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看了眼公車,很快又轉過來繼續盯著張煉面上的疤,上說著:“不是這輛車,再等等,也別著急,這個時間過去正是吃飯高峰期,學校邊的食堂和飯館都不好找位置,晚點更好。”
跟著又問:“你不,不然我們就在車站附近先吃點?”
張煉被看得破不自在,但也沒有馬上偏開頭去,繼續讓那疤對著霍昭,他敢肯定他要是躲了不讓看個清楚,肯定是不罷休的,與其躲躲藏藏……反正他也不是靠臉吃飯的,看就看吧。
“還是去學校吃吧。”他頓了頓又問,“你了嗎?”
霍昭搖頭道:“我不,那還是回去再吃吧。”見張煉微微局促的樣子,笑了一下,問道:“你額角的這個疤……”
張煉抿了抿,目微垂。
霍昭一邊打量著他,一邊道:“這弄傷沒多久吧?丑是丑了點兒,但是我爸爸說戰場上落下的傷疤是男人的功勛章,功勛章掛在臉上也還,不是特別的難看。上了戰場,生死都得置之度外,你能夠四肢俱全齊齊整整的回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張煉聞言抬眸,霍昭朝他笑了笑,還湊上前試圖去拍他的肩膀以資鼓勵和安,結果一拍下去……
姑娘上帶著若有似無的香氣,一直往鼻尖鉆,張煉本能的就給躲開了,想到自己在火車上了兩天,上面的那個味道就不大好,再加上九月份的天氣還熱的,他又流了一的臭汗,于是還下意識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霍昭手落空拍在他胳膊上了,也不覺得尷尬,干脆的又順勢去接他手上的網兜,里面裝著飯盒、水瓶和兩個蘋果,還有一些其他的小零食,一看就是舅媽給準備的,從江城過來也是帶過同款的,“我來拿。”
張煉又將手往邊上躲了躲,“不重,我自己拿。”
這下霍昭氣得哼了哼,“你躲什麼躲啊,我還能欺負你不?”目一閃,不知道又想到什麼,突然又往前湊了湊,正要說話,張煉再次下意識的往后。
霍昭:……
接連的被躲避,好像是洪水猛一樣,這下是真的氣得不想再跟他說話了,本來有疑問也都不想再問了,怎麼怎麼的吧。
冷眼瞅瞅他,還刻意的往后垮了一大步拉開距離,冷著臉手扶著自己的挎包假裝不認識他,只盯著路上往來的車輛。
張煉又湊上來,低聲解釋道:“我拿得,自己能拿。”
“車怎麼還不來,煩死了!”霍昭一副焦急的樣子看著車流的方向跺腳。
“別氣了,天熱容易上火。”
“哪里來的蒼蠅啊,真煩。”
“……我就是上味道不好,怕熏著你了,而且這點東西真的不重,你剛才說的很……好聽。”
霍昭回頭睨了他一眼,輕哼道:“你我一聲學姐,我就原諒你。”
張煉愣了愣,然后目視前方假裝沒有聽見。
霍昭斜了他一眼,從小到大都是這幅死樣子,不想做的事就假裝沒有聽見,不過,才不管他怎麼想,又強調了一遍:“你不我也是你學姐,我大二,你是大一的新生,今天我是作為學姐來接你的。”
“……好像是車來了。”
“呵呵。”
“車是真的來了,你看——”
果不其然,一輛公停在站牌邊,售票員喊著到:“到……清大、北大的上車了,主買票,往后走,發揚風格照顧老弱病殘孕啊!”
“學弟,車到了,你先上去吧,看你這樣也不好拿錢,我給你買票吧,零錢都準備好了。”霍昭心的道。
張煉瞅瞅,也不做聲就走到前面去了,售票員收到他這兒“喲”了一聲,“兵哥哥?”也不是真要張煉回答,笑了下就過去了。
霍昭跟在張煉后面正在買票,就見他突然將背后的軍綠大帆布包給取了下來,回頭看著。
霍昭趕朝他擺手道:“我給你買了票,咱們是最后一站下車了,往里頭站。”
張煉沒有馬上走,繼續看著,小姑娘還催他:“趕往后走。”
張煉這才目深深看看,然后往后走了。
一開始沒地方坐,兩人并排在最后站著,期間張煉幾次有意無意的將自己的帆布包在霍昭面前晃過去,見無于衷,他還拍了拍上面用大紅線繡出來“退伍留”幾個大字,道:“你要不要在上面坐一會,沒有易碎的東西……”
“不用了,坐著晃得還難,干脆站一會。”
過了一會,他又道:“退伍時候發的這個包。”
“剛才售票員說……”
霍昭偏頭斜了他一眼,他又趕收聲了,小姑娘見狀心里嗤笑了一聲,剛說讓他喊學姐,他就一個勁的暗示自己是兵哥哥,有本事你就直接說啊!這麼打啞謎算怎麼回事?
只淡淡的“哦”了一聲。
張煉也不是非要喊,反正得讓知道,高一屆也別想在他這兒稱姐,是學姐,他還是兵哥哥呢,明白就行了。
還有最后兩站,兩人才終于到了座位,一前一后的坐了,霍昭又發揮迎新學姐的風格給他介紹況:“書本費我們醫學院是五年的一起收的,一共兩百八十塊,吃飯買東西雜七雜八的加在一起攤下來差不多每個月二十塊能搞定,第一年可能要多一些,京市實在是太冷了,從家里帶來的棉襖本就扛不住,過了國慶你去買件羽絨服,買兩雙帶的靴子,加起來得一百二......
對了,你之前去清大建筑系報到的時候繳費了沒有?書領過沒有?上錢夠不夠?”
張煉是建筑系的,他當時高考后報考學校和專業還發生了一點波折。
因為沈華濃說他沒有什麼審眼,也缺藝細胞,菜雕和擺盤上雖然也不丑吧,但是總覺得了點兒什麼,他報考的時候差點迎難而上報了藝院校,缺什麼補什麼還不嗎?
考試后分數沒出來就需要填志愿,本來對他抱有很大期的老師看到他的志愿表差點給跪了,前三志愿分別是中央院,中央戲劇學院,京市藝大學,老師喪著臉問他是不是考砸了?
張煉說還好,是正常發揮,得知他報考藝系的目的僅僅只是想要培養藝細胞之后,老師就拉著張煉去找了沈華濃反應了況,以為沈華濃這種不靠譜的家長擅自給孩子決定的,還苦勸了半天說不是歧視藝,只是張煉的理科績優異,他應該在擅長的領域發揮更大的作用。
然后,張煉就改報了清大的建筑系,學建筑除了他擅長的理工科,也會涉及學,培養。
差點他就變中央院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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