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趕去大人來！”翠芳第一個有所反應，急忙喊道。

“快快快，我們去多些人！”二虎子行力超強，說著就往附近的人家跑。

其餘的孩子也都紛紛跑回家，喊上自己的父母一同幫忙過來找人。占玉一邊哭一邊往家裡去，幸好村子不大，距離也不算太遠，不一會兒就進了院子。

“怎麼了占玉，是不是占軍又欺負你了？”母親聽見孩子的哭聲立即趕出來，一把將占玉抱在懷裡，“占軍呢？”

占玉哽咽著不肯說話，母親只好抱著往屋裡走。

這個加工廠已經廢棄了很多年，也好久沒有人到這周圍來，原本住在附近的幾戶人家也都在短時間遷移到別去，村裡的大人們都還記得，幾年前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場事故。

父親不見占軍回來，不由得有幾分惱怒：“天都黑了，占軍怎麼還不回來，像個野孩子一樣沒人管教，看我不他一層皮！”

“你先別生氣，讓占玉說說怎麼回事。”母親一邊替占玉眼淚，一邊側頭看向倚在土炕上著旱煙的丈夫。

占玉好半天才穩定了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父親臉上的表，支支吾吾說道：“我哥……我哥他不見了……”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一滴一滴往下掉。

母親聞言眉頭一皺，立即追問：“不見了？他去哪兒了？”

父親狠狠吸了一口煙，也不言語，似乎是在等待著占玉的回答。

“他們說……我哥去了廢棄的加工廠，”占玉哭得更厲害，“媽媽，我哥會不會死？”

占玉的話像針一樣紮在母親的心裡，母親甚至忘了接下來要做什麼，摟著占玉的雙手也抖起來，瞪大眼睛愣了半晌，強忍住眼淚對丈夫喊道：“他爹，你說這可怎麼辦？”

父親吧嗒吧嗒吸了兩口老旱煙，從牙中出一句話來：“這個小兔崽子！”說完，父親撇下煙卷，隨手拿了手電筒，走出門去。母親也不甘心在家裡等著，抱著占玉跟上來。

“你和孩子留下，我去找找。”

“不行，我不放心。”

母親倔強，不肯聽從父親的安排，父親也沒再多話，一家子人就急匆匆往廢棄加工廠去。

占玉哽咽著不肯說話，母親只好抱著往屋裡走。

路上遇到些村裡的人都拿著叉子、鐵鍬、手電筒紛紛趕出來，見到占軍的父母也時不時過來安：

“別擔心，我們大家一定幫你們把占軍找回來！”

“謝謝，謝謝鄉親們！”占軍母親兩眼含淚，一個勁兒道謝。

這個加工廠已經廢棄了很多年，也好久沒有人到這周圍來，原本住在附近的幾戶人家也都在短時間遷移到別去，村裡的大人們都還記得，幾年前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場事故。

“不行，我不放心。”

那時候，每當收了麥子，村裡的人都排著隊到這兒來加工面。開加工廠的是村裡的老住戶老王家，王伯年紀大了，就把工廠給了外出創業失敗後回到村裡來的兒子，兒子從外地帶回來一個漂亮媳『婦』，小兩口就在村裡結了婚，安安穩穩打理著工廠的生意，日子過得也算富足。

很快，夫妻倆生了一個兒，和小王的媳『婦』一樣漂亮，左鄰右舍都羨慕得不得了。盡管如此，帶有濃重傳統思想的王大娘可是對這個兒媳非常不滿，每當有人在王大娘面前誇獎的兒媳和孫，王大娘都會不屑地回一句：

“不行，我不放心。”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都沒給我生個孫子，孩兒再好，將來不還得是別人家的！”

占玉哽咽著不肯說話，母親只好抱著往屋裡走。

就因為兒媳生了個兒，王大娘時常沒有好臉『』，媳『婦』懂事，也不和計較。小王也多次勸說，沒從中調和婆媳的關系，王大娘看在兒子的面子上，也不至於做得太過分。

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小孫漸漸懂事，整天“『』『』、『』『』”的很甜，王大娘便開始喜歡這個孩子，平時小王夫妻倆忙起來，都是王大娘照顧。

孩子五歲那年，村裡的收格外好，加工廠裡每天都滿了人，堆著數不清的裝滿麥子的口袋，小王夫妻倆一時忙不過來，只好讓王伯和王大娘都過來幫忙看著。

這天，小王幾乎忙昏了頭，甚至記不清一共倒進機多袋麥子，總之一上午伴著機的“嗡嗡”聲，吵得頭腦都暈乎乎的。排隊等待的村民還有很多，大家也是各忙各的，仔細看好自己扛來的袋子，好歹是辛苦一年才得到的一點報償，誰也不甘心被別人拿了去。

王大娘站在不遠和鄰家嬸子歡天喜地的聊家常，也沒注意小孫去了哪裡，以為這麼多人在，孩子總是丟不了。

小王夫妻倆到門外幫村民們把沉重的袋子抬進屋裡來，機附近便沒有人看著。不一會兒，原本“嗡嗡”轉著的機莫名停了下來，“哢”的一聲像是被什麼卡住了。小王十分納悶：這麼多年來，加工廠的機從沒出現過故障，何況自己每天停工後都會為機裡的皮條油，應該不會出問題才對，這時候要是停了，大家等著加工的糧食可怎麼辦？

