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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宋收起扇子，道：“這……”

他續道：“我打算過幾日收玉當乾兒，你意下如何？”

連宋：“……”

九一向其實是個不大拘小節的神仙，但這樣的子，偶爾拘了一回小節，這個小節卻生出了不小的病，會有多麼的傷也就可想而知。

同東華的這樁事，令九傷得十分的嚴重，在糰子的慶雲殿中足足頹了兩日才稍緩過來。但終歸是存了個心結，盼誰能幫助解開。白淺是不行的。

於是，九踟躕地打了個比喻去問糰子，道：“倘使你曾經喜歡了一個姑娘，多年後你與這姑娘重逢。”想了想，該用個什麼來做類比才足夠真，良久，肅然地道：“結果卻讓知道你現在還在穿尿布，你會怎麼樣？”

糰子瞪著反駁：“我已經不穿尿布很久了！”

九嚴謹地他：“我是說假如，假如。”

糰子想了一會兒，小臉一紅，難堪地將頭扭向一邊，不好意思地道：“太丟臉了，這麼的丟臉，只有九你見著過去的心上人，結果卻把肚兜掉在對方面前那樣的事才比得上了。”繼續不好意思，又有點代地掙扎：“那樣的話，一定會想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的啊。”

這之後，微有起的九又連著頹了三四天。

直到第四晚，白淺指派來的仙侍遞給九一個話，說前幾日承天臺上排戲的幾位歌姬已休整妥帖，夜裡將在合璧園開一場巾幗英雄的戲，邀一同去賞。這纔將從愁雲慘淡的慶雲殿中請出來。

合璧園中，搭的戲臺上一團將軍穿得花裡胡哨，伊咿呀呀哼唱得熱鬧。

白淺握著一把白綢扇，側靠近九，道：“近幾日，天上有樁有趣的傳聞謠傳得沸沸揚揚，不曉得你聽說沒有。【熱門ReMenxs.Com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咳了一聲：“當然其實對這個事，我並不是特別的熱衷。”

九興致地端著茶湊上去，頓了頓，有分寸地道：“看得出來你的確是不熱衷，其實我也不熱衷，但，你姑且一講。”

白淺點了點頭，緩緩道：“誠然，我們都不是好八卦他人之人，那麼你定是料想不到，從前我們一向認爲很是耿介的東華帝君，他原是個不可貌相的，你三百多年前同他斷了那趟緣法，我看也是天意維護你，當真斷得其所。”

九肅然擡頭。

白淺剝開一隻核桃：“聽說，他竟一直在太晨宮裡儲了位沉魚落雁似的仙，還對那仙榮寵得很。”

九鬆了手中的茶盞，半晌，垂眼道：“如此說，這許多年他未曾出太晨宮，竟是這個因由？”笑了一笑：“誠然，旁有佳人陪伴，不出宮大約也不到什麼寂寞。”

白淺將剝了一半的核桃遞給：“你也須介懷，終歸你同他已甚干係，我將這樁事說來，也不是爲的使你憂心。”

九打起神，復端起茶杯，道：“也不知被他看上的是誰。”

白淺唔了一聲，道：“我同司命打聽了一遭，當然我也不是特意地打聽，我對這個事並不是特別地有興趣。只是，司命那也沒得來什麼消息。私底下這些神仙之間雖傳得熱鬧，對那仙也是各有猜測，但東華和風月這等事著實不搭，除了他的義妹知鶴公主，他們也猜不出還有誰。不混沌重生君臨異界/23488/過，先不說知鶴這些年都在下界服罪，依我看，不大可能是。”

九端著杯子，出神地聽著。

白淺喝了口茶潤嗓，又道：“關於那仙，確切的事其實就只那麼一件，說六七日前東華攜著一同在太晨宮裡泡溫泉時，正巧被連宋神君闖進去撞見了，這才出一星半點關於這個事的傳聞來。”

白淺的話剛落地，九一頭就從石凳上栽了下去，扶著地道：“……泡溫泉？”

白淺垂著頭詫異地看著，得遇知音似地道：“你也覺得驚訝？我也驚訝得很。前日還有一個的傳聞，說得條分縷析，也有一些可信。連宋君屬意的那位玉元君，你識得吧？從前我不在糰子旁時，還多虧了這位元君的照應。據說其實這位玉元君，就是東華帝君和那仙的一個私生。”

九撐著桌子沿剛剛爬起來，一頭又栽了下去。

白淺手將拉起來，關切道：“你這個凳子是不是不太穩便啊？”

