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稚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掛了電話, 桑稚翻出手機日歷看了眼。算了算時間，發現在不知不覺間, 也有將近一周的時間沒去給段嘉許送飯了。

不知怎的, 大概是剛剛段嘉許的語氣，桑稚莫名也有點心虛。

怕自己忘了這事, 桑稚睡前還特地定了個鬧鐘。隔天醒來, 找了個興趣的食視頻，賴在床上看了好幾遍, 而后才進了廚房。

桑稚邊做邊嘗著味道，覺得今天做的比之前做的都好吃一些。

了邊的醬。

心想著, 要不一會兒就跟段嘉許說, 這段時間沒過去, 是因為在苦練廚藝？

胡思想了好一陣。

桑稚小心翼翼地給便當擺盤，裝進袋子里，出了門。時間算得準, 坐了個地鐵過去，到段嘉許公司樓下的時候, 恰好到飯點。

來的次數多了，桑稚也沒讓段嘉許下來接，直接坐電梯上去。

大概是因為飯點, 工作室的門沒關。

桑稚走了進去，沒在位置上看見段嘉許。眨了下眼，拿出手機，給段嘉許發了個消息。

其中一個男人注意到, 愣了下，猛地撞了下旁邊人的肩膀，而后主說：“嫂子，老大去廁所了，你先坐會兒。”

被這群年紀比自己大的男人嫂子，桑稚還有點不自然。點了點頭，走到段嘉許的位置坐下，順帶把袋子里的兩個便當都拿出來。

桑稚剛打開蓋子，就有人問：“嫂子，你這段時間怎麼沒過來？”

回頭。

正想回答的時候，桑稚忽地用余注意到段嘉許的影。頓時收回了里的話，把目轉到他的上。

段嘉許走過來，垂眼看：“來多久了？”

桑稚：“剛來。”

他扯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突然喊：“只只。”

桑稚抬頭：“啊？”

段嘉許往后邊瞥了眼，懶懶道：“別人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

被他轉移了的注意一下子回來了。

也不知道段嘉許是不是不高興，桑稚猶疑地盯著他看了幾秒，謹慎又緩慢地說出今天想的那個借口：“我覺得我做飯不太好吃。”

段嘉許：“嗯？”

“所以這段時間在苦練廚藝。”桑稚不敢跟他對視，怕被他發現撒謊，“你嘗嘗，今天做的比之前都好吃。”

話音落下，剛剛問桑稚話的那個男人恍然般地哦了聲：“原來是這樣！我們還以為——”

沒等他說完，就被旁邊的男人捂住了。

桑稚訥訥道：“以為什麼？”

像沒聽見他們的話一樣，段嘉許拿起筷子，神溫和：“不想做的話，就別做了。無聊的話，就找朋友出去玩。”

“……”

平時很正常的話，在此刻，桑稚莫名覺得有些詭異。而且這男人，不管生氣還是開心，都是一個表，也沒法分辨。

桑稚咽了咽口水，認真道：“沒不想。”

段嘉許側頭看。

桑稚補充：“我可太想了。”

頓了下，干脆反過來譴責他：“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讓我過來。”

段嘉許眉眼稍稍舒展開來，看了眼那群此時正豎著耳朵聽這邊靜的大老爺們，笑了聲：“說什麼呢，快吃吧。”-

桑稚總覺得古怪。

飯后，趁著段嘉許去扔垃圾的時間，找了這里年紀最小，也最不嚴實的一個男生問了幾句。沒多久就問出了原因。

男生：“嫂子，你這段時間沒來，我們都以為你跟老大分了。”

桑稚：“……”

男生：“而且老大這段時間的心看起來很差，我們就覺得，是你把他甩了。”

桑稚：“？”

“畢竟我聽你說過，他80年嘛。”男生說，“年近四十歲，還沒結婚的男人，心肯定是有點敏的。嫂子，你對老大好點吧。”

桑稚沉默幾秒：“我說的應該是80后吧，他89年的。”

“……”

桑稚沒想到，就沒來這幾天，就能傳這個樣子。

——前途無量有車有房段嘉許，因年老衰被大學生甩。

瞬間懂了段嘉許過來送飯的原因。

肯定是，聽到了他們的話。

桑稚回到段嘉許的位置玩手機。

很快，段嘉許從外邊回來，還給帶了杯飲料。

把吸管進杯子里，桑稚喝了一口，時不時地看他幾眼。想到剛剛的事，突然覺得有些搞笑，角揚了起來。

段嘉許看：“笑什麼？”

桑稚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的眼睛彎月牙兒，手去他的臉，出邊的兩個小梨渦：“有年齡包袱的老男人。”

“……”

“沒關系。”桑稚安他，“你就是年老，但是還不衰。”

“……”

2.