心中想著，小王也不敢耽擱，放下手中的袋子三步並作兩步趕過來看，這一眼，差點把小王的魂兒都嚇丟了。

見小王的神『』不對，村民們紛紛湧上來一探究竟。從機『』作的口往裡看去，能清楚的判斷機是在運作過程中被什麼東西強行止住了，仔細看來竟像是一個穿著白『』公主的孩子，子已經被染了紅『』，從另一端淌出來的也不再是白花花的面，而是鮮紅的『』，還有孩兒被絞斷的小指。

小王嚇得面『』慘白，渾抖著按下機停止的按鈕。幾個人合力將卡在裡面的孩子拖了出來，孩子的雙手都被絞斷，頭皮、臉部也是模糊，若不是看穿著打扮，本無法辨認。

“這……這不是……”

所有人都是一驚，結結說不出話來，只是將目定格在小王夫妻二人的上。

小王的妻子還沒來得及張哭喊，便一下子暈了過去，眾人手忙腳『』抬著往村大夫家裡送。小王也是全骨頭散了架一般，一屁癱倒在地上，愣了一瞬又抱頭痛哭起來。王大娘眼看著小孫就這麼沒了，心裡也是又悔又恨，怪自己沒看好，傷心難過了幾天，很快就緩了過來，還安兒子兒媳說道：

“別太難過了，你們還年輕，再生個兒子吧。”

這個加工廠已經廢棄了很多年，也好久沒有人到這周圍來，原本住在附近的幾戶人家也都在短時間遷移到別去，村裡的大人們都還記得，幾年前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場事故。

出了這樣的事，加工廠不得不停工，小王夫妻倆一直沉浸在喪的悲痛之中，遲遲走不出來，村子裡的人除了問幾句，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大家還要過日子，麥子只好拿到鄰村的加工廠去。

父親狠狠吸了一口煙，也不言語，似乎是在等待著占玉的回答。

過了一段時間，事本該平息下來，卻不知是哪個長舌『婦』在背後傳開了謠言，說是王大娘不滿兒媳『婦』生了個孩兒，幾次勸說小兩口要二胎未果，才故意害死小孫。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謠言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整個村子，傳到了王家人的耳朵裡。

小王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盡管知道母親對孩兒的確有些偏見，但平日裡對小孫也不錯，絕不可能是那麼狠心的人，還不停的勸導媳『婦』不要被那些謠言『迷』『』，與母親生分了。

心中想著，小王也不敢耽擱，放下手中的袋子三步並作兩步趕過來看，這一眼，差點把小王的魂兒都嚇丟了。

許是知道不人等著看王家的笑場，小王的媳『婦』並沒有表現得多麼厭惡婆婆，反而要比之前還親近些。王大娘見兒媳懂事，也覺得有些心疼，時常買些營養品給兒媳調養子，也盼著能給生個孫子。

見王家並沒有因為傳言鬧得不可開，村民們便也不再湊熱鬧。誰知一天晚上，王大娘好像瘋了一樣哭著喊著說小孫回來要的命，東躲西藏，不停地跪地求饒，任家裡人怎麼拉也拉不起來。

經過那一夜，王大娘便一直瘋瘋傻傻，時常坐在門口叨念著：“你們知道麼？我孫穿著紅子回來找我了，讓我陪玩兒……”

不僅如此，王大娘總是半夜裡一個人跑到加工廠去，坐在機旁對著空氣說話，就仿佛小孩還在一樣。

時間久了，村子裡的人也都因為恐懼有意無意地躲著王家人，再也沒有從前和善的樣子。小王知道不能再在村子裡住下去了，不然他們一家人就要永遠活在影中遭排，於是決定舉家搬遷，徹底離開了村子。

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小孫漸漸懂事，整天“『』『』、『』『』”的很甜，王大娘便開始喜歡這個孩子，平時小王夫妻倆忙起來，都是王大娘照顧。

村裡再也沒有人知道小王一家的下落，只是在他們搬出村子不久之後，每到夜裡，附近的幾戶人家都能聽到加工廠裡的機又“嗡嗡”的響起來，細細聽，仿佛還有小孩的哭聲。有夜晚路過那裡的村民說，曾看到一個紅小姑娘，獨自遊走在加工廠附近，有時會看見坐在加工廠門口哭得很傷心。膽子大的村民經常會往那裡扔幾個饅頭，也算是祭奠吧，奇怪的是一到天亮饅頭就不見了，偶爾也會留下一小塊兒，沾滿了跡。

占玉哽咽著不肯說話，母親只好抱著往屋裡走。

隨著加工廠的傳聞越來越多，人們開始對那個地方有所忌憚，住得近的幾戶人家都陸陸續續搬到了村子邊緣，盡可能距離那裡遠一些。為了確保整個村子的平安，村長決定由村民流向加工廠附近投放些食，說是這樣孩兒的鬼魂就不會傷害村子裡的人。這個約定大家一直都有遵守，這麼多年來村子裡也沒發生過什麼大事，只是那個加工廠再也沒有人敢踏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