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玉笑笑不語。

南希瞧著他麵前的銀票，便知曉這是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

頗為無奈。

一邊是哥哥，一邊是心之人，幫誰都不行。

秉扭頭看著南希，眸中都是笑意和，南希回以一笑，上前端了他們邊上的茶杯，重新換上新的，輕聲道，「輸贏大麼？」

「我小贏！」書玉輕笑出聲。

秉卻道，「輸慘了，好幾次本來會贏的，被大哥拖累，唉……」

明晃晃的告狀。

南端心中暗呸一聲，「倒也不全怪我，你五哥、六哥總給我出主意，這不……」

雙拳難敵四手，他要這麼出牌，兩個弟弟要那麼出。

他能怎麼辦？

南希看向五哥、六哥，「那你們繼續玩？我還有些事得去安排，先走一步了！」

還得去看看何遇他們。

早前把人帶回來，一麵都沒見上，這都要過年了。

南希臨走時看了幾個男人一眼，但願他們不要打起來。

等南希一走，牌桌上氣氛又抑起來。

秉拿了牌，卻沒出牌，「大哥、五哥、六哥，我並不喜歡打葉子牌，也從未過，年時我每日要忙著學習各種謀略、武藝，躲避各種刺殺，等大了，要去戰場殺敵，依舊要麵對各種刺殺，謀算計，我這個人素來心腸冷，唯一的隻給了南希一人！」

「我對你們忍，並不是我怕了你們，我隻是心疼，不想讓提心弔膽，總擔心害怕我們會打起來，在中間左右為難！」

秉丟了葉子牌站起，「男子漢大丈夫，本該心寬闊些，若你們瞧我不順眼，隻管狠狠打我一頓，我絕不還手！」

南端、南轍、南舒聞言，麵上火辣辣，有些疼。

想說點什麼，，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書玉拿著葉子牌，微微斂了眼皮。

秉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倒是玩的順溜。

秉邁步朝外走。

「鎮南王！」南端輕喚。

丟了葉子牌站起，抱拳作揖，「冒犯了！」

秉看著南端，上前托住南端的手臂，「一家人，不必多禮！你我的心相同，你們疼南希，我摯南希，我們本該和睦相，讓安心理的事！」

「就算心中有氣、有恨、有怨，也該一致對外！」

「我們心有隔閡，整日提心弔膽，到底違背了疼的初心，大哥說是不是？」秉低聲問。

南端點頭，「你說的對，我們爭鬥，最終為難的還是小十，你放心，以後這樣子的事再不會有！」

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些話說開來，相的反倒越發愉快。

正如秉所言，他們真打一架，為難的還是南希。

南端向秉調教京城局勢，秉也不藏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幾人，比南希說的詳細。

南希站在門口，看著何遇、何初給孩子們分服，讓他們拿了服去洗澡換上。

今天過年，不用在顛沛流離，食不果腹，這些日子讀書、認字、學規矩雖然累，但一個個學的認真，加之何初、何遇管著，都不敢懶。

何遇回眸，看見南希的時候，瞬間便笑了起來。

立即上前，喊了一聲，「南姐姐！」

「嗯！」南希頷首，見何遇麵紅潤，臉上也有了，心中歡喜，聲問，「住的可習慣？」

「習慣的，都很好！」何遇連忙出聲。

何初等人都圍了過來。

南希看著他們，欣的同時又有幾分疚。

一開始善良是真的，如今起了利用之心也是真的。

「那就好！」南希輕聲。

又詢問了一番裳穿著可暖和，飯菜是否合胃口。

何遇輕笑，「姐姐，您別心，我們都很好，也會照顧好自己，您忘了，我們以前是做什麼的？」

小乞丐。

為口吃，能跟狗乾仗，被追的滿大街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是奢，如今吃得飽、穿得暖，再沒比這更好的了。

