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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被天旋地轉的拋進一張榻裡,跌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頭頂梳著的兩把頭散了下來,長髮凌的垂掛到肩上。
急急忙忙的回頭,卻看見努爾哈赤單膝跪在牀沿上,子前傾,似乎想要爬上牀。我尖一聲,心裡長久繃著的那弦砰然斷裂,擡腳踹他:“走開!走開!走開——”
我怕他!我真的怕他!怕死了這個翻手就能整得我不死不活的男人!極度的恐懼讓我陷瘋狂,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抵死不從!
“又想胡鬧些什麼?”他狂吼,怒氣上升,抓住我踢騰的雙腳,牢牢摁住,“這種把戲你還要玩幾次才死心?難道還想回蘭苑?你可自己掂量清楚了!”
我怔怔的氣,口起伏不定,他冷冷一笑,揮手下帳子。我眼眸瞳孔收,子像蝦米一樣搐的往後彈跳,背撞上牀柱的同時,翻手抓過剛纔掉落在褥子上的一髮簪。我昂起頭,將尖銳的簪尾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尖:“不要過來!”
努爾哈赤頓住,原本已充滿j□j的臉上忽然一白:“你……”
“不要我!”我呼呼的氣,聲大如牛,心臟張得搐,“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你聽懂了沒有?努爾哈赤,我不喜歡你!你今天就算是強要了我,我也還是不喜歡你!”
他目一凝,眉心擰在一,眼眸微微瞇一道細:“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布佔泰?不,那種無能之輩,你怎會瞧得上他……你心裡頭到底藏了誰?”聲音冷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從他脣齒間森森的磨出,在他凌厲的目下,我彷彿已被萬箭穿心,虛汗涔涔沁溼了我的衫。“你心裡頭有了誰……是褚英,還是代善?”
“你……你在胡說什麼?”褚英和代善?他還真會胡給人扣帽子,他們兩個當我小弟還差不多。
“是麼?我胡說?”他冷笑,忽然手一把抓住那簪子的簪花。他的手勁如此之大,以致那簪子上尖銳的裝飾深深的扎進他掌心,鮮縷縷的從他指間滲出,滴我的領。
我呼吸一窒,覺全的氣力被猝然空,舉簪的手頹然落下,吧嗒摔在牀上。心裡空落落的一片萬念俱灰,只覺得今後當真是生不如死,於是再也忍不住的伏在膝上,放聲大哭起來。
他盤坐在我對面,也不吭聲,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哭。我想著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種鬼地方,想著莫名其妙因爲這張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臉,竟惹來無止盡的辱,想著自己的懦弱無能,雖然真的有剎那間想過不願茍活,可當真下手自盡卻偏又沒那子狠勁……我越想越傷心,四年多的委屈和傷心一腦發泄出來,我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就只爲了今日這一哭!
妝容早已被我哭花,我用手背胡的在臉上抹眼淚,淚眼婆娑間就聽努爾哈赤低低的嘆了口氣,轉而聲安:“好了,別哭了……我不你總行了吧?”
我愣了愣,哽咽著停住了嚎啕,然而轉念一想,今後總有一天還是會在劫難逃,無論我怎麼逃也逃不出他的魔掌,前途黑暗。我傷心絕,眼淚繼續嘩嘩直流。
“真是……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他憐惜的攬過我,輕輕的拍打我的背,“沒想到過了三年,你仍舊沒有長大……東哥,我該拿你怎麼辦?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難得見他流出溫的一面,加上他方纔已允諾不會再我,我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哽咽著哀求:“你就放了我吧。”
他眸一寒:“那不可能!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果然……逃避不了!我不得不面對現實!我不想死,我怕沒到命數,我就是空有想死的決心到頭來偏偏死不,只是白白苦而已。
好吧!既然已是騎虎難下,那就別無他法了!我握拳頭,緩緩鬆開的時候,舒氣說:“我不喜歡你,所以……不要我嫁給你。如果你想要的只是這子,那麼我給你!現在就給你……”他眼眸幽暗,毫無波瀾的鎖我,我昂起頭,再無所懼。既然逃不掉,那就勇敢面對吧。儘量保持住冷靜,我雙手微的解開自己的襟盤扣,當著他的面將長袍緩緩去。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驀地一把抓住我的長袍丟到牀角,猶如一頭猛般撲上來狠狠的將我推倒。眩目間我的雙脣已被他炙熱的吻住,我咬著牙關,麻木的睜著眼瞅著他。他微瞇著眼,長長的睫在我眼前清晰可數,我蒼涼的冷笑,跟一個毫無覺的人親熱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滋味?
認命的閉上眼,我鬆懈的讓神智漸漸飄浮遠遊,他卻突然停止索吻,放開我猛地跳下牀。我詫異的張開眼,看見牀頭的帳子輕,不遠傳來門樞轉的響聲。砰地聲,門被砸上,房恢復了一片沉靜。
我茫然的從牀上坐了起來,等了片刻,仍不見有任何靜。窗外天漸暗,我突然想要立刻逃離這個地方,方纔鼓起的勇氣頃刻間已然無存,我好怕他再回來,不知道再次面對他時,我還有沒有勇氣再重複一遍剛纔的豪言壯舉。
慌慌張張的披上外套,來不得整理妝容,我頂著一頭蓬蓬的頭髮,悄悄走出這間房。外屋仍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下人,昏暗的線籠在屋,著森森的氣息。花盆底踩在地磚上發出咯咯的響聲,我心裡愈發的,心虛的將鞋子了拎在手裡,作賊似的溜出大門。
幸好天已暗,這院落裡似乎也沒什麼人住,要不然以我此刻這副樣貌走出去,多半會被人當鬼!
