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我的肩膀,用最誠懇的聲音道:“怎麼樣?陳先生,你試試吧。我不會騙你的……這東西的確有效果的。”
我立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他急了:“我也是對這裡的市場完全死心了,早早把手裡的這套東西賣了,我也好離開這裡,回公司總部去了。”
“多錢?”我嘗試問了一句。
他立刻報出了一個數字,把我嚇了一跳!
看著我的臉,他臉上有種“不出所料”的笑容:“我知道您一定是買不起的。現階段我們也並不指這個產品被市場接,所以我們的策略是,對於沒有購買力的客戶,以租用的方式進行推廣。”
租用?
“我說了,這個產品還於試用階段,我們必須對第一批投放市場的產品進行跟蹤調查,找出產品上的弊端,還要進行必要的完善和改造。所以,我說的租用,並不要您掏一分錢,但是作爲條件,您必須每個月據我們的要求發出一份調查報告給我們。”
有這種好事?
不過我立刻再次警惕起來。
爲什麼?
很簡單,當一個騙子用和藹可親的語氣對你說:“我不要你的錢……”
這種時候,你更要小心捂你的錢包!
“哼,對我這麼好?”我不信。
瘦高男笑得很狡猾:“我都說了,對於有購買力的顧客,我們當然不會拒絕了。對於你這種沒有購買力的顧客,既然我們無法從你這裡得到錢,那麼我們總要得到點別的什麼吧?做生意,沒有回報的事誰會幹?您說呢?”
嗯,這個……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瘦高男看看天,站了起來,不由分說把那枚劣質廉價戒指往我手裡一塞:“好了,這枚戒指現在暫時屬於您了。不過請您記住,每個月的一號,請按照規定的地址將調查表認真填寫發送過來。”他從文件夾裡出一疊紙,遞給了我,笑道:“這是說明書和調查表,上面有發送地址。”
說到這裡,他連拖帶拉把我送出了天臺,走到了電梯門口。等我走近電梯,他對我微笑鞠躬,道:“謝你,陳先生,我終於完了我的銷售任務,託您的福,我也可以會總公司去了。唉,公司研發的這種產品銷路實在很艱難,我回去之後會建議公司是否有必要進行其他產品的開發,放棄這種沒有前景的產品了。”
我忍不住問道:“可是,你開始說的租房的事……”
他臉上帶著狡猾:“陳先生,我說了,只有購買本公司產品,您才能爲正式會員,會員待遇。我們的會員待遇不僅僅包括住房,還有每個月的禮品,以及每年的免費出國旅遊等等……憾的是,您只是租用了本公司產品,並不能到這些待遇。”
大概是怕我生氣,他嘆了口氣,深深看了我一眼,正道:“不過最後,出於對您的謝,我可以免費贈送您一個建議……”
“?”
“唉……”瘦高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然後用一種平穩的,專業的語氣飛快說道:“爲一個資深的運氣產品銷售人士,我看你面相上紅黑不明,但印堂發,可見你最近運氣不錯,只是間雜或許會遇到小人礙事,但是你只要用心行善事,都會順利渡過。不過你最近大運之中有小災,近期可能會再見之災!不過都不要,只是小問題。我言盡與此,最後送你幾句話:二十功名只辛苦,家財萬貫只等閒,一朝走上青雲路,切記小心阿諛言。”
什麼?之災?我臉古怪……
靠!這傢伙到底是搞銷售的,還是他媽的算命的江湖騙子?
可是我沒有機會說話了,電梯已經關上,載著我一路下降到了一樓。
走出大廈,我都覺自己有些恍惚。
我到底遇到的是個騙子,還是一個瘋子?
說他是騙子吧……可他卻沒有從我這裡騙走任何東西,反而我手裡還塞了一枚戒指。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搖搖頭。
“哼,說我近期有之災?靠!胡說八道!”我忍不住擡頭往大廈上看了看……
忽然,一個東西從天而降,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靠!是一個花盆……
這是我最後的念頭。
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我腦袋上飈出一道鮮,一頭栽倒。
日…………之災……
•;
疼!疼!
不是一般的疼!
我躺在病牀上,面前一個相貌嚴肅的醫生正在給我理傷口。儘管打了麻藥,可是我依然疼得滿頭大汗。
這裡居然是我昨晚來過的這家醫院……而給我理傷口的這個醫生,也是昨晚給我治療的同一個人。
“唉,我說你們年輕人,都是好勇鬥狠,喜歡打架?”醫生臉上雖然帶著口罩,不過我依然能認出他來——他的腦袋上是極特的地中海髮型。
他顯然也認出了我:“昨晚就被打破了頭,今天又被打破了頭,你的運氣還真好……”
我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張開勉強道:“醫生,我怎麼到這裡來的?”
“你運氣好,被人送來的。不然你躺在路邊死都沒有人管。”
理完了傷口,他扶我坐了起來,笑道:“你運氣好,只是一點外傷,不過頭部了重擊,都會有一些頭暈,過一兩天就好了。”
我一照鏡子,才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
“我的頭髮!!”
