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期末考試結束之后還要留校繼續照常上課一周的時間才會正式放寒假。

每次月考, 阮映難免還是會很張。即便如今的績一直都算是比較穩定，但誰能保證下一次的考試就能完發揮呢？而且考場上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一些意外的況。

這次期末考試后也只是休息了一天，就開始進行寒假的補習。

冬日的校園里了高一和高二的學生, 顯得特別寂靜。整個學校似乎空曠了不，有些淡淡的蕭條。

周一一大早, 這次期末考試的績就出來了。

阮映都還沒有顧得上去查看自己的績排名，就趕去整個年級段查找馴然的名字。

還不等阮映找到，坐在阮映前面的周樂怡就轉過來說：“馴然不錯啊, 這次年級段第三。”

向凝安聞言一臉不敢置信：“真的假的？年級段第三？”

周樂怡一臉淡然：“騙你干嘛。馴然以前在外國語的時候，每次都是年級第一，而且算是斷層第一吧, 能高出第二名幾十分的那種。”

向凝安更加震撼：“我馴哥也太牛了吧！”

“他是強的，做什麼事都別人一頭。”周樂怡說, “不過我也不差啊。”

周樂怡這次期末考排在年級段第十一名，這種績也非常不錯了。

周樂怡朝阮映眨眨眼，調侃著說：“怎麼不說的強大呢, 能夠讓一個人迷途知返。”

阮映不知道說什麼, 索不說。

但心里莫名很喜悅。

阮映找到了馴然的名字，沒想到他還真的是第三！

這次期末考試和上次月考隔了一個半月的時間。等于說，馴然在這個一個半月的時間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上次月考的時候馴然還是年級段第九十九名，這進步可以說是堪比坐了火箭。

按照馴然現在這種排名, 想上重點大學基本上沒有任何問題。

哪怕是放在半年之前，阮映打死都不會相信馴然居然是一枚學霸。

阮映這次倒是退步了一點，在班級里排第二，年級段排第六。

但這種退步阮映倒還是能夠接，因為和班級第一的班長周星河只差了三分。周星河這次在年級段排名第四。

坐在前排的周星河默默吐槽了一句：“4班馴然這績真的假的啊？我暈，年級段前三名, 4班占了兩個名額。”

年級段的第一名依舊還是薛洪言。

而薛浩言和年級段第二名拉開的差距有二十五分。

馴然和薛浩言之間相差了四十分。

平日里周星河也和馴然打過籃球，關系說不上好壞。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馴然給趕超。

這會兒，周星河莫名開始有些期待，嘀咕著說：“按照馴然這種沖刺的速度，該不會下個學期就把薛浩言給趕超了吧。”

阮映清楚聽到周星河的話，也開始多了另外一種期待。

很久以后，阮映問馴然那次進步到年級段第三的時候，是不是特別開心。

其實期末考試績還未出來之前，馴然就自己默默估了分數，基本上沒有什麼差距。

難得馴然一點也不驕傲，面對自己這個績，說：“盡力了，差不多已經把老子榨干了。”

為了能讓阮映陪他年，馴然對待這次期末考試是真的鉚足了勁。但他清楚自己還是有很大一部分需要進步的空間。

不過終于超過了阮映，馴然也算是在媳婦兒面前氣了一回。

只是馴然一直期待著能和阮映年的事，也因為一通意外的電話而被打。

南方的小年過后，距離新年只有五天的時間，整個城市也有了濃濃的年味。

高三學生也全部已經放假，得以短暫的放松。

下午醒來，馴然的手機上有好通未接來電，都是老爸德本打來的。

德本也就是那個意思，問問馴然要不要來深圳一起過年。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還是大過節的，有些不忍心。

馴然連電話都懶得回，直接發了個消息回復德本：【不來。】

德本難得心，又打來電話對馴然說：“你一個人過年，我始終心里還是覺得過意不去。這樣吧，我讓助理來接你。”

馴然拒絕：“你也別說什麼廢話了，這幾年我自己一個人過年也開心的。你要是想讓自己良心安一點的話，到時候把產都留給我就。”

“混賬！”德本心，“馴然，我可是都聽說了啊，你朋友了是吧？”

“哪里來的小道消息？”馴然倒是想呢，奈何阮映要等到高考后才答應當他朋友。

德本說：“我沒有阻止你談的意思，你都這麼大了我也管不了。”

“說得跟你管過似的。”

德本說：“你注意點分寸，談歸談，別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進行。”

“德本，你他媽腦殘吧。”難得馴然紅了臉，電話一掛，臉越來越燒。

幾乎是掛斷了德本的電話之后，馴然又接到了母親方慧艷的電話。

馴然頗有點不耐煩，如今他早過了要媽媽的年紀，自然也不是那個要賴著媽媽的大男孩。

他自然也知道這通電話是什麼意思，可莫名有些排斥。

可是方慧艷在電話那頭的語氣有些虛弱，說：“兒子，來見見媽媽吧，媽媽真的很難。”

