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兮兮懷孕后，方無酒和楚劍不遠千里趕到了盛京。

他們打算等到兮兮生下孩子后才離開。

南月那邊溫舊城和裴千看著，出不了什麼子，所以方無酒和楚劍可以安心待在盛京。

方無酒給出的預產期是在臘月二十左右。

眼看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不只是清寒，整個皇宮的人都跟著張起來。

方無酒和楚劍干脆就住在了宮中，方便隨時照應。

待到臘月二十這天，清寒更是連早朝也不上了，奏折也不批了，整個人就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牢牢地扎在云岫宮里，兩只眼睛片刻不離兮兮。

負責生產的嬤嬤們早就嚴陣以待。

寶琴和折枝、細雨等人把生產可能要用到的東西全部準備妥當。

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蕭兮兮自己也忍不住跟著張起來。

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心里惴惴不安。

也不知道這一胎能否順利？

然而他們等啊等。

等過完了臘月二十，蕭兮兮的肚子依舊沒有靜。

方無酒說這是正常的，預產期只是一個大概的數值，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的浮。

大家只能耐著子繼續等待。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到小年了，蕭兮兮仍舊沒有要生產的跡象。

這下子方無酒都有點急了。

難道是他計算錯了嗎？

蕭兮兮大概是張了太長時間，現在反倒張不起來了。

端著碗，一邊吃著香噴噴的大餃子，一邊安道。

“沒事，生孩子這種事急不得的，畢竟就算你急死了也沒用，還不如好好吃一頓呢，今兒這餃子可香了，你們也吃啊！”

清寒此時完全沒胃口。

他盯著的大肚子，眉頭鎖，似是在思考這肚里的孩子怎麼還不出來？

蕭兮兮夾起一個餃子送到他邊：“吃一個嘛，今天可是小年夜，吃個餃子應應景兒。”

清寒不想拂了的好意，只得張開呢，咬住餃子。

方無酒讓兮兮把手出來。

“我再給你把把脈。”

蕭兮兮吃得臉頰鼓鼓，含糊不清地說道：“等一下，等我把這碗里最后兩個餃子吃完了再說。”

當最后一個餃子被塞進里，的神忽然發生了些許變化。

清寒一直在看著，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的異樣。

他趕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噎著了？”

說著他就要手去幫拍背。

蕭兮兮艱難地眼下里的餃子，神古怪地說道。

“我的肚子點疼，好像是要生了。”

清寒的作一頓，隨即長臂一撈，將兮兮整個打橫抱起來，口中厲聲喊道。

“快去穩婆，皇后要生了！”

此話一出，屋里屋外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鍵，猛地加快速度。

兮兮覺自己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人就已經被放到床榻上。

這床是專門用來給生孩子的，特意墊了厚厚的被褥，躺上去特別舒服。

大概是因為這張床實在是太舒服了，蕭兮兮躺下去就忍不住打瞌睡。

清寒抓著的手，低聲說道：“別張，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們母子都會平平安安的。”

蕭兮兮覺他的手心都出汗了。

無奈地說道：“明明生孩子的人是我，怎麼你比我還害怕？”

清寒怎麼能不害怕？

他最近讀了不關于孕婦生產的典籍資料，還向太醫和穩婆等人咨詢過這方面的經驗，得知生產對于人來說就等于是在闖一道生死大關。

闖過去了母子平安。

闖不過去就是死路一條。

知道得越多，清寒心里就越害怕。

他怕兮兮會出事。

哪怕他貴為天子，天下江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唯獨生死一事，是他掌控不了的。

清寒一遍遍地安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兮兮，還是在安他自己。

蕭兮兮見他這樣兒不行，便開始想辦法開導他。

“你別自己嚇自己，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變得不那麼張，你跟我學啊，先閉上眼睛，深深地吸氣，然后緩緩地呼氣，再深深地吸氣……”

清寒跟著做深呼吸。

蕭兮兮問：“你覺怎麼樣了？是不是沒那麼張了？”

清寒睜開漆黑的雙眸：“嗯，確實好些了。”

蕭兮兮得意地笑了起來：“看吧，我就說這個法子很管用的。”

的話剛說完，就覺陣痛猛然增強了。

的一下子繃，不由自主地悶哼出聲。

清寒剛放松了一點兒的神經瞬間又繃得死。

“兮兮，兮兮你怎麼了？太醫！穩婆！你們快給看看！”

穩婆們對這種事很有經驗，一點都不慌。

們湊過去掀開皇后的擺看了眼，確定是羊水破了，便對皇帝說道。

“陛下，皇后娘娘快要生了。”

清寒立即道：“那你們快給皇后接生啊！”

穩婆們很是為難，小心翼翼地說道。

“可您得先出去呀。”

自古以來孕婦生產是不能有男子在場的，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清寒不想離開，他怕自己一錯眼，兮兮就會出事。

可是看穩婆們那麼張忐忑的樣子，他若要強行留在產房，們肯定沒辦法專心幫兮兮生孩子。

清寒不想給們增加無謂的力。

他只能咬咬牙，松開兮兮的手，邁著沉重地步伐走了出去。

房門在他面前被地關上。

他一不地站在門口的臺階上，雙眼盯著面前的房門。

隔著的雕花琉璃木門，可以約聽到里面傳出的喊聲。

那是兮兮的聲音。

在喊疼。

清寒下意識抬起腳，想要立刻沖進去。

旁邊的方無酒卻開口提醒道。

“現在還只是個開始，距離孩子生下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你冷靜點兒，千萬別來。”

常公公也勸道：“陛下請寬心，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平安無事的。”

清寒只能將那只邁出去的腳又一點點收回來。

伴隨時間的推移，屋的喊聲越來越大。

那聲音就像是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在清寒心口扎刺。

他甚至比兮兮還覺得疼。

他握雙拳，一遍遍地在心里說道。

就這一次，生完就再也不生了。

他不想再讓兮兮經歷一次這樣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