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士。”寫意停下腳步。
“沈小姐吃過飯沒有?沒有的話一起去用頓便飯吧。”孟梨麗很誠懇地邀請,看見周平馨後又說,“這位小姐一起啊。”
孟梨麗臉上化著致的妝,皮得的,自然地微微厥起一點,簡直天生就是一個人胚子。
只比寫意略長兩三歲,完全可以像這個年紀一樣肆意地穿,但是卻知道自己份,打扮從不逾越,中規中矩地堅守著一副婦的裝。
寫意看了周平馨一眼。知道周平馨格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打道,加上寫意本人也想在周末求個自在,於是推道,“謝謝孟士,我們剛吃過還有些事,下次你有空的話我請你。”
孟梨麗畢竟在社圈打爬過許久,一聽就知道寫意的言下之意,不願與深。
沒惱,也知尺寸便笑道:“這樣也罷。我這樣臨時在路邊一提,倒是讓你見笑了。改天我提前打電話給沈小姐約時間,到時候可要賞臉哦。”
“一定一定。”寫意樂呵呵地點頭。
目送完孟梨麗後,倆人晃晃悠悠到了們經常顧的大排檔。
“紅燒翅膀。”寫意對服務生說。這是每次來的固定菜。接著又補充詳細要求:“辣椒,不放蔥,還記得別用黃瓜伴啊,不然我要退錢的。”
“那個牛要多加芥菜和醋。”
“這個玉米……”
每點一個菜,都要附加一堆補充條款,害得那個傳菜的小男生記了老半天。
“沒見過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挑食的。”周平馨笑。
“我這是對食要求比較高。”寫意糾正。
一堆菜端上桌,最後上的是兩紮冰鎮的菠蘿啤酒。
寫意迅速地了呷一口,然後大呼過癮。
本來號稱一杯倒,但是卻獨獨對這個啤酒有免疫。
吳委明嘲笑:“你喝的那啤酒啊?明明就是菠蘿味兒的七喜。”
“那個孟梨麗我好幾回都是遠遠瞧見,沒想到近看還年輕的。”周平馨說。
“恩,和我倆差不多年紀嘛。”
“年紀輕輕的丈夫死了,產到手了還可以重新去追求生活,這樣也好。”周平馨歎。
寫意聽了,著遠平靜地說:“恐怕還是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什麼東西都是要付出的。黃家不是一般那種白手起家的商人,一大家子的面子總是要遮掩一下的。他們既然讓得了財產恐怕就不會再允許做那些青天白日夢了。”
“哦,你說起這個來,我倒想起前幾天的事。聽說這個孟梨麗已經在正源做起了一把手了。”周平馨口中的正源企業就是黃家最大的產業。
寫意點點頭,隨口問了句:“是嗎?”卻顯得不太吃驚。一直都覺得孟梨麗在任何場合都能隨心所地將分寸把握的那樣好,絕對不會是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弱人。
突然想起那麼一句話:“天下莫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
既然可以在短短數月就征服那個家族,看來當時能一下子得到黃世賢的歡心也非偶然。
人雖然弱,但是卻千萬不要小瞧。
“其實還是我們好,就一個平平淡淡的小白領,為了個翅膀也能樂半天。”隨即周平馨開始對碗裡的翅膀進行集中消滅。
“就你那還平平淡淡啊,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了。”寫意說著就筷子去夾菜,突然發現了盤子裡居然出現幾片鬱鬱蔥蔥的蔥花,不有些抓狂。
飯後,周平馨的丈夫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老婆接回家去,寫意只好一個人回公司拿東西。
剛走到厲氏大廈的門口,便見一群人正從裡面出來,規模很宏大。
為首的當然是厲擇良。
但是厲擇良並不是這群人中唯一的焦點,因為他邊還站了個男子。那人若單論五眉目並不如厲擇良那般淩厲俊朗,但是合在一起放在他的臉上卻又有另一種不凡。
男子穿著一件黑的立領,襯得更加地紅齒白。
寫意判斷這群人大概是才從會議室談判出來。
沒想到自己卻來得這麼不巧。厲擇良首先看見寫意,淡淡地盯了一眼,又將視線挪開。
寫意癟了癟,對他這種反複無常翻天覆地的態度早就習以為常。面對那麼大一堆穿得很正經的人,瞄了瞄自己全上下很上不得臺面的裝扮後,準備避人耳目地飛速背過去朝旁邊移,可惜已經來不及。
“寫意——”那個紅齒白的男人,有點驚訝地在遠住。