九扶著桌沿，乾笑道：“是臺上的這個段子演得太好，令人心馳神往，不自就有些失態。”面不改地說完這一篇瞎話，趁機瞄了一眼戲臺，看清演的到底是什麼，眼角一。

明晃晃的戲臺上，正演到英武的將軍不幸被敵國俘虜，栓在地牢的柱子上，諸般刑訓手段，被待得十分的悽慘。

白淺遙戲臺，目收回來神複雜地看著九：“原來……你好的竟然是這一口麼……”

“……”

九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明確：是一個寡婦。

凡界有一句家喻戶曉的俗諺：寡婦門前是非多。九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寡婦，門前沒染上半分的是非，並不是自己這個寡婦當得如何模範，而要歸功於青丘的八卦氛圍沒有九重天的濃厚。但今日這一場戲聽得十分憂心，覺得，似這般已經當了寡婦的人，著實不好再被捲進這種染了桃的傳聞。縱然是和東華的傳聞，趕在三百年前，是想也想不來的好事。

九有一個連白淺都比不上的優點。白淺是一遇上琢磨不的事，不琢磨不完事，則是憑本能行事。覺得自己的優點大的其實並不是廚藝，司命誇獎執著時是真執著，放手時是真瀟灑，一向也覺得自己的行事對得起這個名號。

前些時日是沒有做好準備，但後來想起了自己的一條座右銘。活了這麼三萬年，邊累起的座右銘何止千上萬，是以這一條刨了好些日子才重刨出來，“不同和其他人有牽扯的男人好，和其他男人有牽扯的男人也不行”。曾經要死要活地喜歡過東華，那時是真執著，但是東華沒有看得上，還很有可能看上了別人。自降份當他宮婢的時候，白在他宮裡掃地掃了幾百年，連句話也沒夠得上同他說一說。覺得這個事兒，就當是從來沒有過罷，本來這個事兒，對東華而言可能就從未有過，如今想得明白了，旁的仙如何對東華，也如何對他，這個方是正道，當然能躲還是躲一躲，得生些什麼不必要的枝節。

認請這個事，就開始十分注意同他保持一個距離，但不曉得近來這個距離爲什麼越保持越近，考慮了良久，覺得應該再採取一些手段，將他們倆的距離努一把力保持得遠一些。

但剛剛做下這個決定，就十分遲鈍地發現，右手上常戴著的葉青緹送的那隻茶的水晶鐲子不在了。那是十分要的一個鐲子。

仔細地回想片刻，弄明白，應是那一夜掉在了東華太晨宮的後府。

在他們保持一個加遙遠的距離之前，還得主去找他後一次。

正是風口浪尖，行事需得低調謹慎。但，不驚旁人晤得東華一面，卻是件難辦之事。

九一番思量，想到了五月初五，心中略有盤算。

東華爲天族的尊神，如今雖已半居在一十三天，到底還有一些差事尚未卸給天君，比如，掌管仙者的名籍。有道是“著青，上天門，謝天地，拜東君”，每年的五月初五，大千世界數十億凡世中因清修而飛昇的仙者們，皆需登上三十六大羅天，在大羅天的青雲殿中虔誠地拜謁一回東華帝君，求賜一個相宜的階品。

而一向的慣例是，待朝會結束，朝拜的衆仙散去，東華會順便檢視一下青雲殿中的連心鏡，再逗留個一時半刻。九便是看中了這一時半刻。且，自以爲計較得很是周。

五月初五，鸞鳥合鳴，天雨曼陀羅花，量世界生出六種震，以示天門開迎八荒仙者的祥瑞。

九原本做的是一大早去青雲殿外頭蹲點的打算，臨了被糰子纏住大半個早晨，好不容易甩掉近來益發聰明的糰子，一路急匆匆到得三十六天天門外，卻並未聽聞殿中傳出什麼朝拜之聲。

九揣著，大約朝會已散了。出一張帕子做揩汗狀，掩了半張臉，問一個守門的小天將：“帝君他……一個人在裡頭？”

小天將是個結，卻是個很負責的結，攔在天門前道：“敢、敢問仙、仙者、者是、是何……”

九著帕子，把臉擋了，只出個下尖兒來，道：“青丘，白淺。”

小天將一個恭謹大禮揖地：“回、回上神，帝君、確、確然、一人在、在裡頭……”

九嘆了聲來得正是時候，道了聲謝，又囑咐：“對了，本上神尋他有些私事相商，暫勿放他人，回頭自會多謝。”話罷仍是著帕子，要拐過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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