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憾,文峰樓今天雖然有王思怡的專場,但是晚場而不是午場。
張子文專門過來是有些小心思的,不好意思直接催促王思怡“打錢”,卻想著來里個面,萬一想起來就馬上付錢了,可就不算債了。
現在就只能喝著很貴的茶聽聽曲。
間或進來了幾個流氓姿態的人,正是之前在街市上要挾婦的那些。
張子文便漫不經心的看著那個印象深刻的刀疤臉,而刀疤見張子文坐在這里時皺了一下眉頭,最終卻也沒說什麼的走開了。
正好有小廝過來添水,張子文道:“臉上有刀疤那人是誰?”
“那是岳三爺,怎麼公子遇到麻煩要找他?”小廝沒多想。
“你為何會覺得我有麻煩要找他?”張子文眨了眨眼睛。
小廝道:“聽公子口音外地人吧,這個大東京城復雜著呢,又是不夜城,沒有宵一說。到了晚間,這整一條酒樓街各路牛鬼蛇神混雜,差人也不巡邏,府也不辦事,最容易出子。岳三爺很有名氣,正是咱們文峰樓看場,里里外外的人都認識,只要是我們的客人,遇到麻煩都可以找他出面。”
“好,沒事了。”
張子文打賞了一個銅錢給他。
小廝一臉鄙視,尋思這家伙真小氣,就連點茶水都挑最便宜的,鄉下土包子……
差不多時候午場結束,依照慣例,價不夠高歌姬都會在結束后來各桌巡游一番,大抵是謝捧場順便討點打賞的用意。
“妾獻丑了,公子可還聽的高興?”
漂亮歌姬很的年華,到了這邊徐徐一福,一福魅人的笑容等候著。
“唱的還可以。”
張子文便打開荷包,尋找了五個銅錢給。
竟是給的這麼?還敢說本娘子唱的只是“還可以”?
這歌姬頓時一臉黑線,不過發作是不可能發作的,環境不允許,此外讀書人喜歡文縐縐的引經據典挑人病,都相對比較麻煩。
就此歌姬白了他一眼,徐徐走開了。
“來這里,我倒是覺得你唱的很好。”
旁邊桌子是個二十多年紀頗為英俊的文士,他瞅了張子文一眼后對歌姬招手。
這次歌姬過去后倒是不臉黑,但臉紅,因為這位文士打賞一兩銀子的同時,順手在歌姬大上襲了兩下還是三下,反正張子文也沒好意思盯著去數。
最終歌姬臉數變,也不敢掩面逃走,有點無奈的敬禮,“謝公子打賞。”
現在相反覺得張子文不算惡劣了,不又瞧來一眼。長的倒是很帥啦,可惜就是年紀有點小,人還比較小氣,估計是家里牛不多田也不多,房子不大的那種。
見歌姬看著張子文若有所思,那文士眼里閃過一不悅,便主開聲問張子文,“哪里人士?”
問的時候他還展開名貴的折扇,顯得風度翩翩。
“揚州。”
這乃康國老爸的籍貫,張子文也得跟著認。
“也……算個好地方吧。”
文士諷刺意味笑笑,言下之意和東京相比就是鄉下。
“兩位聊吧,妾還要排練,告退了。”
歌姬攜帶著略慌張神離開,更閱歷覺得這里馬上就要鬧矛盾,所以走遠后又和一個小廝湊著嘀咕了兩句。
見妹子竟是跑了,年輕文士眼里閃過一晦,盯著張子文,這小子不但小氣還無知,不折不扣的攪屎。
氣不過便拍桌子道,“你個傻不愣登的揚州蠻子,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在這里這麼跳,你爹知道嗎?”
“他還真的知道。”
張子文的神古怪了起來。
真杠起來后,全部人的目頓時注視著這邊。
還道是要大發神威展開相撲呢,卻是這時,那個臉上有條刀疤的岳老三過來了。
岳老三是這里的看場,專門理這些問題,剛剛歌姬小廝來說這邊興許會打架,于是只得趕來看看。
一看,岳老三嚇了一跳,急忙恭敬抱拳道:“見過唐公子,沒想到是唐大狀師大駕臨?”
唐公子哼了一聲,也不說話,冷冷看著張子文。
岳老三便轉呵斥張子文,“小子你還真惹事。街市上的事就不想說你,現在連唐大狀師你都惹?你知不知道,開封縣上上下下都是他人,他學富五車于訴訟,只要你有哪怕一點病,就能告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封建時代中,宋代法制最全,風氣和思想相對開放,所以的確訟很多。專門幫土豪大戶打司的報酬會非常恐怖,另外也能由此組織起強大的人際關系網。
簡單說權貴用不到狀師,比較能用到張懷素那種“清道夫”,但黑幫和各類大商號經常為了利益和弱者起糾紛,就比較能用上這種人了。
“還不給唐公子道歉,你知道他除了是大狀師,還是新任河東轉運使唐恪相公的侄子嗎?唐俊紅是也。”岳老三繼續怒斥。
唐俊紅得意非凡,繼續冷笑看著張子文。
“人比人能氣死人啊,我也是讀書人,卻混的沒有‘荒唐俊’好。”
“人家腦袋好使,家里有錢有勢,還是新貴唐恪的侄子,你洗洗睡吧。”
周圍羨慕的人群就此紛紛議論起來。
聽說這人就是綽號“荒唐俊”的大狀師唐俊紅,貴人啊,于是先前那個歌姬又急忙從遠過來,慌張又崇拜的道,“小子不懂事,剛剛怠慢唐公子了。”
“無妨。”
鑒于人多,唐俊紅表現出了風度翩翩的模樣。
貌歌姬想討好荒唐俊,便也一副氣不過的樣子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也不有些臉黑了,不過想想,欺負這些傻子也沒什麼卵用,沒多優越,最終張子文神詭異的道,“四九,咱們走吧。”
就此帶著四九起離開。
“你給本公子小心些,不要讓我找到紕。”
唐俊紅看著張子文的背影扔了句場面話。
貌歌姬也幫腔道,“裝什麼氣,錯了都不會給唐公子道歉,真是的。”
岳老三也冷哼一聲:“你小子總這麼惹事,這里不歡迎你,要來捧場可以,但你最好先弄清楚,這里是誰掌柜!”
張子文遲疑頃回,分別看了他們每人一眼,微微點頭道:“謝提醒,我會去弄清楚這里是誰的產業,業務是什麼。”
……
離開文峰樓,張子文腦袋中出現一副人際關系邏輯圖,把盡量多的東西聯系在了一起。
上香時候富安說岳老三是張小國的人,這里就應該是張小國產業,未必是名譽掌柜,但幕后老板肯定是張小國。
岳老三現在是有的人了,一定程度已經算上了臺面,不至于一言不合就當街耍流氓。那個婦本沒多錢,也沒漂亮到讓岳老三這種在花叢的人忍不住的地步?
到此張子文肯定:岳老三勒索婦不是為小事,應該是替張小國出面。
王思怡是個機靈又實際的人,當時說要去樊樓演一場,這可以看做跳槽前的試場。在文峰樓是臺柱子,愿意放棄頭份去那邊做尾,興許是看出這個地方是非多?
嗯,把這些聯系起來后,覺有些東西正在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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