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葩玩意

說到丁春來，鬱百歲輕輕歎了一口氣，旁邊的廖凡五也歎氣，

“我當初不同意你和丁金霞在一起，還告訴你格太輕佻，你被勾得五迷三道的，說什麼也要娶……”

“後來，我也不同意你上他們家住，你非說自己反正也是一個人，住哪裡不是住？”

最後，廖凡五恨鐵不鋼地說，“你兩口子自己住的話，丁金霞還能不做飯？乾上幾年活，就了黃臉婆，看還能跟誰跑？”

鬱百歲默然不語，鬱春芽卻在心裡讚同廖凡五的話。

鬱百歲的這個人十分有問題呀，連這種慕虛榮的人都看不穿，可憐複可歎。

在這種連小孩都會想辦法搶工分的年代，被縱容了一個懶婆娘，鬱春芽搖頭，這種人，幸虧不是我親媽，不然，真心堵得慌。

春芽穿過來之前，從來冇有談過，在這裡想當然，卻不知道，一個人之所至，腦子都是瞎的，更彆說眼睛了。

其實在鬱百歲看來，他媳婦不過是說笑，又喜歡打扮自己而已，哪裡就想到竟狠心絕到這種地步，兒都可以結婚了，還能做出拋夫棄子的事。

“行了，這種事說多了都是淚。”春芽大咧咧地一擺手，“等著，看我用好吃地將這些煩惱的事到九霄雲外去。”

呀呀什麼的，那裡比一碗好吃的能夠心？

才了一天的鬱春芽，覺到自己的靈魂都在呼喊食。

“那好，我帶了一瓶酒，正好喝給你爸看。”廖凡五樂顛顛地說，“就他那，給他煮一鍋稀飯就行了。”

鬱百歲也不以為然，“你幫我乾一點活再回去。”

廖凡五點點頭，“我明天休息，今晚正好幫幫你一把，人家說了，如果弓做得好的話他還想再定一張，我跟他拍脯打了包票，保證好用。”

“我們祖上特意到蒙古學過製弓，每道工序都嚴格按照傳統牛角弓流程來製作的。”鬱百歲略顯愁苦的麵容忽然有了彩，

“它每道工藝的細膩程度和要求極高，主要的原料牛角需要有六十公分以上，牛筋則需要用到水牛的背筋，風乾之後潤了再用手工砸，最後一點點撕細，這是頂費功夫的一個工序……”

說到自己的專業領域，這個高大漢子侃侃而談，上竟然有了一種儒雅氣質。

鬱春芽不搖頭，丁金霞是瞎了眼睛？居然看上那個隻會花言巧語逗大姑娘小媳婦開心的金玉剛。

那個男人自然是見過的，中等材，臉極白，中分頭總是有型，一副知識分子的樣子。

在不上工的日子，他就穿上白襯衫在樹底跟社員們天南地北地瞎侃，把那些冇出過遠門的社員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大部分知青下鄉之後，很快就跟本地社員一樣頭髮蓬，服破舊，但隻有他，能夠幾年如一日地保持上整潔乾淨，哪怕是冬天，他也要讓自己的服裡出一個白襯衫的領子。

春芽後來聽小夥伴們說起，這才知道，他這個白襯其實就隻是一個假領子，並不是一件完整的襯。

假領子這個東西是現在的一個特商品，一上市就引起了轟，它有前襟後片，也有釦子釦眼，但就是冇有下半部分。

說白了，它就是一件襯由上數起，第二個釦子以下和袖子都冇有了，隻有一片領子。

這個奇葩玩意鬱春芽也是能夠理解的，這年月供應張，買襯除了要錢，還要布票，不逢年過節，誰捨得添置新？這個襯，更加捨不得買了，但一個假領子嗎，咬咬牙還是買得起的。

鬱助理在心裡直搖頭，小春芽，你媽就這樣給幾片假領子給拐跑了。

有一句俗話是這麼說的：馬屎外麵，裡麵一包糠，說的就是金玉剛這種人，他除了會誇誇其談，乾起活來可能連鬱春芽這個小姑娘都不如。

春芽把一柴塞進灶，看著火紅的赤焰著鍋底，把扯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鍋子裡的水在汩汩冒泡，魔芋豆腐已經煮夠了兩個小時。

這些煮好的豆腐用水泡起來，以後可以隨煮隨拿。

剛纔鬱百歲回來的時候，帶了不日用品，其中就有廚房裡用得著的調料，再加上春芽在菜園裡摘到的配菜，春芽做出了好幾個菜。

斑鳩燉豆腐，嗆炒白菜，酸筍黃豆燜小魚，一大鍋米飯，還有一大鍋鳥稀飯。

春芽滿意地看著桌上的菜，簡直是香味俱全。

一邊做菜一邊嘗，覺得好吃得連自己的舌頭都可以吞下。

斑鳩這種鳥本來就以鮮聞名，再跟這個豆腐一燉，這味道簡直了……

一直在鬱百歲房裡幫他乾活冇進過廚房的廖凡五嚇壞了，“我的天吶，胖芽，你上哪裡弄到這麼多的？竟然還有魚？”

“就在後麵山上的小溪。”鬱春芽笑嘻嘻說道，“鳥是我用箭下來的，魚是黑子進河裡捕的，酸筍和黃豆是昨天彆人送的，這一桌菜就隻有油鹽花了錢。”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箭？”廖凡五更加驚訝了。

鬱百歲慢慢地在桌子上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兒，欣地說，

“昨晚拿了我的一壺箭試給我看，我也嚇了一跳，說平時上山砍柴的時候練過。”

“你可千萬彆到深山去。”廖凡五又代了一遍，“過了那條小溪就危險得很了，我記得二狗子他爸就是在那被咬了，從此後，鮮有人敢進到那個位置了。”

春芽一邊盛飯一邊答道，“你放心吧，我就在外麵晃悠晃悠，不會進到深的。”

──目前是這樣，以後可就說不準了，春芽抿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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