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鴻佐和閻老太爺一看就是父子,那肅穆的神和冷厲的氣質簡直如出一轍。不過見了久未歸家的兒子,面上還是化了些,對閻澄點了點頭。
一大家子人一起座,開席前,閻鴻佐還是讓人去請了閻外婆,但是傭人無功而返,閻老太爺板著臉說直接吃吧,不用等。
這頓飯本來就是為了閻澄回來才辦的,席上二伯一家和小叔一家心裡也明白,只有這位閻家的長孫好,閻老太爺和閻鴻佐才會高興,那其他的事也就不是個事兒了。於是不餘力的開誇閻澄的上進用功,未來前途無量等等等等,所用溢之詞不甚枚舉。
二伯母把自家才上一年級的兒抱到閻澄上,笑著道,“你不是一直說想哥哥嘛,哥哥回來了,你要和他說什麼啊?”
那小姑娘手裡本來拿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然而一邊的傭人不停的往裡塞飯,已經一臉的不樂意了,現在更是扭著頭不願意回答,險些把上的油都蹭到閻澄的袖子上去。
閻澄臉上帶笑,並未對二伯母的過分熱做些什麼表示,後來見到那小姑娘手裡的書卻忽然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麼?”
這個話題是小姑娘興趣的,甩了甩手,“……星座!漫畫!”
閻澄接過翻了翻,普通雜志大小,裡面是一些星座問答和各種漂亮的圖,純粹騙小孩的東西,花裡胡哨的,一本售價還不便宜,他停在其中一幅畫上看了一會兒,回頭道,“書送我好嗎?”
二伯母以為是閻澄故意逗兒,也是喜的一種表現,忙道,“送,快送,哥哥要你的書,茵茵給不給啊,我們茵茵最大方了對不對?”
茵茵的小姑娘表扭曲,顯然不太願意,但爭不過媽媽,最後只好忍痛割。閻澄倒也不客氣,拿了放一邊,等到飯吃完了也沒忘了帶走。
晚上睡前,閻澄去了隔壁院子,外婆正和桂婆婆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又是熬湯又是熬藥,見了閻澄,外婆難得皺眉道,“你媽媽睡了,你要看只有明天來了。”
閻澄點點頭,“嗯,好吧。”
“你也不用擔心,我這次見神還不錯,剛還問起你了。”
閻澄還能不知道他母親是怎麼樣的麼,既然外婆這樣說,便也這樣聽了。
一回到房間,閻澄就接到了廖遠東的電話。
“閻王,來~出來。”
閻澄看看手表,“這都幾點了?”
廖遠東那裡吵得不行,他放大了聲音吼,“車已經在你家外面了,子旭剛也到了,就差你,快點啊!”說完便掛了電話。
閻澄想了想,還是換回了服下樓,在樓下遇到了閻鴻佐,得知他要出門對方只說了句“早點回來”,便進了書房。
閻澄一走出大院果然見到廖遠東的車停在不遠,不過開車的卻不是本人,而是一個曹晉的人。閻澄對曹晉有點印象,想當年這廝還被廖遠東給修理得斷了兩顆門牙,卻不想這才沒多久,就已經關系好到可以開著他的車到晃的程度了?
曹晉看到閻澄出現,忙下了車繞過來給他開車門,裡笑道,“閻,您這次好久都沒回來了呀,東一直惦記著您呢。”
閻澄“嗯”了一聲,等到曹晉把車開上大路,他才問道,“去哪裡?”
“範品街上新開的店,很有意思,很……嗯,新鮮,東說就等你回來帶您去看看。”
閻澄皺了皺眉,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常去那裡?”
曹晉愣了下,“您說誰?東麼?那裡熱鬧的,人也多,東和五覺得……不錯吧。”
閻澄沒再說話了,一直到車子繞進了一片五十的長街,尋了個暗停下後,曹晉還是飛奔著下來給閻澄開門,閻澄才慢悠悠的又問了句,“你年了沒有?”
這個問題曹晉回答的最昂首,“哪能不啊,東知道您介意這個,才特意挑的我來接您的,您瞧,上個月,剛拿的份證和駕照,車齡已經四年了,上哪條路都沒人敢逮我,妥妥的守法公民!”