鏡子裡的那個腦袋,頭頂正中間的頭髮被全部剃了,只留下四周的頭髮,形了一個標準的地中海……
“你什麼!”醫生不滿意了:“你頭上兩次重擊,我給你理傷口的時候,當然要把頭髮剪掉的。”
說完,他已經站了起來,拍拍服:“你稍微休息一會兒吧,哦,對了,外面有人要見你,好像是送你來這裡的人。”
不多片刻,病房外走進一個人。四十多歲,大腦門,小眼睛,眼睛裡滿是明的目,穿著一件深的西裝。他剛走進來我就覺到這人的目轉來轉去好,好像是在躲閃什麼一樣。
“你好。”我對他點頭笑了笑:“聽說是您送我來醫院的?真的非常謝了……治療的費用一定是您幫我支付的吧?我會馬上還給你的。”
看著我似乎要套錢包,這個人忽然揮手製止了我,他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這個,陳先生,是吧?錢的事不著急……我想先問問您,您……這個……嗯……您是怎麼會在哪裡傷倒地的呢?”
一聽這個,我心裡一把火騰的一下就冒出來了,怒道:“那個大廈上掉下一個花盆,不偏不倚正砸中我腦袋了!靠!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罷休,明天我就去找那棟大廈的業公司!”
我忽然發現這傢伙面更加不自然了,扭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尷尬:“陳先生……你看,這件事,能不能私了算了?”
“私了?”
“是的。”他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我。我掃了一眼,微微皺眉,擡頭看著他:“你就是那棟樓盤的業公司的?”
他臉上出尷尬的笑容:“這件事是我們管理不善……下午的時候我們正在二樓進行裝修,手下人違規工作,結果不小心把一個花盆從樓上掉下去了……嘿嘿,這個實在是對不住了。這樣,您的醫療費用,我們會全權負責的!只不過,這件事,就沒必要宣揚了吧……”
我有些疑的看著他,心裡有些不太明白這傢伙爲什麼會如此。
大概是看我不說話,對方認爲我不肯同意,他猶豫了一下,咬牙道:“這樣吧,陳先生,我們不僅支付你的全部醫療費用,對於您的誤工費,我們也會一力承擔……還有,如果您還有其他的什麼條件,也可以提出來……這個,只要不太過分的要求,大家都可以商量嘛……”
這下到我意外了……
還有這麼好的事?看現在的形,本就是這傢伙把腦袋出來讓我宰吧?
的確,我傷應該是他們的責任,可是也沒必要表現得這麼弱吧?
我臉上不聲,心裡飛快的轉念頭。
“一萬。”這傢伙看我還是不說話,一咬牙一跺腳,報出了一個數字:“除了您的醫藥費之外,我們願意賠償您一萬元的誤工損失費,您看怎麼樣?”
還沒到底價!
我忽然心裡冒出這麼一個念頭,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從容不迫的語氣道:“這個麼……你看看我的腦袋……好好的被剃了頭頂的頭髮!這走出去,別人還不認爲我未老先衰?這種形象,你們讓我怎麼出去見人?拜託,我還要泡MM的,現在這個形象,人家多半都會認爲我是髮!沒有MM會願意和一個髮男往的!”
這傢伙拿出一張紙巾了汗,吸了口氣:“兩萬!多出來的一萬,算是我們給您的形象損失費。”
“還有今後,我的腦袋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癥哦……萬一將來有個頭疼腦熱的,或者腦震盪什麼的,我還要不停的來醫院複診……唉,你也知道,這個人腦的構造是很複雜的……”
“……三萬!我們再加一萬,算是對您今後醫藥費用的一種延。可以了吧?”
我嘆了口氣:“還有我的服……您也看見了,我的服上都沾了!唉,我這可是世界名牌啊,質地和麪料都是一流的,染上了,洗都洗不乾淨的……”
這傢伙恨恨的撇了一眼我上的“世界名牌”,咬牙道:“可是……我看您的這套服,似乎越看越像工作服……”說到這裡,忽然看見我臉沉了下來,他不敢再猶豫,趕道:“好!我再加五千!算是賠償您的服……”
我又嘆了口氣,這傢伙一聽我嘆息,臉都綠了,苦笑哀求道:“陳先生,您別嘆氣了……您再嘆氣,我都要哭了……頭上被砸了一下,就砸出三萬五千塊來。這樣的事,換做是我,我都願意天天被砸一次的。”
差不多了。我知道沒有什麼油水可榨了,準備見好就收。
忽然,心裡又想起一個事來,臉上出親熱的微笑:“對了,你們業公司手下負責的,恐怕不止那一棟樓盤吧?事是這樣的,我最近正好想租一套房子……”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這傢伙走出我病房的時候,滿臉晦氣。而我則躺在病牀上愉快的舒了口氣。
最後我開出的條件,他答應幫我在他們公司附近的樓盤裡找一套房子租給我使用,租金不得高於市面平均價格的三分之二。同時還答應了免除我一年的業管理費,停車費,清潔費等等一切費用……
最後我才和他簽了一分把這件事私了的簡單協議。
其實我心裡還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這傢伙會送上門來願意給我宰……在我的印象中,所有的業公司,都是牛氣哄哄的。
後來我才知道:今天我去的那個樓盤剛剛竣工不久,正在全力招商。如果這個時候出新聞,有人在大門口傷見……對這個樓盤的招商是非常不利的。
現在很多商人都很迷信,尤其是開業不久大門口就見……這樣的事曝出來,恐怕很多商人都不會再考慮租這裡的寫字樓了。
著依然還在疼痛的腦袋,我忽然想起了那個瘋子給我的戒指。
被砸了一下見了,卻莫名其妙發了筆小財,還解決了我的住房問題。
這到底算是走運呢,還是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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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砸票我慘,你不收藏我撞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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