「以前都過去了！」南希聲。

又囑咐了幾句，便有人過來請，說鬱從文醒了，讓過去。

「年夜飯你們先吃，我到時候過來給你們歲錢！」

年紀大的喜上眉梢，年紀小的高興到尖。

歷經坎坷，最終卻還有一份天真浪漫的心，南希溫笑著轉離開。

卻吩咐畫媛，讓人送些糕點、甜過來。

等南希到的時候，鬱從文正和秉、南端、南轍、南舒說話，他是長輩，又盛名天多年，見多識廣，所言語皆有深意。

秉還是第一次聽鬱從文說這些，是以聽的很認真。

三個哥哥亦聽的認真，和秉之間的劍拔弩張都不見。

南希站在門口，見大家相融洽，稍微鬆了口氣，才慢慢邁步進去，安靜的坐在秉邊椅子上，認真聽鬱從文說話。

秉扭頭看了一眼，眸子皆是溫。

丫鬟上了茶，南希端茶杯淺淺輕抿。

年夜飯格外盛，南希先端了酒杯敬師父，再是三位兄長，書玉，最後看著秉，輕輕與他杯，雖不言語，但萬千義，早不必言說。

年夜飯後，南希帶著秉去給孩子們發歲錢。

兩人走在迴廊下，靠的比較近，秉手拉住南希小手。

南希掙紮了一下，便隨了他意，往他邊靠近一些，看著兩人影子疊，淺笑。

「你準備了歲錢麼？」

「準備了，一人一兩銀子！」

不多，但心意是到了。

「我也是一兩銀子！」南希輕聲。

不管多，隻是想讓孩子們知曉，把他們記在心中。

好幾個孩子從小到大沒得到過歲錢，這第一次得到，高興的不行。

又得知南希、秉會陪著他們守歲，更是欣喜萬分，有人膽子大些，上前和南希說話，南希都認真回答。

很快南轍、南舒、書玉他們也過來，這小院更是熱鬧。

作為新家主，南希要去大門口點鞭炮。便帶著孩子們一起過去，拿了香上前點了鞭炮，劈裡啪啦的聲音，震耳聾。

南希抬手準備捂住耳朵，秉已經站在後，給捂住耳朵，並輕聲道，「新年好！」

南希心口一暖，歪頭俏麵著他的過去，想到這麼多人，心跳加速，卻還是強自鎮定回了一句，「新年好！」

大年初一、初二，秉也留在了鬱府，初三一大早才離開回王府。

鬱府也開始有人來拜年。

九個師兄攜家眷過來，南希作為長輩，自然要給小輩們見麵禮，還有孫子輩，一塊一塊的玉石，南希給的毫不手。

不論嫡庶，都是一樣。

子給玉石，男子給玉鎮紙，雖不如子的金貴，但紋路圖特。

小孩子們給的金鑲玉平安鎖。

鬱從文見了眾人後，便稱累了，讓南希待客，他去歇息。

等午飯後，才一一告辭離開。

初四，譽寫書籍的事繼續，已有人寫好第一本，過來拿第二本，南希翻看過，寫的真心不錯，字跡清晰，頗有風骨。

拿給書玉看，還特意說起，這樣子的人，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安平侯府那宅子也在初四時賣出去，九十萬兩銀子，銀子直接送去了太子府，餘下的銀子南希去年便讓人送了過去，也算是了了一樁事。