馴然語氣不對勁，難免有些著急：“你怎麼了？”

方慧艷哭著說：“腺癌，目前不知道是惡的還是良的……”

當天晚上，馴然就買了機票飛去了天津。

天津的冬天比烽市的要冷很多很多，從飛機上下來，馴然呼出一團白白的霧氣，迎面就是一道刺骨的寒風。

兩個城市的寒冷程度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的，烽市冬天再冷也就是零攝氏度左右，而這會兒半夜的天津是零下十二攝氏度。但相較室而言，烽市的室是刺骨的冷，而天津因為有暖氣在室完全可以穿個短袖。

幾年沒來，天津這個城市的變化并不算很大。

從小到大，馴然不知道來過天津多回。以前幾乎每年的寒暑假他都會來一趟天津，因為外公外婆就住在這里。

馴然甚至能流利地轉變自己的口音，從一個南方口音轉變為地地道道的天津口音。坐在出租車上時，司機還親切地和他嘮嗑。馴然有一搭沒一搭聽著，著這份陌生的悉，一直到車停在醫院門口。

一切都是那麼悉，仿佛他昨天剛從醫院門口經過。

馴然還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因為一次急的扁桃炎，外公和媽媽大晚上的帶著他去醫院的急診。那天也是一個冬日的夜晚，媽媽給他穿上了厚厚的，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著，一到醫院又是一層一層地掉服。

住院部的暖氣開得足，馴然掉了上的羽絨服外套搭在手臂上，按著病房號找過去。

距離上一次馴然見媽媽方慧艷是在的葬禮上。

那次的葬禮上，已經離異的方慧艷和德本兩個人不知道為了什麼吵起來，面紅耳赤，鬧得不可開。馴然默默地拿起一個玻璃瓶狠狠地砸在地上，頓時雀無聲。

馴然站在病房門口，先是手敲了敲房門，再推門進去。

他一進去，外公和外婆就怔了一下，他們兩人呆呆地看一眼，繼而外婆兩步走過來一把抱住馴然，瞬間紅了眼眶：“然然，我的然然啊……”

外公的眼眶也紅了，上下打量馴然：“長大了，真的長大了，是個大小伙子了。”

馴然勉強勾起角，喊了聲：“外公，外婆。”

自從父母離婚后，馴然就再也沒有去過天津，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再見到外公和外婆。

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會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之下，所有人的心都有些沉重。

馴然下意識去看病床上躺著的媽媽。

方慧艷也坐了起來，眼眶紅紅的看著馴然。母子兩人有五相似，馴然傳了方慧艷的桃花眼，高鼻梁，只不過他則更要英氣一些。

方慧艷有些意外馴然居然這個時間點過來，距離打電話給他，也才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

“媽。”馴然輕喊了一聲。

方慧艷捂著，泣不聲。

一直到深夜，馴然一個人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后腦勺輕輕地在瓷磚墻壁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據說化驗的結果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出來，屆時就會知道這個腫瘤是惡的還是良的。

無疑，這一個晚上對于他們來說都很難熬。

手機早就已經沒電了，馴然去護士站借了個充電寶。

電上去沒一會兒，馴然的手機里就跳出來不的消息。

剛放寒假，難免收到各種邀約，讓他去打球的，讓他去街舞社的，讓他出來玩的。

馴然一一忽略了那些消息，只是下意識地查看了自己的微信置頂消息。

置頂的那個人是阮映。

阮映的頭像是一只紅的小水母，在的頭像上有一個紅點，顯示一條消息。

阮映：【你在干什麼呀？】

消息是來自下午五點多。

那時候的馴然已經上了飛機，手機也已經沒電關了機。

這會兒是北京時間凌晨的0:10。

馴然難得不禮貌了一回，直接給阮映發了一個打了一個語音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就在馴然都要放棄的時候，阮映接通了這個語音電話。

應該是被他這通語音電話給吵醒的，似乎沒有睡醒，聲線又又甜：“……馴然，是你嗎？”

“嗯，是我。”馴然的聲線也仿佛是在砂紙上劃過，啞得可怕。

阮映頓了一下，這會兒似乎是清醒了一點，輕輕地詢問：“你怎麼了呀？”

馴然說：“我才看到你下午給我發的消息。”

“哦……那個啊……”阮映說，“是爺爺問起你的，不是我問的。”

馴然輕笑了一下：“睡吧，晚安。”

他說完，也沒有掛斷語音電話，等著主掛斷。

算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給打語音電話。從語音里聽阮映的聲音，好像更一些，毫無殺傷力，卻讓他的心一灘水。

馴然等了好一會兒，阮映都沒有掛電話。他也不掛，就等著。

阮映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在臉頰上，輕輕地說：“怎麼辦，我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