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六這麼說，趙麻子偏頭瞟了一眼正在掄刀賣的九爺，心頭也生了一疑。

「蔡六哥，咱們設法揭了那小白臉的麵，若那小白臉果真是個醜八怪，看他還如何在這大王鎮混。」

揭九爺麵這個法子，蔡六早就想過了。

「老趙，你說得輕巧，你有能力將那小白臉的麵揭下來嗎？」

想起五年前，挨的那一頓毒打，趙麻子頭皮發麻，「我沒有，但是我們可以請人做這件事。」

「請誰？」蔡六覺得不妥，「老趙，你別忘了，咱們以前請人鬥過那小白臉，咱們前前後後，可是請了三撥人去鬥那小白臉，結果又如何，三撥人都被那小白臉給揍趴了。」

因為這事兒，大王鎮的小混混都被九爺打怕了，最後，再沒人敢接趙麻子，蔡六的錢，去找九爺的晦氣，於是乎，九爺在這大王鎮順風順水當了五年屠夫。

「這次，咱們不在大王鎮找人。」趙麻子走去蔡六的攤，看了看四周無人，這才著嗓子，繼續往下說，「咱們上崇華縣找打手。」

「老趙，你認識崇華縣的小混混？」在大王鎮，蔡六，趙麻子還算有頭有臉的人，可是到了崇華縣，兩人屁都不是。

「不是小混混，是專乾打手活兒的練家子。」趙麻子將頭一搖，「蔡六哥，虎頭幫，你可聽說過？」

提到虎頭幫，蔡六臉驟變，「咋沒聽說過，這虎頭幫惡名昭彰，聽說連縣府都不敢管，老趙，你莫不是想請虎頭幫的人對付那小白臉？」

「沒錯。」趙麻子咬牙，眼神頗為毒辣，「那小白臉再厲害，也厲害不過虎頭幫的人。」

蔡六皺著眉頭，「請虎頭幫的人，那得花多銀子？」

如果傾家產，才能請來虎頭幫的人，他可不幹。

「使不了多銀子。」趙麻子拍保證，「蔡六哥，我悄悄與你說，我一個侄兒半年前了虎頭幫，現在是幫裡的一個小隊長，能與幫主說上幾句話，我讓我那侄兒去周旋一番，定使不了多銀子。」

「這還差不多。」蔡六這才點頭同意。

這二人的攤子冷冷清清，九爺那邊的生意卻火到。

「九爺，你若給奴家笑一個，奴家買你十斤豬。」

忽然間，一個大嗓門碾所有滴滴的聲音。

那聲音尤為凸出，眾人循聲去，見說話之人是一名膀大腰，圓臉龐的姑娘。

「喲，這不是棺材鋪的傻大姑嗎。」

一道滴滴帶著鄙夷的話響起，引得眾人鬨堂大笑。

「俺纔不傻。」

這大妞名喚鄭圓圓，是鎮上棺材鋪鄭掌櫃家的大閨，二十好幾的大姑娘了，至今卻沒婆去他家提過親。

「你不傻？你不傻怎麼會說剛才那句話，九爺可是咱們大王鎮的名人，怎麼可能給你這個傻大姑笑，簡直癡心妄想，不知所謂。」

一人罵完，另一人接過罵，「不是癡心妄想，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

「癩蛤蟆都比生得好看，若我生這樣，早尋棵歪脖子樹上吊了。」

「你們……你們太可惡了。」麵對眾人的恥笑，鄭圓圓氣得麵紅耳赤，「之心，人人有，你們能喜歡九爺，為啥俺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

「傻大妞，你竟然敢說喜歡九爺，九爺纔不喜歡你這隻癩蛤蟆。」

喜歡兩個字出口，頃刻功夫，鄭圓圓了眾矢之的。

「誰說的，爺覺得癩蛤蟆可。」見一群人圍著鄭圓圓，唾沫星子橫飛，九爺忽然開了口。

九爺開口，一群人頓時了啞，統統轉過來看著九爺，皆是一副見了鬼的表。

「九爺，你竟然幫一個醜八怪說話！」

「九爺，你怎麼能幫這個醜八怪！」

九爺一邊剃著上的骨頭，一邊掃了眾一眼，淡淡開口，「諸位，這大王鎮隻有一家棺材鋪，你們一口一個醜八怪，若讓鄭掌櫃知道，諸位家裡辦喪事，小心買不到棺材，鄭掌櫃疼兒，在這大王鎮，那可是出了名的。」

眾齊齊瞪向鄭圓圓，不敢再隨便辱罵。

「鄭姑娘，這是你的十斤豬。」九爺角一勾，將稱好的豬遞給鄭圓圓。

鄭圓圓盯著九爺角的笑容，忽然覺得一陣暈頭轉向，鼻孔裡發熱。

九爺竟然對笑了。

「鄭姑娘，十斤豬打過八折後，一共是四百文。」

九爺開口要錢，鄭圓圓這才晃過神來，開邊的鶯鶯燕燕，走到案板前，遞上四百文，「謝謝九爺。」

雖然醜，卻不笨，九爺之所以會笑，不過是為解圍。

「謝我做什麼，我笑一笑，輕輕鬆鬆便賺了四百文。」說話間，九爺眼角餘向了菜市口。

盯梢的兩名青衫男子麵鄙夷之，旋即從菜市離開，走時，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堂堂九王竟然做這等賣笑的勾當。

「九爺，人已經走了。」小福子退了碗回來，在九爺耳邊低聲耳語。

九爺將頭略點，旋即丟了剔刀，手，躺回了竹椅上，照常拿了團扇將臉遮擋。

「賣了，賣了，九爺家新鮮的豬今日打八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小福子接過活兒，扯開嗓門吆喝。

「九爺竟然看上了棺材鋪的鄭圓圓，我的心都碎了，不買了。」

「太傷心了，九爺這朵鮮花就這般在了鄭圓圓那塊牛糞上了。」

小福子剛吆喝完一，便見一群人哭哭啼啼的離開。

「九爺，您看上棺材鋪的鄭圓圓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小福子了腦袋，他不過剛離開片刻。

「這兩日，您惦記著那串，我還以為您看上了那賣串的姑娘呢，敢不是。」

九爺手一揮，遮臉用的團扇對著小福子麵門飛去，「再說一句，小心爺將你許配給棺材鋪的鄭圓圓。」

「九爺，小福子是太監。」

「太監怎麼了，太監與宮能對食。」

「小福子錯了。」小福子急忙閉，不敢再九爺那老虎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