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冷哼一聲,說:「總督這話說得可不對。金銀歸我軍之手,那是我軍勇殺敵的結果。若安息大軍也想掠來金銀,可以各憑本事。再說,張將軍擊退了塞維魯,也是解了安息帝國的燃眉之急。我之所以侵亞尼亞王國腹地,也是為了迫亞尼亞援軍回撤。至於他們與克裡安德匯合,是他們做出的選擇,與我何乾?而且,我已經退還了那些黃金,總督還不滿足嗎?」
「你?!」阿爾達班氣得雙目圓睜,但卻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弗爾拉斯出言道:「可那三個行省即將納我安息帝國之中,為帝國的領土。亞尼亞王國也曾經是帝國的附庸,甚至東亞尼亞長期作為帝國的一個行省。你們涼國人劫掠而得的金銀,其實本就屬於我安息帝國!」
張合不屑地笑了,說:「將軍此言差矣!敘利亞、猶太、阿拉伯三個行省,在我未曾攻克之前,是公認的羅馬帝國的領土。亞尼亞王國,直到現在也是羅馬帝國的附屬國。我等劫掠這些地方,是削弱了羅馬帝國的實力,是為安息帝國好。將軍反而怪罪,豈有此理?」
弗爾拉斯無語凝噎,趙雲又肅然道:「再說了,要不是張將軍攻下三個行省,安息帝國有機會佔領它們嗎?我們涼國人辛辛苦苦幫助安息帝國開疆拓土,到頭來居然被將軍詰難,這是何道理?!」
兩人這一通反駁,讓在場的安息君臣,氣勢都了下去。他們這才稍微意識到,這場戰爭之所以安息帝國能取得戰果,大多都是涼軍兩衛的功勞。
不過,儘管如此,安息君臣們還是不想輕易放棄貪念。帕拉亞斯說:「就算如此,你們涼國人得到那麼多金銀財富,不分點給我安息帝國,這說得過去嗎?」
趙雲淡淡一笑道:「怎麼說不過去?我已經說了,我軍搜刮金銀,那全靠我軍將士的本事。安息大軍想要金銀,可以啊!去問羅馬人要去!他們還有很多行省,就等著安息大軍前去攻佔。而且其中很多行省,富庶程度也毫不輸於敘利亞行省。」
「這……」帕拉亞斯犯了難。
張合不憤地說:「你們安息人沒膽子去向敵人索要金銀,卻能拋下廉恥之心,勒索與你們同生共死的盟軍!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難道諸位就不怕天下各國恥笑嗎!」
這話一說出來,連沃吉斯五世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更別說他的將軍們,已然是麵有慚。
但是被張合和趙雲這一頓諷刺,而且也沒能從兩人手中搶來金銀,還是讓沃吉斯五世怒火中燒,惱怒不已。沃吉斯五世冷冷地說:「兩位將軍前來,還有其他事嗎?如果沒有,就請回吧!」
趙雲微微一拱手,說:「確實還有一事,要與皇帝商量。」
「何事?」
趙雲看了看沃吉斯五世那彷彿能滴出水的臉,巍然不懼地說:「我等認為,這場戰爭是時候該結束了。」
「什麼?!」
「豈有此理!」
趙雲的話一出,安息將軍們一片嘩然,人人皆怒視趙雲。
沃吉斯五世卻沒有輕易怒,他仍舊是強下心頭的怒氣,恨聲道:「趙將軍為何這麼想?」
趙雲道:「因為這場戰爭,安息帝國已經贏了,不是嗎?」
沃吉斯五世不屑一顧地冷哼一聲,說:「贏了?朕怎麼沒看出來,贏在哪裡?」
張合說道:「羅馬帝國直到目前為止,已經損失了至十幾個軍團,大約十萬的兵力。如此損失,已經是羅馬帝國的重創了。畢竟我聽聞,羅馬人在與北方日耳曼人的戰爭中,最嚴重的一次被伏擊,也不過才陣亡八萬人。能在戰場上殺傷羅馬軍團足足十萬人,安息帝國當然是贏了。」
沃吉斯五世一聽這話,本想說安息大軍的損失也接近十萬,來反駁張合。但他又覺得,這個實說出來,反而會招致涼國人的嘲笑,會讓涼國人認為安息人不堪一擊,所以才立即閉上了。
沃吉斯五世改口道:「可畢竟是羅馬軍團我安息帝國的領土。我安息帝國可沒能損傷到羅馬帝國的行省。」
趙雲道:「安息帝國不是還得到了敘利亞、猶太和阿拉伯三個行省的領土嗎?這三個行省,人口眾多,商貿活躍,麵積也十分寬闊。從羅馬帝國上割下這三個行省,安息帝國還不能算得上是贏得了這場戰爭嗎?」
沃吉斯五世又是無言以對,這也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張合說:「所以我等覺得,既然安息帝國已經取得戰爭的勝利,就當見好就收,適可而止。如若繼續與克裡安德打下去,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羅馬軍團很可能反敗為勝,到時候安息帝國可就得不償失了。」
趙雲也說:「況且再打下去,安息帝國就會一直被戰爭所拖垮。說白了,嶺西之戰給安息帝國帶來的創傷還沒養好,要是再與羅馬軍團打下去,安息帝國會怎麼樣,不用我說,想必皇帝也是知道的。」
對於張合和趙雲所說的話,沃吉斯五世、利斯烏斯、帕拉亞斯等人不是不知道。但他們仍然在猶豫著,仍然覺得可以再打敗克裡安德一場。
沃吉斯五世考慮了片刻,說:「兩位將軍所說,朕也知道。但朕的大軍仍舊十分充足,隻要兩位將軍大力支援,未嘗不可完全消滅掉克裡安德的軍團,取得完勝,甚至拿下亞尼亞王國。」
趙雲與張合這才明白,原來安息人之所以不願意放棄,是心裡還惦記著亞尼亞那塊土地。但如果真讓沃吉斯五世的設想實現,安息帝國佔領了亞尼亞如此廣闊的領土,勢必更為強大。而羅馬帝國卻損失了十萬軍團士兵,在短時間就很難再與安息帝國相爭。這樣,安息帝國的目就自然而然能再次放在東方,這是不符合涼國的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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