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有了孕的事還真是傳的人儘皆知,整個府上上下下似乎都進了繃狀態,全心全意的伺候姚氏,生怕出一點差錯。
而前院兒的蘭氏卻心生嫉妒,腹中的孩兒已經六個多月,本想著府上的子孫,自己的肚子一爭氣能生出個爺出來,得到老婦人跟老爺的寵,自己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可如今,主母有孕,怎麼自己都是會落個下風。
這日,日頭都曬進裡屋了,蘭氏還是睡意闌珊的,丫頭過來看了好幾次,還依舊睡著,出於擔心,便一手掀開帷幔,輕喚:“姨娘,姨娘?”
丫頭喚了兩聲,蘭氏才翻過來,了惺忪的睡眼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姨孃的話,都已經巳時了,奴婢爐子裡還給您溫著安胎的湯藥,怕是溫的時間久了,失了藥效,所以醒了姨娘。”丫頭扶著靠在床頭的金雲錦繡的枕頭上,輕輕回道。
蘭氏本就子弱,自打懷了孕,每次不是燕窩溫養,就是安胎藥喝著,走兩步路,腰痠疼,因此,這前院兒的丫鬟倒是增了不,個個也都是手巧的姑娘,每回腰痠疼時,使喚上們兩下,渾的筋骨能舒緩的多。
蘭氏靠著枕頭了太,過了好一會兒,才穿鞋站了起來,坐在梳妝檯前,看著自己那一臉憔悴,皺眉擺了擺手:“安胎藥今日不喝了,給我換燕窩吧。”
聽這麼一說,丫頭正在給梳頭的手停頓了一下,低了聲音道:“姨娘,咱們這現在就隻有普通的白燕了,恐怕作用還不如那安胎藥好呢,畢竟安神提氣的。”
“為什麼隻剩下了白燕?燕呢?昨個兒下午不是還有嗎?”蘭氏眉頭微蹙又輕輕舒展開,麵從容,手上依舊把玩著一隻木蘭珠花,向來就是,哪怕心裡煩悶,表麵上也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是的,姨娘,今早我過去庫房取的時候,那邊的人說主母子弱,需要用燕好好調養,所以全都著主母那邊供應了,其他房的姨娘全都不允許領取。”丫頭一邊說著,又開始重新給蘭氏梳頭,臉上還帶著一臉嗔怒。
這主子得寵他們當丫鬟的也能沾,腰桿兒都比其他人得直,前些個日子他們是如此,可是如今,主母懷了孕,那邊的丫頭們,可是迫不及待的等著來刁難他們了。
想到這兒,這小丫鬟一臉的怨氣抱怨道:“姨娘,這主母也有點太欺負人了,怎麼說您也懷著孕,子也虛弱,還有主母邊的那些個丫頭,見如今局勢變了,個個也都開始翻臉不認人,簡直是太氣人了。”
丫頭的怨氣一遭一遭的,姚氏聽在耳裡,雖滿心的慍怒,可表麵依舊不起一漣漪,拿起那串雕著白玉木蘭的珠花在綰好的髮髻上,左右照了下,站了起,語氣輕平淡道:“去把安胎藥端來,喝完後,咱們去一趟主母那看一下。”
這麼說來,從姚氏懷了孕到現在,還確實冇有過去看過,今日,正巧著借這個機會過去看看到底要恃寵而驕到什麼地步,再怎麼好惹,也不是慣了逆來順的主兒。
如今大家都懷孕,憑什麼好的東西都著一人供應,肚子裡懷的也是老爺的孩子。
用了藥,蘭氏稍作休息之後,便讓丫頭扶著去了姚氏的院裡,剛一進去,差點兒以為自己是否走錯了院子,猛然增加了那麼多的丫鬟婆婆,還擺滿了不見的鮮花,這個天兒,花還能開的這麼豔,想必是廢了不功夫的。
蘭氏拿著水秀帕子放在鼻尖搖擺了幾下,輕咳了兩聲,一手扶著腰一手搭在丫鬟的手臂上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主母,這是老爺特彆吩咐奴婢給您買回來的鮮橘,說是您最近胃口不好,吃點酸的能開開胃。”屋,一丫鬟捧了一盤子的酸橘子站在姚氏麵前道。
“嗬嗬,還是咱們老爺心疼主母您,知道您胃口不好,喜好酸的。”一旁站著的婆婆連忙拿過來一個幫忙剝開,雙手奉上:“主母,您嚐嚐。”
瞧這主母,越是懷了孕,這臉上的胭脂可是一點冇抹,不像是蘭氏那樣清湯掛麪一般,除了頭上的珠釵,就彆無他了。
拿了瓣橘子放進裡,蠕了兩下,角挑起一抹笑意:“恩,果真是合我的胃口,老爺真是有心了。”
一旁站著的婆子一看就是甜的,剝了橘子又遞給姚氏,笑瞇瞇又道:“奴婢聽說啊,這懷孕的時候吃什麼可能決定是男孩還是孩呢,主母您這麼喜歡酸的東西是,正所謂酸兒辣,這腹中的孩子必定是個小爺啊。”
“哦?是嗎,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姚氏裝模作樣,從蘭氏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一直裝到現在,才做出一副恍然看見蘭氏的樣子驚道:“哎呀,妹妹什麼時候來的,你看我這懷了孕,都冇有之前靈敏了。”一邊說著,一邊又做出一副慍怒的樣子,嗔罵旁邊的丫鬟婆子道:“你們這些人,也都是擺設,蘭姨娘過來了,怎麼也不請姨娘坐下!”
“奴婢知錯,請主母原諒!”
頓時,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跪在了地上低著頭。
嗬,這架勢,是給誰看?
蘭氏心裡歎了一口氣,拎著帕子擺手道:“無妨無妨,主母莫生氣,現在懷著孕,若是因為他們氣壞了子,可就得不償失了啊。”
“妹妹說的也是,還是妹妹心細。”姚氏笑了笑,然後朝著丫鬟婆子擺手:“今天蘭姨娘為你們說話,那我就暫且饒了你們一次,下不為例!”
聽說完,蘭氏尋了凳子坐下,這才細看站在廳的丫鬟,略覺得眼生,可也知道問了也是被敷衍,便笑著看了眼外麵爭芳奪豔的花道:“姐姐可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