我蹲在牆探頭探腦,正思量著接下來該往那邊走,猛地從後兜頭罩下個大斗篷,我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跌坐在地上,臉都青了。
“跟我來!”
居然是皇太極。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一副嚴肅冷漠的表。
人小鬼大,的確有夠臭屁!
“你來不來?不來算了!”他沒回頭,鼻子裡冷哼。
我立馬換了張笑臉,咧大了哄他:“來!馬上來!我就知道八阿哥人最好了!”
他又是一聲冷哼,沒理我,自顧自的在前面七拐八拐的走得飛快。
我這人最沒方向,一會兒就被他帶暈了。沿途雖有下人四走,但見八阿哥一副凜然的神氣,也就不敢多過問我這個渾裹在斗篷裡的怪人。
“進去。”推開一扇門,他回頭瞥了我一眼。我瞧裡頭黑咕隆咚的連盞燈都沒有,心裡不由泛起了嘀咕:“這是哪裡?”
他仍是不理我,橫了我一眼,自己先走了進去。
怎麼會有如此臭屁的小孩?褚英當年也沒他橫,莽古爾泰更是比都沒得比。想當年,莽古爾泰和皇太極差不多大的時候,還只是個被褚英欺負了就只會找阿瑪哭鼻子的可憐蟲。
屋子裡擺設很簡單,一共三開間,皇太極門路的黑穿過外屋,走進暖閣點了油燈,回頭怔怔的盯著我。
我被他看得發,頸後的汗一豎了起來。這小鬼,年紀小小,怎麼眼神跟X似的像是有超強的穿力?不過,想到他今後將會是滿清的開國皇帝,心裡倒是稍稍平衡了些——能大者,必非凡夫俗子啊!記得以後一定要多拍拍這小子的馬屁!
想到做到,我立即腆著一臉親和的微笑,彎下腰看他:“八阿哥有何吩咐?”
他默然的看著我,忽然出食指在我臉頰上,悶悶的說:“你這樣子……醜死了!”
我愕然。這小鬼……真是一點都不可啊!
“我是真第一!”我尖抗議,右手繞到他背後拽他的小辮,“敢說我醜?沒大沒小的……”小孩子果然是不能寵的,就算他將來是開國皇帝也是一樣。
“醜纔對!”他哼哼,“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你又不願做我阿瑪的福晉,不過是跟我平輩而已!”
他……居然知道!他怎麼可能會明白我的心意?我吸了吸鼻子,覺有些心酸,真想不到最懂我的人,居然會是個五歲大的娃娃。我忘的一把摟住他,下支在他稚的肩上泣。
“喂,醜人,別把鼻涕蹭我上,這件褂子是昨兒個額娘才賞我的……”
“小氣……不就是一件裳,你一個阿哥還能了一件裳……”我不管,仍是著他讓眼淚流個夠。他抱怨歸抱怨,卻沒有當真把我推開。一直到等我哭夠了,噎噎抹眼淚的時候,纔沒好氣的說:“完了沒?完了就趕鬆開手!髒死了!”
我依言放開他,卻見他原先還故作冷漠老的小臉竟然泛起了一扭的紅暈。我忽然覺得他這個表實在是太可了,忍不住親了親他微紅的臉頰:“我最喜歡八阿哥了!八阿哥果然是個好人!”
以前常去孤兒院做義工,對於哄小孩我實在是個高手中的高手,通常這種又大又漂亮的高帽子戴下去,沒人不會飄飄然忘乎所以。果不其然,皇太極角上揚,出一抹難掩的得,指著對面一張小幾說:“肚子的話,那邊有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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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點心兩字,我頓時雙目放,飛一樣的撲了過去——天哪,有沙其瑪,還有油餑餑……我簡直太激了,我有多久沒有吃過這些奢侈的點心了?此刻不僅僅是饞蟲作祟,中午啃的那個窩窩頭早在我胃裡消化殆盡,飢的肚子也忙著趕來湊熱鬧,相當不雅的咕咕響起。
我裡咬了半口餑餑尷尬的愣在當場,後猛地出皇太極的一陣捧腹狂笑。我老臉一紅,當時就覺以後在這個小鬼面前再不會有半分面可言,不嘆口氣,索也不再強裝淑矜持的小樣,左右雙手齊下,將那些緻的小點流水似的直往裡塞。
正吃得起勁,冷不防頭皮被扯得一痛。皇太極不知何時站到我後,一手拿著梳子,一手替我將頭頂了的髮髻拆下。他的手法顯然極爲生,時不時的扯痛我的頭皮,我哇哇大:“夠了!夠了!別玩了……”我作勢搶下他手裡的梳子,他甩手藏到後,悶聲不理,只是拿眼瞪我。
我無語,畢竟吃人家的,更何況剛纔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他還幫了我。撇撇,我可憐兮兮的低下頭,“要玩也不是不可以啦……”咬了口沙其瑪,裡含糊不清的提醒他,“拜託小爺你手下留點……我的頭髮可不是假的……”
“囉嗦!”他不滿的嘟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