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百萬
小白兔,是仇潛在會館第一次見到白朗時,給白朗取的綽號。
這一,也了十年。白朗知道自己沒可能讓仇潛改口,沒白費力氣爭執過。
這會兒聽到這句,竟是有些懷念。
白朗站起,對仇潛點頭致意,「是。多謝仇先生撥空。」
十年後的仇潛其實與現下差不多。有稜有角的五不輸一些格小生,但狂放悍的氣質讓仇潛年輕時看著早,也讓他在更老之後看不出年齡。
仇潛接過上的煙,吊兒郎當地把自己丟進另一張沙發,「坐,什麼事說。」
白朗規矩地坐回,開門見山,「我想找仇先生借錢。」
「喔?」仇潛揚眉,沒有掩飾臉上的意外,「借多?」
「五百萬,」白朗平靜回答,「現金。」
「五百萬現金......」仇潛又了口煙,慢吞吞地朝白朗噴了一口,「多的啊。介意說一下理由?」
「是。我哥白禮,欠錢莊五百萬,不得不還,」白朗垂下眼,考慮了下自己是否該裝以前的自己;天真又有些不切實際的堅持,但想想,又何必?「沒理好,若是不慎被報導出來,恐怕會影響公司簽下的代言。」說到最後,白朗忍不住偏頭咳了兩聲,因為二手煙。
仇潛眼底閃過明顯的估量,似是疑白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表現。
「但你看著似乎不張啊,想是還不還也無所謂?」
仇潛這麼輕飄飄地一說,其實說中了某些真相。
因為要是白朗不幫著借錢,白禮帶給白朗的影響,是那些損害形象的違約金;但要白朗幫借了,欠下債務的依舊是白朗自己。借與不借,對於白朗來說其實沒有區別,差異的僅是父母與大哥能不能安然渡過這關而已。
「確實,」白朗不苦笑,「還不還對我來說沒有區別,總歸會是我欠。所以想請仇先生幫忙,借了這次,確保沒有下次。對公司也好。」
「我這麼好用?我都不知,」仇潛捻熄了煙,抬抬下,「說來聽聽。」
「......包養,五百萬賣斷。白禮沒有膽子仇先生的人。」
白朗聲音依舊穩定,但視線終究是垂下了。
仇潛一愣,隨即一陣大笑。
「包你!?哈哈哈---我沒聽錯吧!?哈哈哈哈!!」
白朗的臉皮不可控制的升上些熱度。白朗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拒絕仇潛,可說得相當斬釘截鐵,即便那時是心驚膽戰的。所以現在面對仇潛的狂笑,白朗也只能在心底苦笑。
「兩年前你怎麼說的?我可還記得,哈哈哈哈--!!說什麼人格絕不會被這樣踐踏,還說什麼、什麼要報警是吧?哈哈哈哈--!!」
仇潛大笑了好一陣,笑聲漸歇後,竟還抬手抹了眼角,「現在要我包你,哈哈哈......你行,原諒你半夜電話吵我,今天聽到這算值了。」
白朗配合地扯了扯角,當年被『小白兔』不是沒有理由。
「那麼,仇先生怎麼想?」
仇潛愉快的表卻是一淡,了閒散的輕笑。
「你怎麼不先問我,昨晚接電話時,我旁邊有沒有睡著其他人?」
聞言,白朗微微一頓,隨後跟隨而來的是淡淡的失落。
因為白朗馬上就聽懂了,仇潛這麼說,該是把自己看是能為錢財拋棄原則的小明星之一。畢竟主上來的,本就不值錢。也所以,前世自己與仇潛之間還有的一些模糊的友誼,想必在這個問題之後,也將不會再有。
不過白朗並不後悔自己正在做的。
他給仇潛這個提議,是想謝謝他最後為自己做的。謝謝他那把傘。
重生一次,白朗沒什麼能還給仇潛,只有這個而已。
用償還,想起來狗極了,但想想自己的,這世能活上幾年白朗也不知。
如果仇潛還惦記著,那便拿去。若是仇潛不要,白朗也算過了心裡這關。
至於白禮,若是仇潛拒絕了這個提議,想來經紀公司也不會如前世一般,再借錢給自己。而無房無產之下,只憑才紅兩個月的名氣,沒走後門也不可能從銀行借的出五百萬的鉅款。如此一來,自己是真真生不出錢來幫忙償還,正好走了拒絕白禮的路,倒也算乾淨利落。
所以白朗也不勉強,表示了自己的理解,「有的話,是我打擾了。」
說畢站起,「還是謝謝仇先生今天願意撥空,」白朗朝仇潛點頭,「就不耽誤了。」
仇潛眼神轉為銳利,像毒蛇般盯著白朗。「那麼錢呢?不借了?」
白朗一頓,「或許像仇先生這麼好條件的人,但總找得到其他--」白朗還沒說完,仇潛卻突地手,攫住白朗的右手臂用力一扯,竟把白朗整個人扯到自己上。
白朗心下一驚,不過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對於整個人半在仇潛上這件事,沒有更掙扎。白朗將近一百八的高,在仇潛面前還矮半個頭,別說比例差的更多,白朗乖乖讓仇潛住自己下,仔細端詳。
仇潛微微瞇眼,「你倒變得多。」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白朗在仇潛的目下,平靜回道。
仇潛盯著白朗幾秒,似乎想看出什麼,最終卻是一個使力,扳起白朗下吻了下去。
那是個毫不客氣的、掠奪的吻。
霸道的舌*頭像巡視領地的國王,在白朗裡橫衝直撞。
白朗不由微微一窒,即便前世與康健往過,他們也鮮般魯激烈。而仇潛裡強烈的煙草味,更是把白朗薰的有些暈,不過在仇潛強橫的攻略下,白朗總還記得放鬆自己配合仇潛的撥*弄。