太子府

太子府看著那一箱子銀票，幾千萬兩，再視錢財如糞土，也有幾分貪心。

「……」

手輕輕的過去，好一會後才輕輕撥出一口氣。

太子瞧著，上前從後抱住，「遲早這些都是你的！」

太子府笑，「我知道！」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時候送宮裡去？」

「明日！」

兩人都沒想到，初四這晚會出事。

城中一大宅。

數百黑人帶著麵，為首男子一黑蒙麵，唯一的標識就是手臂上的黑布條。

「你們都是挑細選之人，今夜之事，隻許功，不許失敗！」男人沉喝一聲。

「出發！」

太子府

夫妻兩人已經歇下，為了那幾千萬兩銀子，太子府層層守備，太子還特意問王、正王借了人，將箱子團團圍在了書房。

那些黑人出現的時候，出手狠辣，速度極快，太子府頓時廝殺起來，瞬間流河。

這些人先是出了袖箭，袖箭上染了劇毒，幾乎是一劍封。

太子府躁起來，暗衛、護衛紛紛出，隻是那為首三人武功實在厲害，一路披荊斬棘，直接殺到了書房，一腳踢開了門，看著那放在書桌上的想著，為首男人邁步上前，手開啟。

那手上竟戴著天蠶手套。

箱子裡，是一疊疊整整齊齊的銀票，隨手一翻是真的銀票。

低沉一聲，「走！」

其中一個上前，拿出一個大布袋，把箱子往裡麵一裝，往背上一背，速度之快，仿若做慣了這樣子的事。

三人退出書房，外麵早已經殺紅了眼，為首男人吹了一個口哨，便知曉大事已，眾人連忙過來，護著三人撤退。

太子得到訊息時，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便是太子妃也嚇的臉慘白。

怎麼敢，這賊子怎麼敢進太子府搶銀票。

太子顧不得那麼許多，快速前往書房，那些人已經撤退，護衛們已經去追，可是為首之人跑的太快，那數百人個個武藝高強，就算傷也逃的飛快，又分開逃跑，很快便消失在京城大街小巷。

聽到回稟，太子子一，跌坐在地，喃喃出聲，「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這太子做到頭了。

「殿下！」太子妃輕喚一聲，上前抱住他，輕聲道，「您快起來，穿上裳，進宮請罪搬救兵去！」

又讓人快速去王府、正王府稟報此事，再派人全城搜尋。

太子妃知道，人是找不著，銀票也尋不回來，但態度得擺出來。

不然這事，善罷不了。

「……」

太子得了提醒，立即起去穿了裳進宮……

到喧鬧，府挨家挨戶搜查，可是那一箱子銀票，什麼地方都能藏。

有些地方也不是隨便能搜查的。

比如鬱府。

南希被吵醒時眉頭微蹙，「你說什麼？」

喜鵲沉聲，「太子被刺殺，銀票被搶走！」

「……」

南希聞言，微微蹙眉。

但很快，便猜到，此事是何人所為。

「我去前廳看看！」

到了前廳，書玉已經在與人涉，那為首之人見到南希，十分客氣，「南姑娘！」

「嗯！」南希頷首。

「南姑娘，太子遇刺，幾千萬兩銀票被搶，是以鬱府這邊，一定要看門戶！」

南希點頭。

讓畫媛給了一個荷包，為首之人猶豫片刻，便收下了，帶著人離開。

南希沉聲道，「讓下人都打起神，十二個時辰番巡視，若有懶者，重罰！」

又請了書玉書房說話。

「府裡的東西，得儘快全部移走纔是！」南希沉聲，眉頭微蹙。

「我也是這麼想的！」書玉回道。

等兩人商量好行事章法，鬱從文派人來請南希。

南希連忙過去。

鬱從文已經喝了一碗參湯。

「師父！」

「嗯！」

鬱從文頷首，示意南希坐，又讓喝了參湯提神，才問道，「都安排妥當了？」

「嗯，和書玉哥哥商量好了，以最快的速度，把府裡的東西都轉移出京！」

鬱從文點頭。

他老了，錢財並不看重。

看對南希這個徒兒，卻是十分疼，「你猜到是誰了麼？」

南希猶豫片刻，「猜到了！」

「經歷此事，真真正正奪嫡開始了，小十呀，你可要做好準備！」鬱從文沉聲。

「是！」

鬱從文又吩咐了南希一些事，還有府中暗衛調遣，京郊莊子以及藏寶之地。

很多參與之人，事後都會被滅口。

「……」

南希愣住，心跳加速。

「一將功萬骨枯，大事者不拘小節，小十，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知道這條路的艱辛！」鬱從文沉聲，再次提醒南希下決定。

南希垂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抬眸哀求道，「師父，能不能饒他們一命，別殺！」

話落，淚水已然滾落。

還是不夠心，還是做不到說殺就殺，視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