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劉能的打算,史可法便安心在九江住了下來。書趣樓()他知道即便自己以首輔之尊,在這個時候也做不了什麼,所以除了寫給朝廷一封奏疏,言明正在對暴軍進行安以外,就再也沒有靜。
而此刻的朝廷,也沒有時間理會他這個過氣的首輔,在絕大多數朝臣心中,史可法被罷免已經是早晚的事,就看什麼時候崇禎下正式的聖旨。而現在,崇禎和朝廷所有心思都在齊王回京以及浙江叛軍之事上,本顧不得理會於他。
冊封坤興為皇太的聖旨已經詔發天下,命齊王帶兵平叛的聖旨也在往北方的路上。齊王會不會聽旨行事?浙江的叛軍會不會止步浙江?所有人都在擔心著。
浙江杭州,錢楓林和左懋第相對而坐,看著麵前的邸報相視而笑。
「恭喜錢大人,您的目的終於達到了,齊王回京,公主為皇太,陛下已經徹底妥協!」左懋第沖著錢楓林道。
錢楓林微笑著搖搖頭「目的達到了大半,還未徹底完!」
左懋第訝然問道「還有什麼?」
錢楓林道「天下各省以浙江和江東四府最為富裕,這兩地的士紳也是最為強大。眼下我以叛軍的名義也隻是對付了浙江的士紳,江東士紳可是完好無損,又如何能說大功告?」
「你,你還要攻打江東四府嗎?」左懋第驚問道。
錢楓林理所當然的點頭「這是自然,蘇鬆之富甲於天下,大明四分之一的賦稅都來自蘇鬆。而蘇州一府的賦稅比整個浙江都要多。如此富庶之地,若是不搶掠一番,我又豈能甘心?」
左懋第忍不住勸道「楓林兄,既然陛下已經下旨立公主為皇太,咱們的目的已經到達,東林黨員也都表示了臣服,既然如此,放他們一條生路又有何妨?難道,咱們真的要把天下的士紳得罪不?
楓林兄,若是真的兵進蘇州,恐怕以錢謙益為首的東林黨會真的和咱們拚命,這對齊王的大業不利啊!」
錢楓林道「左大人所說我豈能不知,最穩妥的當然是止兵浙江。可是,咱們所圖的並非齊王掌權這麼簡單,而是徹底要摧毀士紳的基,取消士紳們的特權。若不趁著現在這個天載難逢的時機進行此事,恐怕以後再推行阻力會更大!
破而後立最是簡單,在白紙上作畫方能揮灑自如。現在大勢在我,即便咱們兵進蘇州,錢謙益等人又能如何?難道他還能阻止公主監國,阻止齊王回京嗎?
像錢謙益這等東林黨人,向來都是誇誇其談之輩,齊王即便行大事也不能用這樣的人,便是得罪了又能如何?」
見錢楓林如此堅定,左懋第自知無法勸說,隻能巋然嘆息。
「楓林兄,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你,可是還有件事你要知道,眼下浙江的軍隊都派駐各府,倉促之間恐怕來不及調回,江東還有數萬兵,江北揚州還有吳孟明的五六萬江北軍,南京更有京營十多萬,僅憑咱們現在手中的這兩萬餘兵力,能拿下江東嗎?」左懋第提醒道。
錢楓林哈哈笑了起來「好左大人得知,早在半個月前,我已經派人去福建給王橫山送信,請他帶兵回返,也許用不了幾日,王寅便會帶著三萬軍隊到達杭州。到時咱們集中五萬軍隊,都是真正的兵,便是朝廷敢派兵迎戰,咱們擊敗他們又有什麼問題?」
「原來你早有打算啊。」左懋第嘆息著,再不多言。
兩日後,王寅帶著三萬軍隊乘坐數百艘海船從福建返回,船隊在杭州灣上岸,錢楓林親自前往海邊迎接。
「橫山公,福建那邊可安排妥當了?」寒暄過後,錢楓林問道。
「放心,福建水師改編已經基本完,鄭芝龍屬下的將領也都歸順了咱們,鄭鴻魁、鄭芝豹、鄭彩、鄭聯等人被押解到了大員,現在福建徹底是咱們的了。」王寅笑道。
錢楓林點點頭「橫山公辦事我自然放心。以叛軍的名義攻打江東,隻能用咱們自己人,福建兵歸順不久還不能信任,所以我就擔心把咱們的軍隊都調了回來,福建那邊會有反覆。」
王寅道「鄭家的人都被咱們抓了起來,福建還怎麼反覆?很快齊王便執掌天下,叛軍的份也即將洗白,鄭芝龍手下的那些將領若是不傻,自然知道大勢所趨,作隻能自取滅亡!」
錢楓林笑道「那是我多慮了。也是,這種時候誰又敢作,怕死的不快嗎?」
「哈哈哈」二人相視而笑,均意得誌滿。
三萬軍隊上岸之後就地換裝,把原來的旗幟收起,打起了叛軍的旗幟,立刻便了叛軍。
在杭州修整了兩日之後,由王寅為帥,向著北麵開始進軍。在湖州和陳默的兩萬軍隊會師之後,五萬大軍立刻沿著運河向蘇州殺去。
五萬叛軍突然殺來,完全出乎了蘇州地方的意料。朝廷已經立公主為皇太,錢閣老和朝中出江東的員都認為叛軍不會再攻打江東,便是前些時日逃出去的一些士紳都開始返鄉。
誰都以為不會再有戰鬥,都以為和平即將降臨,沒想到叛軍竟悍然攻來。
守衛蘇州府的軍隊有一萬多人,當初叛軍在浙江攻城略地之時,蘇州的軍隊如臨大敵。而近日隨著朝政的緩和,這支軍隊也放鬆了下來。
故對叛軍的進攻幾乎沒有作提防。
陳默帶著先鋒軍隊狂飆猛進,一路攻到了蘇州城下,蘇州守軍完全不敢正麵抵抗,在城中瑟瑟發抖。
隨著王寅帶領船隊回返,海船上的紅大炮也從船上卸下了十多門,並經水道隨軍運輸。
當十多門紅大炮對著蘇州城牆猛烈開火時,蘇州守軍士氣徹底崩潰。陳默派人稍一勸降,守軍便開啟了城門放叛軍進。
蘇州府城就這麼被輕易攻佔。接下來由王寅坐鎮蘇州,陳默帶兵向鬆江府展開進攻。
而叛軍的悍然進攻迅速傳到朝廷,立刻引發朝廷再次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