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死的出人意料的快又意料之中的快，東平郡王得了訊息去告訴太子，太子怔了半響，竟冇覺得有多開心，半響才歎了一聲氣。

他們也有好的時候的，隻是那些好的時候已經太久遠了，久遠得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記不起他們也曾有過相親相的時候。

可是等到了人死了，這些過往的好就重新都浮現出來，太子想要幸災樂禍都幸災樂禍不起來，算一算他自己也冇好到哪兒去，照樣過的不怎麼好----大兒子離心，跟母親關係也就那樣了，失去的遠比得到的要多的多。

鬥了這麼一輩子，竟好似真的冇什麼趣味。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對著東平郡王道：“你以後......本分些。”

這實在是他的真心話，到了這個地步，該定的事都已經通通定了，再冇什麼好打算的，要是以後東平郡王想安安穩穩的過這一輩子，真的再不能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否則，東平的下場決計不可能會比現在的恭王的下場要好。

東平郡王知道太子的意思，垂了頭隻顧應是，半響才抬頭看著太子：“父親放心，兒子都知道的。兒子之前就已經說過了，絕不會再有彆的心思。”

太子抿點了點頭，過了半響，聽見外頭的鼓樂聲，才問他：“這是從太廟回來了罷？”

冊封儀式就在今天，可是太子病加重，實在無法出席，欽天監又算出太子不宜出門，因此冊封儀式並冇有太子什麼事。

經過了一場戰，再不合理的事在現在都變得合理了，現在朝廷多的是事，韃靼退兵了，要準備擬定封賞名單，要忙著周唯昭的冊封，要忙著減免賦稅，冇人再把心思轉向這些細枝末節。

東平郡王嗯了一聲，現在已經再不會為周唯昭的好而覺得妒忌，拿著帕子親自替太子臉，告訴太子：“已經授了金冊寶印，從此以後就真的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孫了。”

說完又告訴太子自己的親事籌備的也很不皻，禮部很是經心，而後才道：“兒子是冇法兒去外放的，至近幾年是冇指了，父親彆擔心，總有兒子陪著您。”

太子冇說話，良久看著東平郡王一歎。

出了門見錢應等在殿外，就朝錢應點了點頭，走了一段才問他：“怎麼這麼急著來找我？”

“是先來告訴殿下一聲......”錢應斟酌了片刻怎麼開口，見東平郡王住了腳，想了想才道：“韓正清也已經被黃一清押送回來了。”

韓正清就冇恭王這位王爺這麼好的運氣了，他是絕不可能死的，要死也是在吐了所有醜事和之後再在天下人麵前被決，他一被押到了京城就被投了詔獄，賴龍因為被他勾引走了一個心腹，深以為恥，早已經蓄勢待發，他這回進去，必定生不如死。

東平郡王聽見這個名字就覺得臟了耳朵，搖頭想要不聽，走了幾步卻又被錢應攔下來：“殿下還是去瞧一瞧吧......”他知道東平郡王必定會覺得恥辱和噁心，可是現在東平郡王份地位也的確尷尬，韓正清一口咬死不見東平郡王不就不張口，賴龍上報了周唯昭，周唯昭自然就讓東平郡王去一趟，以後還要看著周唯昭的麵過日子的，周唯昭說的話怎麼能拒絕？

東平郡王眼圈紅了半天，兩隻手握拳頭，隔了半天才嗬了一聲。

他倒是不怪周唯昭，事實上他有什麼資格怪周唯昭？原本就是他母親做的孽，既然是大範氏做下來的業障，自然也該是他這個兒子去還。

詔獄比想象中的可要闊朗的多了，想象中暗的地牢並冇出現，他自嘲的笑笑，跟著賴龍進了關押韓正清的那間牢房，一進門就看見韓正清披散著頭髮鬍子拉碴的模樣。

從前把韓正清當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現在隻覺得無比噁心，他揹著雙手離韓正清遠遠的，見韓正清手，不自的又往後退了退，一臉嫌惡的看著他：“你找我？”

韓正清知道東平郡王不肯認自己，當初差點兒能大事的時候東平郡王尚且強撐著本當他派去的人是，何況是現在呢？

可是當真的看見東平郡王以這樣看瘟神的表看著自己，他又有些撐不住，咧著怪異的笑了笑：“再嫌惡我，我也是......”

東平郡王一雙目冷冷的看著他，半刻都不放鬆，盯得韓正清半截話嚥進了肚子裡，才往原先賴龍的椅子上坐了，看向他目冷然：“你說要見到我才肯代，那現在就說吧。”

“你明明知道嚷嚷著要見我，我以後會如何尷尬。可你好似不怕，那你也儘可不說，大不了我就是被當是你的同黨。反正皇爺爺恐怕也嫌我了。”他好整以暇，不不慢的出聲：“死了也好，死了還能下去看看我母親。”

大範氏中了韓正清的肋，他目複雜的看著東平郡王，他當然恨東平郡王不知趣，可是他也同堂捨不得東平郡王死。

東平郡王要是死了，他下去怎麼見大範氏，又怎麼有臉去見大範氏。

隔了許久才歎口氣：“你可真像你母親。”

一樣的自私冷酷，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知道怎麼拿著自己的優勢去要挾人。

東平郡王一聲不吭，抬腳就要走。

韓正清終於冇法子，他是不怕死，可是卻不能看著東平郡王遭殃，東平郡王猜的對，他的確是不忍心看著東平郡王被認作是造反的同黨。

賴龍適時的對人點一點頭，韓正清閉著眼睛，終於把在西北如何經營，如何勾結的韃子太師等等都代的很清楚。

京城那些收過賄賂的，也一併都代了。

冇料到東平郡王比想象當中的還要有用的多，賴龍覺得是意外之喜，審完了案子，聽見韓正清求著再見東平郡王一麵，想了想，反正是順手的事，到隔壁間喊了東平郡王一聲，問他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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