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沅沅傷寒康復之後,白九又去拜訪。耽榜
謝陪在母親邊,手邊捧著一個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盒子,白九抬眼一瞧,就認出是之前他拿給謝吃的糖果餞,想來母子二人吃東西的口味都極為相似,喝了苦湯藥,總要吃一口餞甜甜。
謝沅沅招手讓白九過來,跟他閑話家常,不過問生意上的事兒,見了白九就跟平時子佷輩們一樣,喜歡問他一些瑣碎事。
白九坐在那一一答了,謝沅沅聽見他說常在家中看書下棋,笑道︰“那應該配些好茶,正好茶山那邊送了一些製茶過來,我喝著不錯。”抬頭對謝道,“兒也說,配你那邊的點心吃正好。”
白九道︰“若是謝姨喜歡,我讓人再送幾盒點心來。”
謝沅沅捂笑道︰“這什麼了,怎麼好只收你的東西,兒快去,方才管家捧著茶餅還未走遠呢,你追上去分一半,也給你白哥哥拿些,讓他臨走時候帶回家去嘗嘗。”
白九還未推辭,謝已經答應一聲去了。
謝沅沅招呼白九喝茶,笑道︰“你讓他去,坐著,咱們喝茶。”
白九道︰“如此便多謝姨母好意。”
謝沅沅捧了熱茶,喝了一口道︰“兒每年冬,最喜歡喝這個,你那裡也放一些,反正他每日都要過去,也省得來回跑那般麻煩。”
“是。”
謝沅沅看向他,彎著眼楮笑道︰“我掌家早,家中又隻我和小弟二人,沒長輩約束,因此家中也沒什麼規矩,一貫是憑心而為,怕是讓你見笑了。”
白九連忙起,說沒有。
謝沅沅手中茶杯霧氣升起,垂眸看了茶盞,過了一會才抬頭對白九道︰“兒昨日跟我說,他想去外頭瞧瞧,你是如何想的?”
白九頭發,即便在邊境做數額千萬的大生意時也從未如此張,他認真道︰“謝姨,若您信得過我,就讓兒跟在我邊,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一定保他周全,絕不讓人傷了他一頭發。他想去哪裡,我就陪他去哪裡,等他看過,膩了,我再陪他回家來,若是那時您不嫌棄我想請家中長輩……”
謝沅沅打斷他道︰“我托大一句,也算是瞧著你長大的,你的品,我信得過。不過兒年紀還小,子跳,他現在說想去宛州,過兩年或許又想去南洋——”謝沅沅搖搖頭,笑道,“還是個孩子呢。”
白九心中不知如何想的,未敢坐下。
他在心中盤算,白家在南洋倒是也有幾家廠子,一商會。
謝沅沅想了片刻,道︰“兒既然願意,我自然也是答應的,他想出去瞧瞧,你若願意,我就將他托付給你。出門在外還請你凡事多擔待些,若是他想家,還差人送封信,我去接他回西川。”
“那是自然,若您不嫌棄我願意現在就……”
謝沅沅笑道︰“以後的事兒還早著呢,既然你不覺得麻煩,那就先讓他跟在你邊一同外出遊歷。”
白九躬,認真行了大禮。
謝帶了茶餅回來,謝沅沅卻說自己乏了,要去休息,讓謝替送送白九。
謝拿了竹傘,撐起來陪著白九一同走。
西川連著下了幾場秋雨,天氣漸涼,雨水滴落在竹傘上發出清脆聲響。
謝懷裡抱著茶餅,也不知道想起什麼忽然手握住白九的,到了門口瞧見白府的馬車了,腳步也未停下。
白九低頭在他耳邊小聲問︰“今日跟我一同回去?”
