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進了門來，聽到慕淺的聲音，抬眸一看，頓時就愣了一下。

容恒送過來，因為趕時間去單位，沒有進門就走了。

他應該不會想到，也不會知道，他媽媽竟然會在這裡。

陸沅緩步上前，輕輕打了一聲招呼“容夫人。”

許聽蓉安靜地看著，微微點了點頭。

慕淺上前來拉了陸沅的手，道“你啊，永遠都這麼見外，一聲伯母嘛……”

陸沅不聲地暗暗打了一下，慕淺連忙閃開，隨後道“你吃過早餐了嗎？容伯母，您吃了嗎？”

兩個人的回答都是“吃了”，慕淺於是道“那我阿姨給你們泡一壺茶，今天天氣不錯，你們先去房坐會兒？我肚子還著呢，等我吃飽了就上來陪你們說話。”

很快，慕淺就阿姨將兩人帶上了房，隨後奉上了一壺花茶，並幾樣小點心。

陸沅到底常在霍家往來，此時獨自麵對許聽蓉，隻能將自己當做半個主人家，親自手新增花茶，倒水，並且給許聽蓉推薦了麵前的紅棗桂圓糕“霍家阿姨做的這款糕點很好吃，低糖健康，容夫人您可以嘗嘗。”

許聽蓉微微點了點頭，倒也給麵子，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口中嘗了嘗，隨後道“嗯，味道是不錯，回頭可以讓淺淺給我打包一點，我帶回去。”

陸沅輕輕點了點頭，眼見著許聽蓉又喝了口茶，這才開口道“這麼一大早，容夫人就過來了，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你倒是直接。”許聽蓉輕輕笑了一聲，隨後道，“我來，確實是為了見你。”

陸沅點了點頭，等著繼續往下說。

許聽蓉道“我之前聽說，你接下來要去法國發展，還以為你跟小恒之間產生了什麼矛盾，你纔要離開，所以我趕讓容雋過來問了問。可是……知道你們沒事之後，我也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應該擔心。”

陸沅不由得凝眸看向許聽蓉。

許聽蓉又嘆息了一聲，道“我看得出來，也清楚地知道，小恒很喜歡你，而且絕不是那種能輕易放下的喜歡。所以，我寧願以為是他辜負了你，欺負了你，所以你要走……因為這樣，他才會有可能放得下這段。”

陸沅安靜了片刻，才開口道“他對我很好，一直以來，都非常好。”

“所以我和他爸爸都覺得沒辦法。”許聽蓉說，“我這兩個兒子，一個看起來大男子主義，一個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啊，都實心眼到了極致，認定的人和事，真沒那麼容易改變。所以，我和他爸爸雖然都覺得你們不是很合適，但我們也不敢乾涉太多。可是現在，你要走，而他居然支援你，也就是說，你們已經達了共識，他會等你回來，對不對？”

陸沅垂下眼來，點了點頭。

許聽蓉說“時尚界的事，我不是很瞭解。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一去，大概要多久能回來？”

陸沅依舊垂著眼，低聲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您。”

“你要是十年八載地不回來，那小恒豈不是要等到四十歲？”

至此，陸沅終於大概明白了的來意。

“那容夫人您的意思是……”陸沅終於又一次看向，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我希，你能為你們的做一個了結，再離開。”許聽蓉說。

陸沅靜靜地與對視著，一時沒有回答。

“我大兒子的婚姻已經是一個失敗的例子。”許聽蓉說，“我不想看見小恒也走上一條同樣的路，你明白嗎？”

好一會兒，陸沅才終於低低開口“我知道您的擔憂，也明白您的顧慮。”

許聽蓉又嘆息了一聲，“我也知道，現在對你們倆說這個話題過於殘忍，可是——”

“可是……”陸沅卻忽然打斷了的話，抬眸看向，輕聲開口道，“對不起，我做不到你的要求。”

許聽蓉驀地頓住。

陸沅繼續道“服裝設計，是我的夢想，是我必須要為之鬥的目標。這次的機會對我而言十分難得，可是我也相信，這不會是唯一一條出路。其他的路，可能機遇一點，幸運一點，會更艱難崎嶇一點，我也不怕去走。可是我之所以要抓住這次機會，就是因為他——”

許聽蓉靜靜地看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沅微微笑了笑，隨後道“錯過這次機會，我可以繼續慢慢熬，慢慢等……可是失去他之後，我可能就再也沒機會等到第二個他了。”

“我知道我要跟他在一起，會很難，我也想過要放棄，可是，他給了我不能放棄的理由。”

“因為他，我才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如果我照您所說，做出一個了斷再走，那我就沒有了非去不可的理由。”

“這次機會不是我的可遇不可求……他纔是。”

許聽蓉聽得怔忡，陸沅緒所染，一時竟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容夫人，我知道我這麼說，未必能夠說服您。但是，您也知道，您要我們現在分開，那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陸沅說，“所以，為什麼不將所有的一切給時間來做決定呢？”

“天各一方之後，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和平分手……又或者，假以時日，我能通過我的努力，讓我們兩個人變得合適。”

“這樣兩種結局，也許都在您的接範圍，不是嗎？”

許聽蓉聽了，控製不住地轉開臉，竟再不忍心多說一個字。

而剛才努力起心腸說的那些，終究也盡數拋到了腦後。

……

又過了一會兒，慕淺才終於抱著悅悅從樓下上來，走進了溫暖舒適的房。

彼時，許聽蓉正出手來，輕輕握住了陸沅的手，輕聲道“那你去了法國之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容伯母祝福你……早日得償所願，回歸故裡。”

陸沅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慕淺站在房口，驀地笑了起來。

懷中原本安然躺著的悅悅似有所，忽然也歡實地笑了起來。

慕淺霍靳西

慕淺霍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