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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在屋子里待了整整兩刻鐘才出來。
方才他是故意給顧一個由頭離開,并不是顧當真要去看對聯。
果不其然,他去了隔壁,顧一不地坐在那里。
那副安安靜靜的樣子,讓人看著心疼。
顧聽見了他推門的靜,起朝他看來,語氣冷靜,眼神卻帶著擔心:“凈空怎麼樣了?”
蕭珩進屋,將空了瓶的金瘡藥放在桌上。
這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如此一大瓶,他們全家一年都不完,可見凈空上究竟有多傷。
顧悶悶地將額頭抵上了他實的口。
他抬起修長如玉的手,輕輕了的腦袋。
緒低落時,他總是這麼安。
蕭珩輕聲道:“你別太難過,我仔細看了,傷勢都痊愈了。”
他這會兒是能心平氣和地與代了,方才在屋子里他可是幾次險些繃不住。
萬幸他那狼狽的樣子沒被瞧見,不然以后沒臉見人。
低聲道:“他從前出痘疹,我連一個小痘坑也不想讓他留下,就把他的小手纏了起來,他跑出去撓,被顧長卿逮了個正著。”
如今他上留下那麼多傷疤,的心該有多疼啊。
“還有,我連砸核桃把手指頭砸疼了都會和我說。”
蕭珩也不知該如何安。
男孩子就是這樣,小時候總黏自己娘,可伴隨著慢慢長大,有些話、有些事卻只能讓爹知道。
大概,這就是長的代價。
是孩子對娘親的守護吧。
……
晚膳擺在上燕那邊。
因為蕭淙剛剛吐過,尚未恢復,得有人抱著,而蕭珩早已抱了蕭嫣與小蕭煊,于是顧去抱蕭淙。
可軒轅羲怎麼會讓累到呢?
抱孩子這種活兒必須他來呀!
軒轅羲果斷又將蕭淙接了過來。
蕭淙黑著臉坐在他懷中:舅舅,你可做個人叭!
今晚是年夜飯,安國公被請來了皇宮,風無修也來了。
風無修就迷的,為啥皇宮吃年夜飯回回都上他或者他們哥倆?
不過廚做的東西好吃,他也是樂意來的。
軒轅麒、了塵與清風道長皆駐守邊關,沒能回京。
吃晚飯時,軒轅羲終于知道自己被封侯的事了,老實說,他對職什麼的不大冒,他去打仗不是為了做,不過,若是能向壞姐夫顯擺顯擺,那可就太開心了!
他夾了一筷子青菜,拿腔拿調地說道:“哎呀,有的人十九歲才高中狀元,可有的人十三歲就已經是侯爺啦!”
一桌子人除了蕭嫣與小蕭煊沒聽明白,其余人皆是角一,悉的配方,悉的味道,那個臭屁的小和尚又回來了。
不過這究竟是什麼凡爾賽呀?
十九歲才高中狀元?你讓別的狀元怎麼活呀?
還有,要不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壞姐夫十三歲就是國子監年祭酒了呀?
一文一武的天花板,算是被你倆摘下了。
軒轅羲揚起下哼了哼:“我不管,反正我比壞姐夫厲害!”
蕭珩給他夾了一塊剔好刺的魚:“吃你的吧。”
軒轅羲從十歲開始便不那麼暈了,一開始是只能喝一點湯,后面漸漸能吃一點小魚小蝦,如今也能吃一點瘦。
就是不能太多。
軒轅羲哼哼著,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又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了。
除夕夜也是蕭珩與軒轅羲的生辰,膳房給二人煮了長壽面,軒轅羲一口氣吸溜了干凈。
他在家里不曾過,上了戰場三天兩頭挨,導致他后來吃什麼都特別香。
一桌子大人看著他這樣,不免有些心疼。
安國公笑著打了個圓場:“差點兒忘了禮。”
軒轅羲將腦袋從面碗里拿出來:“唔,還有禮?給我的嗎?”
安國公笑了笑:“你和阿珩都有。”
大家送給蕭珩的禮多是書籍、古玩字畫一類,給軒轅羲的禮就五花八門多了。
顧送了他一新做的九節鞭,鞭子上還讓顧小順設計了暗,可攻可守可襲。
軒轅羲當場去外頭耍了兩下,重量與長度剛剛好,靈活度也完,他喜歡極了。
他將鞭子別在了自己腰間,回到席位上,問蕭珩道:“姐夫你有什麼送給我的?”