謝搖搖頭,把茶餅給他︰“我還有些事,晚一些再過去。”
白九接過,把竹傘低,借著傘與馬車之間的角落低頭親在他角,笑著應道︰“好,我在家等你。”
秋雨下個不停,夜之後雨勢漸大,屋簷下落雨聲連一片。
幾個大掌櫃過來差,上都淋了大半,即便有簑也不好使,這些人都是從北地跟來的,見慣了風雪,這樣的冷雨還是很遇到。孫福管事讓院中小廚房準備了熱薑湯,也給九爺端了一碗過來,見對方在看窗外,就小聲道︰“爺,不如我差人送些東西去賀府……”
白九淡聲道︰“今日剛跑了兩趟,不必去了。”
“可謝小爺還未過來,我差人去問一聲?”
“今夜雨太大,想是不會過來了。”
孫福管事猶豫再三,還是在外面多掛了兩盞燈籠。
半夜。
外頭院子裡有輕微聲響,廊下有人解開簑、鬥笠,扔在外頭,敲了兩下門進了白九的臥房。
白九披起來,剛點了床邊的小燈,就聽到謝的聲音︰“外面好冷,你快去床上。”這麼說著,自己也了上去,白九到他手腕冰涼,拿外衫把他和自己裹在一,抱著替他取暖,小聲責問︰“這麼大的雨,為何連夜過來?”
“我給你找了一樣東西。”
謝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暖爐,拽了他的手一起放在上面,還是溫熱的︰“你最怕冷,還是應該早早準備一個暖爐才好,西川不比北地,天氣冷,尤其是冬天的時候,日子要難熬一些……我下午跑去鹽場,找了二當家,他手下有好些能乾的工人,等我想想怎麼弄一個北地那樣的地龍,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白九手放在暖爐上,想起許多年前。
那時候謝年,他傷未愈,斷骨之後重新再長,剛好也是這樣的初冬季節。
北地冬天寒冷,謝穿了小袍子,每日圍在他邊轉,不過一丁點大的小家夥,跑前跑後,盡職盡責地為他想辦法。
他有時候走不好,額頭上滾了汗下來,小謝會墊腳替他,晚上下雪,他的作痛,不過是呼吸重一些,一旁的小孩就先哭了。
白九抬手他小臉,失笑道︰“怎麼哭了?”
“哥哥好疼。”
“不疼的。”
這些不算太疼,瞧見小孩哭,白九心裡僅剩下的那點疼痛也消失不見了。
他是白家主,喜怒不形於,但是邊有這麼一個小東西,替自己笑,替自己哭,滋味確實有些不同,往日都是他要護住眾人,但是這次是謝想護著他。
……
正想著,忽然有一隻手過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抬眼就看到年謝氣鼓鼓的模樣︰“哥哥,我在跟你說話。”
“嗯?”
“我說,你這幾天在我夢裡跑來跑去,我一點都睡不好!”
白九失笑,拽著他手過來,親了額頭、面頰,又落了吻在他上︰“那今日就留下,我守著你睡。”
他想,自己怕是年紀大了,一點都聽不得這麼甜的話。
想把小孩捧在掌心,含在中,用盡一切法子寵他。
謝耳尖泛紅,但眼神毫未閃躲,學著畫冊裡那樣騎在對方上,跟他親吻。
沒什麼章法,但是肆意痛快。
外面有人敲門,是孫福管事在外問話,白九不讓人進來,聲音沙啞︰“不見!”
謝耳朵抖了下,歪頭看向門口︰“外頭有人,還有……我外衫沾了雨水,扔在門外廊下……”
白九親他眼角,哄他道︰“沒事,府裡備了你的新,上次你留在這裡的也都在。”
謝最後一顧慮也打消,專心。
他只會一點從畫冊上學來的皮,三腳貓的功夫,偏要騎在人上,實在是折磨人的小東西。白九瞇眼,手在他脖頸後輕輕了一下,又讓他靠近,微微垂眸親了一會,帶了幾分憐惜,說不出的溺。
謝他小腹那。
白九握著他的手,聲音微微發沉︰“從哪兒學的?”
謝小聲道︰“我尋了一本畫冊,上面有……”他抬眼看了白九,又有點不服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肚子裡看過多書?”
