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米爾回想起自己經歷的路,宛如屹立在通天塔頂端,俯覽腳下遙遠的浮雲,以及浮雲隙間顯出的綠水、青山。
那一抹蒼翠,是無比麗的風景線。
海量的記憶翻滾不休,它們就像是雲層下的風景。
消失並非忘,當注意力集中其上時,它便迅速的浮現。
依舊清晰在目,麗人。
隻是,過往的記憶太富了,富到單是回憶都耗費數年景。
人不能總是沉溺在回憶中。
然而,泰米爾僅僅沉溺這麼一次,百年悄然流逝。
當他終於從沉思中抬起頭,明亮的目如若繁星,穿越層層帷幕,眺到因果之外的風景。
「我想要一個孩子。」
這麼多年來,泰米爾始終沒有後代。
剛開始時是沒有合適的目標,一直沒有立後。
後來終於立了王後,卻一直沒有王儲可立。
有人說這是泰米爾大帝殺戮過重,征服過巨,怒了神明,遭到神譴。
不過,這些人都被王後手中的諜剪除了。
最有效的輿論管製不是用封口費讓人閉,而是將說話的人徹底抹去,如果還不行,那就將他一家一族乃至一城一地一國抹去。
上、神上徹底摧毀,文化上和歷史中找不到一半點的痕跡。
於是,所有人都認為泰米爾大帝不朽不滅,無需像尋常帝王那樣依靠脈延續來傳承國祚。
就像天空中的太不會生小太一樣。
可是今天,泰米爾突然想要一個孩子。
強烈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宿命、因果,知道自己從何來,又要到何去。
所以,他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以前沒有,是因為命中沒有,無因自然無果。
可是現在,宿命已經無以為繼,因果也瀕臨崩潰,未來蘊藏了無限的可能。
沒多久,喜訊傳來。
王後有了孕。
泰米爾的笑聲響徹所有世界,浮現在所有神明心裡,被萬界中每一個生靈到。
諸神讚,萬唱誦。
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為世界的焦點。
無數野蠻人出的神明爭先恐後殺向泰米爾的行宮。
烏拉拉、黑一大片,嚇得守衛行宮的野蠻人大驚失。
這是要叛變嗎?
這是要大帝嗎?
這是要……
咦,他們手裡拿的不是斧子,而是各種糖果、玩,還有各種神的崽。
「大帝呢?」
無數野蠻人神明齊聲吼道。
「大帝不在行宮。」
「大帝真的不在裡麵。」
「喂喂喂,不要往裡麵,再我要稟告大帝了。」
野蠻人神明全都齊刷刷看著他,然後更加堅定的往行宮裡沖。
稟告吧!
最好當著大帝的麵告老子的狀,讓大帝來鞭笞老子,哈哈哈……
堅固的,據稱使用世間最堅質,又加持了上萬層符文的供牆轟然倒塌。
野蠻人們目瞪口呆。
好像,並沒有用太多力氣吧?這本就是普通的磚牆,該死,是誰工減料?修築宮殿的一定是哥布林!
守衛氣急敗壞,「這本來就是普通的磚牆!喂,你們不能進去……」
然後,泰米爾大帝的行宮轟隆隆倒塌,野蠻人大腳所過之寸草不生。
他們要找到大帝。
他們堅信大帝就在這裡。
如果沒有找到,那就說明自己搜尋得不夠徹底。
「找!哪怕一粒灰塵也不放過!一定要找到大帝!」
畢竟,那是大帝的第一個子嗣,也是野蠻人一族所有人的未來。
一定要忠誠的守候,親眼見證他的降生。
他的哭聲一定是世間最悅耳聽的聲音。
不不,怎麼可能哭呢,他一定是笑著出生的。
恩,一定是!
眾多野蠻人神明紛紛施展變化之,米粒大小,甚至微塵大小,徹底搜查行宮中每一寸土地。
而與此同時,泰坦大陸上,一頭青翼飛龍掠過雲中,俯覽大地。
蔥鬱的樹冠高聳參天,即便在雲層中看下去都格外醒目。
龍背上,泰米爾了金的短須,然後捲起地圖揣進懷中。
「地圖上說這裡是金原野,世界樹和油菜花融合的巨木。你看它的樹頂,看它那一朵朵金的花冠。唔……真香……」
是的,太香了!
油菜花的香味本就濃鬱,再加上這是融合了世界樹生命特徵的油菜花,香味簡直濃烈。
一路上都不用睜眼,隻是循著花香就知道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飛龍剛落地就打了個響鼻,隨即拍打翅膀衝天而起。
它實在不了!
對於嗅覺敏銳的生靈而言,任何濃烈的氣味都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烈風從天而降,泰米爾連忙用手遮住旁人的頭頂。
近距離之下,人袂不翻,髮不。
其實,的實力並不弱,哪怕懷有孕也沒半點下降。
但是在泰米爾麵前,願意做一個弱不風的人,全心全意依靠他、依賴他。
以前,泰米爾忙於徵戰,偶爾有閑暇也都在思考、籌謀,或者打理各個世界,整合諸界資源,發掘人才。
直到今天,他的領地已經漫無邊際,他的子民已經無以計數。
但那都是征服的結果。
「我還從沒欣賞過這一路上的風景,我想與你重新走一回,也算陪伴我們的孩子一起長。」
「一起長?」人疑,「孩子出生以後,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陪伴他長。」
泰米爾手將人攬懷中,溫的親吻的額頭。
沉默、無言,唯有溫。
他越來越清晰到了那一天的到來,他明白,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
這裡,也許就是最後一站。
遠,一個穿著細麻織的哥布林將尖尖的湊到木筒喇叭裡。
「喂,你們兩個,小心點,採集隊要摘果子了,快點離開這片區域。」
然後哥布林抬頭看著逐漸變小的飛龍,低聲嘟囔著:「沒教養的傢夥,竟然把主人擱在危險區域不管了,真該了他的皮給夏克大人做靴子……」
卻不知,空中的青翼飛龍翻白眼看了一眼地麵。
計算了一下風速、風向、飛行高度和角度等,它一抬尾,一顆黑點從天而降。
泰米爾無奈的聳了聳肩,拉起人的手,快步離開這片區域。
他不怕危險,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到他。
但是他怕臭。
噗!
沉悶的響聲,腳下傳來輕微的震,一道麗的風景線瞬間開。
漆黑漆黑,惡臭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