開學一個月，又迎來了十一長假。

桑稚提前買了回家的機票，三十號那天，下了最后一節課，便坐上了機場大。

到達南蕪機場的時候，剛過中午十二點。

桑稚沒帶什麼行李，所以沒辦托運，只背了個小書包。順著出口走出去，很快就見到在外邊等著的段嘉許。

段嘉許走過來，握住的手：“走吧，去吃飯。”

桑稚看了眼時間，問道：“你一會兒是不是還要回公司？”

段嘉許：“嗯。”

桑稚：“你國慶放假嗎？”

段嘉許：“放三天。”

桑稚哦了聲。

兩人出了機場。

桑稚被段嘉許牽著，往停車位的方向走。不清楚位置，也沒看路，只是低頭看著手機。沒多久，突然聽到后有人喊：“桑稚？”

聞聲，桑稚回頭。

映眼中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

是的同學傅正初。

距離上一次見面也不怎麼遙遠，是在暑假的同學聚會上。

對比起初中，傅正初的變化不大，只是模樣長開了，穿著也變得了不，但氣質仍顯得，帶了點憨傻。

見沒認錯人，傅正初笑起來：“你國慶回家啊？”

桑稚停下步伐，點頭：“你怎麼在這兒？”

傅正初：“我過來，我來接。”

段嘉許也停了下來，目淡淡地掃了傅正初一眼，神若有所思。下一秒，他的眉梢一挑，像是想到了什麼事，角也不咸不淡地扯了起來。

傅正初這才注意到站在桑稚旁的男人。

他看向段嘉許，禮貌地問了句：“這位是？”

桑稚老實道：“我男朋友。”

似是覺得段嘉許有些眼，傅正初盯著他看了好幾秒。怕這樣顯得過于唐突，他輕咳了聲，收回視線：“那不打擾你們了，我去接我了。”

桑稚朝他擺擺手，很客套地說：“去吧，有空聯系。”

隨后，跟段嘉許繼續往前走。

沒走幾步，后的傅正初又喊住，這次聲音里多了幾分不可置信，像是三觀被顛覆了：“桑、桑稚！”

桑稚再次回頭：“啊？”

可傅正初的視線沒放在的上，反倒直直地盯著段嘉許，仿佛想起了什麼。他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了，最后也只憋出了三個字：“沒什麼。”

桑稚也莫名其妙：“那你快去接你吧，別讓老人家等久了。”

他安靜片刻，點了點頭。

這次傅正初沒再說什麼，轉進了機場里。

等他走后，段嘉許了下的指尖，慢條斯理道：“我沒記錯的話，這男生以前被你弄哭過？”

桑稚嘀咕道：“多久前的事了，你不提我都快不記得了。”

段嘉許重復著剛剛的話：“有、空、聯、系。”

桑稚不覺得自己沒理，忍不住說：“客套話，你聽不出來嗎？而且他有朋友，早就不喜歡我了。上次見面，還跟我說那是他年不懂事。”

段嘉許神散漫，拖著尾音啊了聲：“上次見面。”

“……”

“怎麼還背著哥哥跟別的男人見面。”

桑稚面無表道：“同學聚會。”

皺眉：“你現在怎麼找著機會就找我的茬。”

“什麼找茬。”段嘉許笑出聲，“我這不是得防著點，老夫妻的。”

“……”

見他還想繼續翻這些不著邊際的舊賬，桑稚主扯開話題，提起傅正初剛剛的反應：“他剛剛第二次我的時候，表好像很奇怪。”

段嘉許：“是奇怪。”

桑稚搞不懂他：“他為什麼那反應？那表像是，突然發現我去變了個，或者是整了個容一樣。”

段嘉許好笑道：“也沒那麼嚴重。”

桑稚一愣：“你知道？”

“嗯。”

“你怎麼知道？”

“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啊。”

“你想想。”

一時之間，桑稚真想不起來了，茫然道：“什麼啊。”

“你這同學，我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是替你哥去幫你見老師。”段嘉許耐心提醒，“所以，他應該覺得我是你哥。”

“……”

“他現在可能以為，咱倆.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