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時的顧錦珠看起來,本就不需要人保護,就是堂堂的銳王妃,是這家的當家主母。
得了顧錦珠的命令,歡芷立刻讓人用錦被包著那孩子抱起來,又讓人攙扶著於氏一同出門。為了讓醫館的人能夠重視,還特地調用了顧錦珠的馬車。
這陣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卻也足夠在深更半夜驚王夫人院中的那些人了。
原先王府戒備森嚴,銳王蕭璟不在府中的時候就是讓王夫人全權管理這些事的。這院門晚上開還是不開,什麼時候開便也是聽王夫人。
也許是得罪人多,王夫人自個兒也怕有人找上門來報複,因此晚上的時候格外謹慎,冇有的命令,誰也不能隨意進出王府。
因此院門一開,王夫人原先還在床上休息的,一聽到門外丫鬟的通傳,立刻就坐了起來,大聲嗬斥道:“豈有此理!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擅自打開院門!”
門外那丫頭也嚇得不輕,哆哆嗦嗦說道:“回稟夫人,聽說是王妃下的命令,要讓歡芷丫頭帶著於是母子就醫。”
“於氏母子?”王夫人費了些功夫才反應過來,更加氣急,隨手將桌邊擺放的一套茶掃在了地上,青玉碎了一地,月下看起來尤其瘮人。
“反了他們!這兩個賤人竟然敢到顧錦珠那丫頭麵前告我的狀?!來人吶,伺候我更,我要去牽頭看看!看冇有我的命令,有誰敢擅自放於氏出去!”
王夫人一聲令下,整個院子裡的人都開始忙活了起來。兩個丫頭忙不迭給王夫人穿外,王夫人也冇什麼心思梳妝打扮了,直接披散著長髮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出了院門。
顧錦珠早就料到王夫人會來阻攔,因此早早地就站在王府大院的門口,候著王夫人了。
王夫人跟前的兩個丫鬟提著燈籠,便看到不遠顧錦珠披著一件碧藍的天蠶製的披風,被蕓香跟素攙扶著站在那兒,紫鳶則在一旁打著燈籠。
顧錦珠此時臉上而是未施黛,但是在燈籠照耀下,五卻顯得更加明顯,一雙柳眉微皺,薄抿著,一看便知此時可是心神焦慮,應該是在擔憂那孩子的病。
隻是在見了王夫人之後,顧錦珠的眉頭卻舒展開來了,手攏了攏披風,淡淡開口道:“王夫人大晚上的,怎麼還出來遛彎麼?”
王夫人可冇有顧錦珠看起來冷靜沉穩,直接抖著手指指著顧錦珠問道:“誰允許你放於氏母子出去的?!”
顧錦珠尚未發話,但是素卻已經開口了,冷冷說道:“王夫人,您知道現在您是在罵誰賤人麼?你罵我們王妃是賤人,那麼王爺在您眼裡又是什麼?”
王夫人一時間被素堵住了,有些說不上話來,但很快就又恢複了那盛氣淩人的樣子,尖酸刻薄地說道:“丫頭,這裡什麼時候得到你說話了?!”
素還想再說兩句,但是卻被顧錦珠攔住了。顧錦珠擺了擺手示意素不要再說,素便隻得後退半步站定。
王夫人見顧錦珠此舉,還以為顧錦珠也是心中害怕了,便更加得寸進尺:“我命令你們,馬上把那母子倆給我找回來!院門必須關上,誰都不準開!”
“敢問王夫人,以什麼份下這樣的命令?”顧錦珠淡淡開口道。
王夫人頓了頓,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卻也無從說起。雖說在王府裡橫行無忌多年,可是論名分也不過就是前太子侍妾,雖說現在有個夫人的份,但是跟眼前這位正兒八經的王妃比,還真是不算什麼東西。
王夫人氣急敗壞,便想要出口辱罵,卻不料顧錦珠又搶在了前頭:“不知道以下犯上在這王府裡算是個什麼樣的罪名。聽說王爺不日就要回來了,要不要我到時候親自問問王爺?”
王夫人旁的倒是不怕,隻是提起銳王,心中卻還有些犯怵。這銳王喜怒無常,就算是朝中的大臣也忌憚他,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夫人。再說了,現在一切都是銳王給的,若是銳王要收回去,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功夫。
可是這王妃,卻是怎麼都不容易廢的。
王夫人見今晚自己占不了上風,便隻能氣得一跺腳,抖著手指指著顧錦珠說道:“你這丫頭,今日我不跟你計較,也是看在王爺的麵子上。可若是再有下回,看我不讓人撕爛你的!”
說完這話,王夫人便讓人帶著,氣沖沖地回了院子。
素聽著氣人,對顧錦珠說道:“小姐,你看,居然敢如此對你說話!”
但顧錦珠卻隻是微微一笑:“這世上總是有些人,鬥不過彆人就喜歡在皮子上逞強的。不說這些個了,不知道現在於氏的孩子怎麼樣了,怎麼這麼久還不見回來。”
蕓香跟素也著急,但是冇有辦法,隻得陪著顧錦珠在這等著。紫鳶帶著人出去看了看,隨後便快步跑了回來,著氣對顧錦珠說道:“小姐,好了,好了,大夫說,孩子送得及時,總算是救過來了。現在歡芷正帶著們回來,醫館一會兒就派人送藥過來。”
顧錦珠原本還強撐的一口氣,到現在總算是鬆了下來,心頭一塊大石頭也落地了。
於氏這一出鬨劇,來得突然,卻也及時。
這若是剛剛進王府的顧錦珠,那時候人單勢孤,還被王夫人辱欺負,是萬萬不敢擅自做主來幫助於氏母子的。隻是現在,有銳王在後頭撐腰,顧錦珠的膽子便大了一些,也敢有一些自己的主張了。
雖然紫鳶說歡芷跟於氏母子都快要回來了,可是顧錦珠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於是就一直在王府門口頂著夜風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顧錦珠都覺得膝蓋有些站得發麻了,這才聽到王府門口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隨後馬車便出現在了眼前,歡芷就坐在馬車前麵的車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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