閻澄沒興趣聽他貧,看了看最靠近的一家店,推開門走了進去。
廖遠東的確安排的好好的,都不用閻澄開口,就有漂亮的小妞把人一路帶著上了四樓,閻澄觀察著這裡的環境,盡管周圍燈昏暗,但還是能看得出裝修的考究,而且每個出口都設計的頗為蔽,又是厚地毯,又是隔音牆,要不是有人指引,還真不一定能得清這裡面的門道。
終於七扭八拐的到了他們要去的門前,門一打開,一個六、七十平米的超大豪華包間就出現在了眼前,裡差不多有十多個人在,正分為三攤,一攤在吧臺前喝酒,一攤在桌前打牌,還有一攤在沙發上不知道幹什麼。
閻澄在門邊站了十來秒才被打牌的鮑昶第一個看見,他立馬站起來對廖遠東喊了聲,一瞬間,原本喧鬧哄的包廂猛地就安靜了下來。
鮑昶咬著煙扔下手裡的牌,三兩步沖過來對著閻澄的肩膀就是兩下,“可把你盼來了!讓我們好等!”
廖遠東也緩緩地走過來,“又是大半年沒見了吧,大忙人。”
閻澄被拉著進去和他們一起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抬眼掃了掃周圍,在場什麼七八糟造型的都有,男生基本吞雲吐霧,的就沒有不大的,有的看著不過才十五、六的模樣,漂亮是漂亮,但這妝熏得估計連媽都認不出了。而最後視線落到剛才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的兩人上,閻澄目一頓,這倆……都是男的?!
“這是幹什麼呢?”閻澄片刻才轉開視線問。
“給你安排的場子啊。”鮑昶完全理所當然,“不過現在還沒開始,大家只是暖暖,這不都為了等你嘛。”
“我還用你們搞這種大場面迎接?”閻澄臉上看不出喜怒。
鮑昶道,“埋汰我是不是,別以為我聽不出,這不是看你平時過的跟苦行僧一樣的日子,難得放個假,做兄弟的能不為你想嘛,”上次你回來,因為談阿姨不舒服我們就沒怎麼好好聚聚,這次肯定要不醉不歸啊!”
伍子旭這時從隔間的洗手間裡沖了出來,“不歸不歸,我來了,有啥好東西要給我們分的?可以開始了吧?”
“看把我們伍爺憋得,”鮑昶聽了哈哈大笑。
廖遠東給閻澄丟了煙,閻澄拿在手裡轉來轉去,沒有往裡送。
而鮑昶按了服務鈴,沒一會兒就有個漂亮的人帶著一溜的水青蔥走了進來,這些人模樣是一等一的標致,年齡則和他們不相上下。
不過伍子旭見了卻皺起了眉,小聲咕噥,“怎麼還有……男人啊。”
鮑昶嘻嘻道,“落後了吧,跟不上時代了吧,準確點來說,人家這年,,比人還帶勁兒。”
伍子旭表奇怪,“我當然知道,你真當我鄉佬啊,但是你們怎麼現在還玩起這個了,我記得你們以前不好這口啊……”
“口味可以改啊,爺今兒喜歡了,明天就可以不喜歡,只要爺高興,再說個中滋味只有自己嘗過才知道。”鮑昶翹起二郎,對那些人揮了揮手。“給我們伍爺來點拿手的,讓他樂呵樂呵,他要不開心了,你們明天一家老小就可以收拾包袱從a市全部滾蛋了。”
那些人一聽這話,立即利落的忙活起來,一下子全湧到了伍子旭邊,又是敬酒又是拉家常的,殷勤非凡,加之周圍一群套近乎煽風點火的路人甲乙,伍子旭就算不了也不能顯得自己沒見識,勉強僵著臉喝了兩杯酒。
閻澄和廖遠東正說著話,忽覺自己的邊也有人落了座,他回頭一看,就見是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男孩子,原本默默地低著頭,覺到了閻澄的目這才看了過來。
杏眼、掌臉,尖下,白皮,長得真是好的。
他從桌上拿起一杯酒,遞到了閻澄的面前。
一邊的廖遠東道,“你什麼?”
“小廈。”
“你怎麼不笑?人家都在笑。”
小廈看向閻澄,“你要我笑麼?”
閻澄的目落在他臉上的時候明顯一頓,片刻才道,“不用……”
小廈把酒又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閻澄微作遲疑,還是接了過來。
廖遠東見他們有了互,便默默地走到一邊繼續去煙打牌了。
小廈和閻澄有幾秒都沒有說話,下一刻,小廈的手竟然慢慢爬上了閻澄的大。閻澄只覺一個激靈,猛地住了他的手腕。
他用的是沒傷的左手,力氣卻仍舊不小,小廈輕輕的“嘶”了一聲,但並沒有馬上回去,似有不解道,“我有地方不好嗎?”
閻澄搖搖頭,“是我不喜歡男生。”
小廈皺眉,“可是我以為……你對我還算滿意。”
到閻澄疑,“何以見得?”
小廈看著閻澄,“你的眼睛說的……你喜歡我的臉,或者……是我這類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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