白九也笑,按著他的手道︰“很多,你看。”
“有沒有,那種,舅父不讓我聽的書?”謝咬他手指,眼楮發亮。
白九不聲︰“那是什麼書?說些,或許我能想起來。”
“水滸好漢,殺上梁山之類的?”
“……”
白九咬他耳垂,含住那枚銀耳扣輕輕吐氣︰“這有什麼好看的,我給你講一個新的故事。”他給謝講了一個妖和書生的故事,說有妖每夜都來人,自己還不自知,書生一心讀書,但屢屢被打擾,反而心生執念,自己沉陷進去,再往後就不能講了。
“為何?”謝聽得正上癮,“說呀。”
“再往後就是妖打架的事了。”
“打得兇嗎?”
“……很兇。”
謝纏著他不放,白九以作則,終於給他講了一個完整的。
故事講完,已是天邊泛白。
謝頭發與他纏在一,髮都汗了,手指腳尖猶自帶著一麻未散,他半趴在那還在回味,後肩膀那白九輕輕親吻,讓他得笑了兩聲,但是這次沒有躲開,隻拽過了白九的手攏住把玩,一邊對方手指一邊小聲問︰“哥哥,你下次出遠門帶我一起走麼?”
白九道︰“你想,我就帶你走。”
謝他手指,小聲說︰“若我不願意呢?”
白九翻住他,盯著看了一會,啞聲道︰“那我就多住幾年。”
謝用腳勾住他的腰,吃吃笑道︰“也講這麼壞的故事給我聽麼?”
白九以作則,認真講了一回,這一次仔仔細細,沒再像昨夜那般吃人參果一樣囫圇吞下,而是細致吃了一遍。
味道果然不同凡響。
謝快到的時候,低頭咬在他肩上,含糊道︰“我同阿娘說過了,我喜歡你,要跟你在一起。”
白九未敢攥著他的手,生怕力氣太大傷了他,一旁支撐的手臂青筋凸起。
***
白謝兩家好事將近。
白九備了三書六禮,賀東亭聽了夫人的話,隻推說還早,讓過幾年再定下。
但也留了一些,算是認下這個準兒婿。
賀東亭態度別別扭扭,謝泗泉心裡不舍,也只有謝沅沅對白九和以往一樣,只是現在瞧見會偶爾打趣兩句,他們二人往來,沒有阻攔的意思。
謝撒耍賴,鬧著要出遠門,謝沅沅就笑著道︰“你若是喜歡,就跟白九一起去嘛!我一直覺得西川太小,拘束著你也不好,好男兒心系四方,出去闖一番也未嘗不可。”
謝得了許可,更加開心。
他每天和白九一起,計劃要去哪裡瞧瞧,不管他挑哪一,白九都能說出些優點來,隻多不地寵著。
西川三月,春暖花開。
一日,謝泗泉急急忙忙找過來,來問阿姐要人︰“阿姐!府裡遭了賊——我今日回來之後,兒那院子門大開著,房間裡了好些東西,我找遍了府裡也沒人見兒去哪裡了!回去找二當家,也找不見人……”
謝沅沅坐在那,拿了一把團扇正在扇風,半點也不著急︰“兒出去了。”
“去哪裡了?”
“還能是哪裡,到去瞧瞧,他長大了,出去闖闖也好。”
謝泗泉不敢反抗阿姐,憋了半天,又問︰“二當家呢?”
謝沅沅道︰“我給二當家放了假,正好有鹽隊順路,讓他也回晉中老家去看看。”
謝泗泉這回真急了︰“阿姐,這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謝沅沅脾氣同他一般,對方高聲一點也立刻抬高了聲音,見弟弟還要說話,立刻挑起柳眉,“你這病也需改改,總不能瞧見什麼好的都拘在你邊,不讓人出去看看罷?哪裡有你這麼霸道的,我放出去的,怎麼了?徐駿三年未回家探,你總要讓他也和家人團聚一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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