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青芒沾辣椒
寫在前麵,說的是十天完結,但是如果事沒有代完,肯定要麼完結時間向後移,要麼單日更新數量往上漲,大家放心,有些在正文裡沒有說清楚的支線,會開番外好好待的
含釧懷著子,在家裡頭深居簡出,平時還能轉個彎去隔壁曹家或是“時鮮”放放風,這些時日不準出秦王府。
照鄭嬤嬤的話說,“還沒坐穩,在家蹲著最安全。”
故而含釧在家蹲了二十來天。
這二十來天,西山大營那些兵卒子被磨得慘,隔壁的固安縣主也是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不歸,薛老夫人來瞧含釧的時候說的,“...汛期要到了,醒哥兒直接住在漕運司了,安娘也不遑多讓,就差沒有在西山大營安營紮寨了。”
含釧掰指一算。
三十日之期快到了。
西山大營和草原人之比拚迫在眉睫,誰輸誰贏,直接關繫到西山大營的歸屬。
含釧點頭道,“是的,王爺這幾日也繁忙得很,也不知吏部湊什麼熱鬧。”
薛老夫人笑一笑,“比武勝負一分,誰上誰下,總得有個說辭,吏部的任用文書、下聘文書總要準備妥當,真到那時候也是有備無患、未雨綢繆啊。”
就是這個說法。
薑還是老的辣。
含釧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薛老夫人嘆了口氣,手疊在膝上,語重心長道,“原先我還對安娘有觀心態,如今這麼幾個月相下來,隻覺得這個小娘子又懂事又颯爽,生來就是我們曹家的媳婦兒。”
婆婆的婆婆與孫媳婦兒的關係很是緩和,含釧前些日子就看出來了。
殊不見,薛老夫人一口一個“安娘”?
含釧抿笑,“所以人與人都是有緣分的,嫂嫂與哥哥有緣分,自然與咱們曹家也有緣分。”
薛老夫人輕輕頷首,“也不知在西山大營吃得好不好,睡得踏不踏實...一個小娘子在男人堆裡恐怕什麼都是將就吧!”
含釧委婉道,“嫂嫂如今沒領實職,雖是奉旨練兵,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許多時候都沒辦法隨心所。”
“所以我遣了四個媳婦子過去!好好照料飲食起居!”薛老夫人順接話,“還特意運了三個馬車的禽蛋、蔬果零——公務已然如此繁忙,更要好好照顧自己!”
“那您給哥哥帶婆子去沒?”含釧沒好心問道。
薛珍珠老太太一副無師自通的嫌棄樣,“他要來乾什麼!都是吃慣苦的郎君,若我還管東管西的,同僚怕是要笑他沒斷!”
含釧不大笑起來!
孫媳婦兒是親生的,孫子是撿來的。
薛珍珠老太太隨心所地乾事,真是人快活!
含釧一邊笑,一邊問起齊歡,“...也不知齊歡怎麼樣了,我不敢出去,齊歡不敢出來,三娘還在待嫁,咱們龍華會三劍客可謂是各奔東西了。”
薛老夫人笑道,“三郎媳婦兒懷相沒你好,先頭在通州別莊上是吃了一些苦的,我聽英國公夫人說這幾日坐穩了稍好些。”
說及此,老太太想起來這幾日京中的兩檔子喜事兒,“...三孃的大喜日子也近了,聽說尚家特意請了福王妃做說親人;福王妃是這頭當人,那頭做婆母,七月初東南侯的送嫁隊伍就從福建出發了,聽說是傢俱、瓷、碗碟、擺件都拉了整整四艘大船...”
東南侯家的大姑娘雖跟著了京,可一早備下的嫁妝卻在福建。
含釧一邊聽著一邊撚了顆酸杏吃,嚼嚼吞下後又拿銀叉子叉了塊沒的青芒蘸上紅辣椒、鹽吃。
薛老夫人看著含釧很是欣,“又吃酸的,又吃辣的,也不知到底是個姑娘還是個小崽兒。”
含釧順口接話,“我和老四都希是小姑娘。”
“呸呸呸!”
薛老夫人趕忙拿手拍了拍四方桌桌角,“先結果後開花,先結果後開花!”
薛老夫人還示意含釧趕“呸呸呸”。
含釧手一捂口,嚨裡湧出一聲乾嘔,小雙兒趕忙上前輕後背,一下一下往下順。
薛老夫人立刻忘記剛剛的話頭了,蹙了眉頭,心疼地開啟了另一個話頭,“不是說懷相還不錯嗎?這怎麼好好吃著就突然不舒服了?”
您要是一直讓我“呸呸呸”,我就隻能一直“嘔嘔嘔”了...
含釧心道。
含釧一邊捂口,一邊故作難地抬起頭來,擺擺腦袋,虛弱道,“偶爾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天氣越熱越不舒服...”
薛老夫人“哎呀”一聲,小老太太開啟了關於如何生育的長篇大論,“再吃不進去東西也得好好吃,對你好對孩子也好,晚上睡覺別貪涼,這時候不能用藥,隻能自己扛...”
含釧一邊虛心點頭,一邊順著捧哏——
“然後呢?”
“這樣啊!”
“哦哦哦...”
薛珍珠老太太一下子就忘記了關於長外孫是男是——此等十分要之事了。
有個好糊弄又健忘的老輩兒,真是件快樂的事。
三十天過得飛快,徐慨應邀前往西山大營觀戰,含釧在家裡撐著腰來回踱步,到傍晚時,男人都還沒回家。
含釧一連派出好幾個人去打探,李三便安含釧,“...至煦思門還沒關!”
煦思門沒關,就意味著聖人還未回宮。
含釧抹了把額角的汗點點頭,走了兩步,又一把抓住小雙兒的手,略有焦灼地看向李三,“您說,老三和曲家會不會就此機會...”
聖人在西山大營!
西山大營有兵!
甚至老二、老四這兩個有力競爭對手,也在西山大營!
若是在這個時候一網打盡,曲家豈不是已然得償所願?
李三沉半晌,穩重搖頭,“不可能的。這是謀逆!且是堂而皇之的謀逆!兵部的人也在!聖人的傳位詔書還未下發,若是老三此時手,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就算得了手,各地的藩王、民間的幫會也可打著屠逆賊的旗號揭竿而起。”
爭到現在,爭的就是個名正言順。
在朝廷、乃至整個天下,越往上走,越在乎規則,尊重規則的人既是保全自己,又是震懾他人。
饒是手腕強如唐太宗,一樁玄武門之變,不也為人詬病?為史詬病嗎!
李世明尚且是弒兄,若是武力迫當今聖人,老三擔的罪名是弒父!
萬人皆可討伐!
李三的說詞讓含釧心稍稍安定了些。
臨近宵,徐慨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徐慨神平淡無波,看不出喜怒來。
含釧趕忙迎上去,接住徐慨下來的服和頂帽,連聲問,“誰贏了誰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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