蕭珩淡淡說道:“沒有,我又不知道你要回來。”
話音剛落,殿外突然傳來咻的一聲破空之響,接著,一道金燦燦的煙花在無盡的蒼穹怦然綻放。
“煙花!”
軒轅羲睜大了眸子,嗖的閃了出去!
蕭嫣急壞了:“我也要看!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門窗是大開的,團年飯擺的位置極佳,煙花的角度也是經過心測算的,坐著也能將觀賞一場煙花盛宴。
可架不住煙花絢爛,所有人都去了殿外的小花園。
流溢彩的金煙花綻放了一次又一次,整個夜空被點亮,全皇宮皆目睹了這一場盛世煙花。
嘭!嘭!嘭!
蕭嫣興得嗷嗷兒直:“好漂亮!好漂亮!”
安靜的小男子蕭淙難得也覺得今晚的煙花漂亮。
只有兩歲的小蕭煊被炸聲嚇得直往上燕懷里鉆。
一共十三煙花。
軒轅羲仰頭著漫天華彩,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顧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邊,也著頭頂煙花絢爛,輕聲說道:“你姐夫專程為你做的。”
“嗯?”他一怔。
顧道:“去年你從梁國回來,不是說梁國的煙花好看嗎?你姐夫就給你做了,打算你十二歲生辰那日放給你看, 可是你去參軍了。”
蕭珩上不說,心里一直記著,凈空長了一歲,他的煙花也多做了些。
就等凈空平安回來。
顧彎了彎角看向他:“你姐夫很疼你的。”
就像,疼自己的長子一樣,既嚴厲,又挑剔,可你若想要星星,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將整片星河捧給你。
軒轅羲拉了一下微微泛紅的小耳朵,瞥了眼不遠也在看煙花的壞姐夫,小聲哼唧道:“最疼我!”
……
看完煙花,上慶將宮廷酒師釀造的桂花釀抱了過來。
軒轅羲人生第一次喝了酒。
嗯,被上慶灌的。
他完繼承了顧的酒量,一杯就醉!
然后他也完繼承了顧的酒品。
只見他一手抓著酒壺,一手踉踉蹌蹌地走在小花園的草地上,深吸一口氣,開唱。
“……陳詞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世浮萍~忍著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他右手起范兒,形一轉,戲腔起:“臺下人走過~不見舊~臺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字難落墨~唱須以來和~戲幕起~戲幕落~終是客~”
年姿清瘦頎長,UU看書www.uukanshu.com容俊如玉,帶著醉酒后的微醺與迷離,臉頰微微紅,唱得氣回腸,姿勢帥氣又瀟灑。
這樣的年,真是令人著迷啊。
宮們心口砰砰直跳,不覺間也挨個紅了臉。
上慶也喝醉了,一邊聽著,一邊在自己上打拍子。
一曲作罷,他舉起酒壺,大喝一聲:“好!”
顧坐在蕭珩邊,托腮看著出落得宛若謫仙的年,莞爾一笑:“真好看。”
蕭珩:“……”
媳婦兒你看我。
……
軒轅羲又喝了兩口,醉得不省人事,蕭珩過來將他背回去。
“我自己……會走!”他揮手地拒絕。
蕭珩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你走兩步給我看看。”
軒轅羲:“……”
蕭珩將他背了上來。
軒轅羲趴在他的背上,了,嘟噥道:“壞姐夫……我怎麼覺得……你變小了……”
“是你長大了!”
他怎麼可能變小?
八歲的孩子與十三歲的孩子,趴在同一個脊背上,自然不一樣。
軒轅羲醉了也不忘擔憂地問道:“你、你背得我嗎?”
蕭珩背著他往寢宮的方向走去:“我才二十七,年輕得很,怎麼就背不你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兒了?”
“哦。”軒轅羲的臉頰埋在了他的箭頭,含糊不清地說,“那你答應我……你別老……你和……都不許老……”
蕭珩笑了笑:“好,不老。”
軒轅羲抱著蕭珩的脖子,醉醺醺地嘟噥道:“老了也沒關系……”
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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