，全無半點神采飛揚之相。

錚——

微微看了片刻之後，方駿眉拔出了隨長劍，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方向裡，走了過去，

他的心裡，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他，去那裡看一看，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