寫意背著他們,五皺在一起,裡詛咒了一番之後迅速地換了個表,才無可奈何地又轉過來,陪笑道:“詹先生,你好。”
3——6
這人便是曾經被吳委明稱為人中龍之一的詹東圳,B市東正集團的老板。
以前和吳委明共事時寫意發現他全上下優點多,但是評人的確實又很毒,不過他卻放過了詹東圳,只說他沒有厲擇良那麼老辣,顯然他對這人印象還不錯。
這男人的樣貌確實生得很好。
“你……”詹東圳遲疑了下。
也不知他究竟知不知道寫意在這裡上班。
“沈寫意小姐現在我們公司的律師。”厲擇良介紹。
不知道為何,只從上次車禍以後,厲擇良對的態度突然變得疏遠、冷淡了起來。
每逢看到寫意都是千篇一律的表,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傳染病上一樣。
公司裡本來因為上次的
“樓梯門”事件之後在傳他倆緋聞的大嫂小姐們,這回又紛紛猜測,“估計是厲先生又換口味了。”其原因是:男人對茶淡飯先有新鮮,吃多了以後,才發現原來還是山珍海味好吃些。
顯然,們將寫意納的不是山珍而是茶一類。
聽了厲擇良的說明之後,寫意在心裡地補充:並且是個不能過問公司大事,只會被分配去應付各類蒜皮之類瑣事的律師,
“哦。”詹東圳應道:“我們正好去吃飯,既然大家都認識,寫意就一起吧。”
吃飯……吃飯……又是吃飯。
老大,你要和我吃飯,其他時間約我好不好,反正你也來A城了。
——這是寫意非常想大聲對詹東圳說的話,可惜此刻只能吞了吞口水,將一席話淹沒在眾人詢問的眼神裡了。
“我吃過了,剛好回辦公室加會班。你們去吧。”說。
厲擇良沒有看,也沒有說話。
從他的臉本無法判斷這人腦殼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既然厲擇良沒發話,厲氏這邊沒有人敢附和。
詹東圳仿佛看出了眉目,笑著對厲擇良說:“厲總,讓你的律師給我一個面子吧。不然這麼多人見到我被漂亮小姐拒絕的話,我這臉可就丟大了。”
厲擇良後的小林瞄了詹東圳一眼,看這男人表面上文文弱弱,皮很白長得很文靜好說話的樣子,也夠聰明的,只要厲擇良一發話,那還能容寫意反抗。
“那就去坐坐吧。”果然,厲擇良直接就下了道聖旨。
於是,他們一起上了同一個車。
厲擇良和詹東圳坐一排,寫意和小林坐倆人對面。
和詹東圳四目相對,用腹語對話。
你拉著我去吃飯幹嘛?
詹東圳著綻放出一個很迷人的笑。
你不知道我很討厭這種場合嗎?
詹東圳還是繼續笑。
況且我老板最近看我很不順眼,我躲都來不及還要去吃飯。你還要他脅迫我去?
你小子有人嗎?
詹東圳繼續笑,同時側了側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厲擇良的方向。
電石火間,寫意倏地就明白了。他這麼興師眾地來厲氏要談什麼,寫意自然一目了然。
他也許是要在中間搭個橋,為他說些好話。
忽然就安靜下來,不再對詹東圳吹胡子瞪眼。
他和不是普通的朋友。對方有難不說赴湯蹈火,也力當傾囊相助。可是說的話,對厲擇良有作用嗎?
想到這裡,寫意不將視線挪到厲擇良臉上,卻發現他居然也在看,目若有若無。
寫意立刻收回目,腔中的心髒嗵嗵嗵地搗騰著,不知道剛才和詹東圳的一陣腹語有沒有被他識破。
“詹先生和沈律師認識?”厲擇良隨口問。
“我們是老鄉。”寫意說。
厲擇良
“哦”了一聲,又調頭看詹東圳。
詹東圳笑道:“我和寫意還有些淵源。如果厲總有興趣,一會酒桌上跟你聊。”
這回,厲擇良又
“哦”了一下,意味深長,隨後卻陪笑說:“如果涉及到沈律師私,我怕還是不聽為好。”
寫意分別瞧了兩人一眼,下了個定義:男的一旦假起來,真的很惡心。
吃飯的過程非常抑。被厲擇良分配在了一個角落,容不得搭半句腔。
房間裡除了詹東圳很多人在吸煙,當然以厲擇良這個煙槍為首。
很討厭煙味,更厭惡吸二手煙。
厲擇良旁邊的詹東圳還在一口一口地被厲氏的人番勸酒,臉越喝越慘白。
不有點擔心。他原本就是個煙酒不沾的人,但是一旦人在商場上有時候也不由己。
所以,寫意一直覺得詹東圳不適合做一個商人。
“那我適合做什麼?”以前他問。
“做個書呆子不錯。”為他的人生設計了書呆子這個職業。
反觀厲擇良,好像天生就是做這行的,個很強勢。
那些爾虞我詐的,呵,他最喜歡。
詹東圳是以一種低姿態來A市與厲氏談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