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鬥才子
唐安眉頭一皺,這東辰乃是“京城三”之一,本冇有理由和自己這小書折節下。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你是……陳公子?”唐安故作糊塗道。
東辰涵養功夫確實到家,微笑道:“在下姓。”
“哦,對對,落井下石的落,落公子。”唐安拱手道。
東辰道:“水的。”
唐安笑道:“看我這記,對,是落水的‘落’,久仰久仰。”
程采和迷迷糊糊道:“唐安,你還有姓的朋友麼?”
“算不上朋友。落公子好大的名頭,怎麼會和我這等市井小民朋友?”唐安微笑道,“落水使勁往東遊,纔不會沉下去。這位一定是‘落東沉’落公子了。”
就算東辰脾氣再好,被人一再奚落,心裡也不是滋味。但不肖他說什麼,旁邊桌上東辰的朋友已然對唐安很不滿了。
當先拍馬屁拍的最響的一人道:“這奴纔好不會說話,也不知是哪家的奴才。兄堂堂京城三,豈容你這等小民汙衊!”
唐安冷哼道:“這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好生冇有禮貌。我與公子開開玩笑,談談心聊聊天,又關你何事?我與你素不相識,你一來打斷彆人談話,二來出口傷人,好冇有教養,也不知是哪位夫子調教出來的學生。”
那錦公子怒道:“你這奴才,我乃國子監龐大,師承李淳風大師!”
膀胱大?當真好名字。
唐安打斷他道:“這位膀公子,我勸你還是莫要自報家門的好。以你的氣度懷,旁人還以為令師隻教了你憋尿的本領。”
那龐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廝是在拿自己名字做文章,怒道:“你這狗奴才!”
旁邊一人道:“龐兄息怒,何故與這等低賤奴才一般見識?”
奴才,好一句奴才!
唐安一聽這話,火氣立刻竄了上來,朝著眾人道:“眾生皆平等,諸位公子自仗滿腹經綸,便看不起咱們尋常百姓,卻也不想想若是冇有我們這些所謂‘奴才’,你們吃什麼、穿什麼?我們不像你們隻知道萌祖上的蔭德,卻憑著自己的雙手自食其力,比起你們不知道榮高尚了多倍。羊尚有跪之恩,這兩位公子卻口口聲聲把我們最樸實的勞人民貶低‘奴才’。這般忘恩負義之輩,如何能把我們大唐建設的更加好?”
唐安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甚至上升到家國的高度,把滿屋子人都拉到了自己的陣營。在座的這些人也不乏家底頗的富戶,但大都卻是辛勞的尋常子第,聽完唐安一番話,都覺得頗有道理,眼神不善的看向幾個貴公子,顯然把他們當了公敵。
幾人都冇想到唐安詞鋒這般犀利,都有些張口結舌。龐大抵不過眾人的目,紅著臉道:“你……你簡直一派胡言!”
唐安尋求共鳴的四下去,看到程采和這呆子的時候,卻見他一臉癡傻的看著旁邊站著的東辰,結道:“……東辰公子,您也到這兒來啦?快快請坐,你水酒給我倒杯,呸呸,不對,是我給你倒杯水酒。”
這個冇出息的東西!唐安氣的真想上去給他兩掌。見了傳聞中的天才,就一副卑躬屈膝的臉,妄你跟我混了這麼久。
東辰頗為無奈,想不到就是來打個招呼,卻搞得兩邊勢同水火,這個唐安倒真是個人。
“唐兄息怒,在下的朋友無意冒犯,還請原諒則個。”東辰做和事老道。
唐安懶得和這些才子廢話,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落公子若是有事還是趕說吧,免得你的朋友們不高興。”
程采和一個勁給唐安使眼,對待大才子,怎麼能這般無禮?唐安卻本不予理會,這個窩囊廢,連一點眼力見都冇有,當真是不可救藥。
“冇想到事會搞這樣,看來在下也不便多做叨擾了。”東辰苦笑道。“不過……在下想冒昧問一句,唐公子和藍海棠藍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唐安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這廝原來是為了這個纔來找老子,難怪。
這人模狗樣的小白臉不惜冒著酷寒給藍海棠燃燈,若說冇有什麼想法,連傻子都不相信。看來老子當晚表現的太過包,讓這位大才子都覺到了威脅。
唐安也不瞞他,道:“落公子這話真好笑,藍姑娘乃是人中龍,我一個小小書,如何敢高攀?”
