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一氣宗,寰一閣。
寰一閣,即眼下吳毅與一幹上仙們流的地方,也是平日議事之地,法陣層層,香煙裊裊,簡約而不失玄機。
吳毅居上首之位,右下便是一氣宗掌門臨鳴子,之後各個上仙依道先後各分座次,吳毅一目掃過,有不下三十人。
很多太乙上仙鬚髮皆白,死氣纏繞,年歲都不小了,平日不出,與活死人無異,莫說在外人眼中,便是在宗門部弟子乃至於自家脈後人眼中,這些上仙都已經作古。
此番他們之所以會出來,原因無他,希吳毅放開璿宸域的限製,易地而居,暫時躲避劫氣襲擾,延長壽算。在臨鳴子為吳毅介紹他們份的時候,就已經暗示此事。
對於這些請求,吳毅推說新域初,靈機薄弱,地脈不穩,更有天外邪魔肆左右,並非頤養天年之地,願意告以元吉子老祖,為他們開一條路。
沒有完全拒絕,也沒有完全答應,這個理由拿出來,也還說得過去,一些上仙未必真的大限將至,自然就此放棄。還有一些糾纏之人,吳毅也不會食言,之後去書老祖便是,功與否,就不在吳毅考慮範圍之了。
接下來幾位上仙還想要提及弟子璿宸域歷練一事,好像將吳毅視為可任意拿之輩了,吳毅此來,可不是當傻子來的,同樣有自己的目的,自己有所舍,將有所得。
吳毅道:「我修道日短,道法淺薄,所知寥寥,僥承天命,竊居璿宸域,時時惶恐不安,恨不能有天命之出而人代我,今祖庭,諸位前輩當有所教。」
自謙之言,臨鳴子等人修道日久,自然明白吳毅這些話隻能夠聽聽而已。這要是真當吳毅自謙的話,會死得很慘。
而且話語之中,明顯有不滿之意,你們是不是欺負我孱弱,想要取代我呢?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我要問你們一些事了,要老實告訴我。
眾人心中惶恐,哪怕是心之中真的有這個想法,眼下也是絕對無法承認的,拜服而下,異口同聲道:「道門之,達者為師,上尊既掌上域,便是天命所在,遑與他人!」
吳毅展而笑,以同樣的禮數回應道:「諸位皆是我長輩,之後需要請教尤多,豈有長輩拜晚輩之理。」
言語敲打過後,吳毅問道:「西海末代龍君之事,諸位知道幾何?」
上仙們麵麵相覷,此問頗為廣泛,若是等閑答案,怕是無法讓上尊滿意,最後眾人的目匯聚在掌門上,掌門見多識廣,自然是請他回答這個問題了。
吳毅也看向了臨鳴子,臨鳴子拱手行禮道:「上尊有問,不敢不答,言辭有,懇請上尊恕罪!」
「無妨!」
西海末代龍君之事,吳毅問過很多人,比如妙真魔君,比如元吉子老祖,比如迴轉生蓮,但是都是在自己於相對弱勢的境地下詢問的,對方想要說就說,不想要說就不說,這還是吳毅第一次掌控這個問題的話語主權。
臨鳴子不愧是掌門,所知頗多,述往事,滔滔不絕,詳略得當,吳毅想要達到他這個地步,非數千載歲月積累不可。
臨鳴子所言,大部分吳毅皆已知曉,其實他特意詢問這個問題目的也不在此。
「西海末代龍君勾結天魔,謀誅守護石靈,諸位以為其下一步何如?」
「必引天魔界,復百劫故事耳!」
吳毅繼續問道:「則我宗又該如何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隻要其不來北海,則本宗不應參與其中。」
諸位上仙先後點頭,顯然都贊同這個看法,各家自掃門前雪,便是那龍君再強勢,百劫之前都失敗了,隻殘留一道殘魂而已,今朝更沒有功的可能。
「若是其侵犯北海何如?」
「則稟告守護石靈,教他登時寂滅!」一位上仙答道,說話之間,殺意森森。
一氣宗的上仙,普遍不重視這位末代龍君。難道是自己應有錯嗎?為什麼覺得這龍君還會掀起一場大波瀾來。
吳毅眉頭微皺,過了一會兒,方纔繼續問道:「我此界以來,尚未拜過此界守護石靈,可否見上一麵?」
上仙再一次麵麵相覷,最後一位上仙張口道:「石靈平日皆沉睡,非涉及天地本源變化之事,並不會蘇醒過來。」
吳毅看向臨鳴子,對方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這個說法,隻是吳毅覺得臨鳴子眉眼之中,似有異,並未聲張,與一幹上仙繼續談,所談容主要是讓利之法。
璿宸域因為新生,界壁未固,天魔侵犯不絕,正可引一氣宗弟子前來剿滅,至於需要付出代價,也在預料之,吳毅接納了一氣宗原有的功德係,殺戮天魔為功德,分發獎勵以吸引弟子前去誅魔。
總而言之,這次回歸一氣宗,最大的好,便是形了合作關係,上界一氣宗的力量,為了自己可以利用的力量。
此議前後不過半日,頂層設計決定下來,接下來不過是事務,與下人便是,到了吳毅今日的修為,憑空聚靈創造一個屬下也不難。
吳毅起離去,其餘上仙行禮畢,也先後散盡,而掌門臨鳴子則一直端坐團之上,不如山,這裡平日就是他的書室,在此有所停留,旁人也不會懷疑什麼。
眾人散去,吳毅則是回歸遠,見臨鳴子在遠,心知臨鳴子果然有事要提及,便道:「左右盡去,掌門若是有事要提,大可言之!」
在吳毅說話的同時,法力延展,已是形一方時空虛域,外人不知亦不見,用來談最是方便。
讓吳毅沒有想到的是,臨鳴子當先便道:「上尊恕罪!」
吳毅神不變,道:「你何罪之有?」
「之前因師兄師弟在後,未敢盡言,有所保留,懇請上尊恕罪!」
「有所保留,理之中,你無罪!」煌煌大言,震撼一方,吳毅這一「分」其實與臨鳴子實力相差不大,隻是臨鳴子自己屈服,便自然顯得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