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閣老倒不是想跟朱元作對,畢竟誰會嫌自己的命太長啊,誰都知道朱姑娘難惹,一路幹掉自己親爹後娘上位的,這心腸得狠什麼樣兒?
連王太傅都敗在手裡。
看看跟作對的,顧家盛家馮家,反正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可不是又有一句話說了麼?此一時彼一時,每個人在每個階段所思所想都是不同的,都會跟著當時的環境而變化。
葛閣老覺得朱元和楚庭川也是一樣的。
楚庭川都這麼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經過這麼多磨難,難道他還不能看清楚嗎?就像是這一次一樣,楚庭川但凡是在草原有個意外的話,那麼他還剩個什麼?連個兒子他都沒生下來,他這一脈到他這兒可就斷了了。
就連朱元,為一個死了丈夫的太子妃,又能有什麼好?
葛閣老了自己的鬍子,在心裡嘆了口氣、
算了,想是這麼想,到底事是怎麼樣,這還得看他們兩口子的心思,他現在想這麼多都是虛的,到時候再說吧。
眾人一心一意要快些回去,生怕遲則生變,趕路就一直都很急,鮮會在路上留宿的,眼看著一路過了好幾座城池,眼看著過了前麵的地界就能關了,大家都忍不住神一振。
這一路咬牙堅持下來,連葛閣老那樣老邁的都強撐著堅持著,大家都沒說過要休息的話,但是眼下卻終於都有些堅持不住了,葛閣老邊一個書吏率先堅持不住病倒了,跟著就是另外幾個不好的文臣也病了。
這一次他們來草原,原本是抱著吃苦的心思來的,但是沒想到殿下不僅沒讓他們吃苦,還讓他們在草原上都整了一番高的待遇,這次回去眼看著也是大功一件,他們就沒人給殿下惹事的,雖然趕路很累,也都堅持了下來,這次一病,還都惦記著快點回去,都沒人跟楚庭川說。
以至於楚庭川知道的時候,有一個才二十幾的文臣都已經連馬都騎不了了。
楚庭川親自去看過,見人都病的已經有些昏沉,立即就下令停下來,又讓斥候去前麵探明瞭路,去前麵定了客棧,讓眾人整頓休息。
一到客棧,楚庭川頭一件事就是讓人去請大夫。
其實之前葛閣老來的時候,邊也是帶著太醫的,但是很不幸,太醫吃不住草原上的吃食,竟然在到王庭之前就先沒了,回來的時候大家也就沒想到這回事。
主要是王庭那邊的大夫也不怎麼樣,有跟沒有一個樣。
隻好臨陣磨槍。
幸虧這個地方是兩國之間的界,多有商人把這個地方作為中轉站,所以這個地方比草原許多地方都要繁華的多,該有的東西也都應有盡有,沒一會兒,去辦事的人就把大夫給請回來了。
大家都忙著讓楚庭川先看,楚庭川就忍不住皺眉:「胡鬧!我病了沒病難道自己還不知道?!撿著需要的去看,快去!其餘人都抓時間好好休息,不要再有累病了的,你們為了我深草原犯險,我已經是萬分激,若是連累你們還沒了命回去,我怎麼好跟你們的妻兒老小差?!」
沒想到殿下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哪怕是葛閣老都忍不住麵,急忙答應下來,這纔去安排人看病抓藥修養了。
楚庭川讓承嵐去周圍打探,又讓人去大堂要了幾桌飯菜。
如今已經是在大周境外不遠了,這裡多的是大周的商人富戶,會來吃走私這碗飯的,哪裡沒見過好東西?能招待們的客棧也不多,這客棧的吃食已經能趕得上大周繁華地界的酒樓了。
楚庭川都撿著好的點,也不讓人特意到大堂去吃,都分到各自房裡去了,大家都忍不住吃的滿流油,草原上的吃食那真是不合人口味,直到此刻,他們才都覺得自己活了。
氣氛輕鬆了下來,但是衛敏齋他們卻並沒這個胃口,在楚庭川的房間裡坐著,本沒有筷子的打算。
屋子裡點著一盞油燈,燈昏暗,衛敏齋還沒開口,門先吱呀一聲被開啟了,張顯麟神凝重的推門進來,隨即就又小心的把門給關上,走到桌邊坐了下來之後就搖了搖頭說:「的確不對勁。」
衛敏齋挑眉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楚庭川,低聲音冷笑了一聲。
他就說,這一路都太過安靜了,安靜的有些不尋常,看來果然他的直覺是對的。
楚庭川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顯然也是有所準備的,嗯了一聲就很平靜的可他:「說說,怎麼回事?」
「一開始是許翰林病倒的時候,我沒想那麼多,畢竟許翰林是個瘦弱書生,堅持了這麼遠,生病也是難免的,但是後來我卻發現事似乎不對,許翰林病了是沒錯,但是他的馬好像也不對,黏答答的沒什麼神」張顯麟心細如塵:「然後跟著,就又有幾個人病了,似乎是有人算準了路程,要讓我們在這裡停下來的。」
是啊,這時機挑的可是太準了。
衛敏齋冷哼,他倒是一開始就覺得不對了,因為他們長期出門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坐騎,許翰林的那匹馬不對勁,其他病了的人得馬也多開始都不對勁,雖然沒別的什麼癥狀,但是就是不大神。
衛敏齋自己就是錦衛出,他很明白這種況是不對勁的。
「讓我們留在這裡,自然是因為再往前走就是薊州,他們不敢在那裡手,這裡是他們的最後機會,所以一定要抓時間。」衛敏齋的臉在燈下顯得格外的冷峻:「這樣一來,我們現在住下來了,正好合了他們的心意,就看看,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
張顯麟握著拳頭咳嗽了一聲,似乎是有些為難,過了片刻,才遲疑著可:「有句話,我不知道當可不當可,殿下和衛指揮使若是覺得我說的不對,盡可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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