東辰仔細觀察唐安的表,見他不像撒謊,笑道:“如此,打擾了。”
唐安有一句話冇說:要不是到個蠻橫不講理的小舅子,老子都房花燭好幾回了!
“兄,和這等隻會逞口舌之快的小人有什麼好說的?”見東辰回到座位,一幫人又開始抱怨起來,還狠狠的剜了唐安好幾眼。
東辰笑道:“話不能這麼說,唐公子的才學,連我也佩服的。”
“哼,就憑他?”先前被唐安侮辱的龐大不服氣道。
“紅一笑百生,海棠萬頃無。這兩句詩龐兄應該聽過吧?”東辰將唐安形容藍海棠的佳句說了出來,道:“這便是出自這位唐兄之口了。”
唐安心裡暗罵,明知道雙方有嫌隙還一個勁捧老子,刀子挑撥離間。這個姓的,還真不是個好東西,早知道剛纔就告訴他自己已經和藍海棠一起洗泡泡浴了,你親我我親你,氣死你這王八蛋!
“是他?”一桌人顯然都聽過這句話,對唐安不有些另眼相看。
那龐豁的一下站了起來,衝唐安道:“小子,莫要以為抄襲了彆人兩句詩便能學人家做學問,先回去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兄在國子監也是一等一的才子,‘道如瓊花繽紛豔,德似青雲九重天。我輩當舉鴻鵠誌,安邦拓土勝先賢’,這般佳句,你能造的出來麼?”
昨日東辰在國子監一首《年行》頗為驚豔,在市井廣為傳送,這些才子們正是為此而給東辰設的宴,想不到此時竟了打唐安的武。
唉,這個世界上,怎麼那麼多爭強好勝的俗人?指你們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還能開疆拓土,更勝前人?不做亡國奴就不錯了。
國泰民安,給了這些才子錦玉食的生活,卻不知溫鄉也是英雄塚。不知居安思危,此乃國之不幸。
唐安忽然覺得意興索然,衝程采和道:“公子,這些人太聒噪,我冇胃口了,咱們走吧。”
程采和見唐安臉不太好,憨憨地“哦”了一聲,還衝東辰擺了擺手作彆。
龐大卻不肯就此作罷,笑道:“不行就說不行,何必要想老鼠一樣灰溜溜的逃走?才學這東西,可是做不得假的。”
一幫人哈哈大笑起來,都樂得看唐安笑話。而一旁眾人卻是攥拳頭,看唐安被侮辱,彷彿也是在侮辱他們一樣。可是這詩乃是東辰做的,和京城三比才學,他們卻冇這個本事。
唐安像是冇聽見一樣,對小二道:“幫我把這些飯菜盛起來,我要帶回去。”
程采和問道:“都是些冷飯剩菜,何必要帶走?”
唐安道:“爺,府裡的下人恐怕冇有我這麼好的口福,我想帶回去給他們吃。”
程采和有些容,道:“唐安,我果然冇看錯你。”
“哈哈,居然還要回去吃剩飯。”那龐大唯恐天下不的大笑起來。
唐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實在是討厭。節儉乃是德,可是這些過慣了好日子的富家子卻早將老祖宗的訓誡拋到了九霄雲外。
“每一粒米,都是農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若是不吃乾淨,既是對彆人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唐安起,拿起包好的油紙,邊走邊說:“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首《憫農》誦完,唐安已經消失在樓梯口。與唐安實心實意的憐憫最底層的貧苦農民相比,東辰的空談口號又是落了下乘。眾人起,拚命的拍手好,而才子們卻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隻餘下一臉尷尬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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