因此當仇潛終於放開白朗時,危險地瞇了瞇眼。
「似乎比之前練?」
白朗抿抿微麻的,「......不勉強,」自己不可能回到最初的青。
仇潛表有一瞬暗,但很快散去,因為他再度抓過白朗的下吻上。
而這此之前,仇潛也給了答案。
「那就好好伺候。五百萬,買斷。」
***
隔天,一輛銀的流線型休旅車『嘎---』地煞停在白朗T市的老家樓下。
這是排六層樓的老舊公寓。八年前原是在更偏遠地帶種田的白家兩老,上了建設流,一片的農地被徵收做為快速道路,得了筆錢,那時就照著大學剛畢業的白禮的建議,來到T市市區裡買了上下接的中古兩套樓。
兩老也想著明,知道沒田種了只能倚靠兒子們。買在這,自己住下層,大兒子白禮結了婚則可以住樓上,互相照應以外還能含飴弄孫,也不會因為住遠了生疏。至於小兒子白朗,那就得由他自己鬥,兩老可沒有餘力再為小兒子置辦。
也所以,白朗在這只住過幾年,之後大學就去了A市,並不是很悉。
***
白朗臉上掛著大大的墨鏡,自休旅車上下來。
今天他一暗灰的長袖襯衫與西,跟螢幕上白棉衫與牛仔的乾淨形象極不相同,看著許多。而白朗前世經歷的十年也不是假的,他的舉手投足其實在不經意間,已是與同齡的很是不同。
白朗扶著車門框彎腰,對今天的司機說,「謝謝仇先生,我自己上去行了。」
T市與A市距離車程五小時,約莫是開車當天來回距離的極限。
駕駛座上的仇潛刁著煙轉頭,「嗯?真不需要我出場?」
白朗淡淡一笑,「看人或許還不認得,認支票最快。」
仇潛看了白朗幾眼;從昨日『易』完開始,眼前的白朗讓他越看越不明白。
「行,我這等,」仇潛從口袋裡出一個東西,就往白朗的方向丟,「不過好歹我這金主,買斷的,不能落面子。」
白朗趕忙手接過,穩穩把東西撈在手上時,才發現那竟是一塊銀的鑽表,真真正正的。表面鑲滿了銀碎鑽,只有在四個方向的指針位置上,才換四顆藍寶。幸好表殼的金屬外型流線俐落,否則就只有『財大氣』四個字可以形容了。
白朗沒說什麼,只俐落地掛上左手,稍稍用袖口遮掩了一下。
「謝謝仇先生。」
「還仇先生?」仇潛撐著下。
「仇哥,」白朗改口。
仇潛嗯了聲,有些流氣地笑,「把事辦一辦,接著到我們辦事。」
白朗微微點頭,沒對這句話多做回應,只關了車門上樓。
***
白家的兩套樓,買在五樓跟六樓。
沒有電梯的小樓,高層數的樓房價錢會更便宜些。
白朗一步步爬著悉又不悉的階梯,不想回憶的畫面又一幕幕浮上。
『你、你這個不孝子!!還回來幹什麼!?』
『是讓我們跟你哥被罵死是不!?是想死我們!?』
『都知道鄰居怎麼看我們!?說我們有個變態兒子!!天想著男人屁!!』
『你搞這些!!是要你大哥怎麼辦!!他生意差點垮了知道不!!』
『你噁心就自己一個去!!別拖累我們!!給我滾!!』
『還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再不走!我打死你!!打死你!!』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生了你這個有病的--!!我的老天啊---』
之後是踢打與推搡。
母親那時的嘶吼與哭,似乎還迴盪在耳邊。
父親只給了自己一個逃避的背影。
至於大哥白禮,一臉沈痛地說,他真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是這樣的......
前世種種,讓白朗站在自家門前,停了好幾秒,才按下門鈴。
大學之後,這屋子就沒有他的房間,自然也沒有配給他的鑰匙。
屋裡很快就有人過來開門,是滿眼的白禮。
「小弟!!錢籌到了!?」
***
幾分鐘後,白朗坐在客廳裡,被白父白母及白禮圍著問話。
「錢呢?阿朗,你是借到了沒有?」焦急的白母劈頭就問。
「你哥真等著錢救命啊!!你沒住這,都不知道我們這幾天是怎麼熬的!!電話接起來就是一通怪笑,出門還有人跟著,穿黑的啊!!連警察都不怕!!就一直跟著!!這要我們怎麼活啊!!」
「是啊,小弟!!你、你一定弄到錢了對吧?!」白禮神經質地拉住白朗的手臂,力道大得能勒出紅痕,「只剩三天了!!三天!!要拿不出錢!!不只我,爸媽都會遭殃的啊!!」
白母見白朗沒有立即搭話,又更急了些,「對啊!!你不是天天拍那個電視電影嗎!!錢該是有多賺多!!怎麼不吱聲呢!!就一件小事,幫幫你哥不嗎!?」
「媽,五百萬不是小數目......」白朗才想起個頭,卻又立刻被白母打斷。
「說真的,阿朗,你是不是怪我們偏心!啊!?是不是怨我們沒給你房子只給你哥,對不!?但他是你哥啊!!兄弟間還分什麼!?我們也養你這麼大,吃的用的難道給你了!?你要挑這時候計較這些的,是不是太過份了啊!?」
原本白朗想把口袋裡的支票拿出來了,這時聽白母這麼說,突地一個前世從沒想過的念頭冒了出來。
「現在這兩套房子,賣了不是也夠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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