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向後退了一步,有些犯怵,著頭皮道:“你,你可別在這說大話……”
還沒說完,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撲了一下,“哎呦!”大一聲,子向前摔倒,立即摔了個狗吃屎。
潘瀞瞇著眼睛笑道:“我從來不說大話,隻殺人。”
婦人口中鮮直湧,半響才抬起頭,艱難地看著潘瀞。潘瀞一派悠閑,瞇眼笑道:“你說,你想怎麽死?”
忽然,船尾撲通一聲,蘭衡扭頭一看,已經看不到剛才那個艄公了,江麵起一圈漣漪。
潘瀞並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道:“艙的,出來!”
一個衫襤褸的小姑娘從船艙爬了出來,瑟瑟發抖,滿臉淚痕。潘瀞看了一眼,噗次笑了一聲,“就這樣,還十五歲的黃花大閨?我看不像吧。怎麽著都得二十了吧?”
蘭衡細看了看,覺得潘瀞說的有些誇張了,這個小姐姐頂多十八歲,看著瘦骨嶙峋的,臉頰上、手臂上都是青紫的瘀傷。
蘭衡有些心,晃了晃潘瀞的胳膊,“別殺。”
那婦人口中鮮直湧,費勁跪在地上,扣頭不止,“大爺,您放過我吧,我將這閨送給您……”
潘瀞嗬嗬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蘭衡在場,他怕婦人說出什麽難堪的話,立即打斷了,“我現在很生氣,你和你兒,都得死。當然了,你男人也活不了。”
那小姑娘忽然道:“公子,我求你放了我娘!我知道公子本就看不上我,我願意做牛做馬服侍公子,你如果想要我的這條賤命,拿……拿去好了,我隻求……求你放了……”
潘瀞瞇起眼睛,玩味笑道:“真的是你娘?”
小姑娘滿臉淒然,轉頭看了婦人一眼,點頭,“是我娘。”
潘瀞隨手拿起一個竹竿,在那婦人的臉頰上拍了拍,那婦人忽然大一聲,向潘瀞撲過去,口中道:“快走!”
這聲“快走!”顯然不是說給潘瀞聽的,是說給那小姑娘聽的,小姑娘卻並不跳水,而是慌忙上前想要攔住娘。
潘瀞一腳踢過去,將想要撲上前來的婦人踢翻出去。婦人半個子落水中,眼前就要下去,小姑娘大了一聲,撲過去抓住婦人的手,將拖了上來。
抱住那婦人,哭道:“娘,娘,你這是幹什麽啊……”
那婦人早已不複先前的頤指氣使,氣勢全無,臉煞白地躺在兒的懷中,口中沫子直向外湧,一臉懊惱道:“你怎麽不走!走啊!走啊!”
小姑娘哭道:“娘,我早就不想活了,我不活了吧,我們一起死吧。”
婦人滿臉淒然,咳了一會,苦笑道:“都是娘不好,你爹那個混蛋,沒把他給殺了,咱們娘倆倒是先死了,真是……咳咳……”
婦人說不出話來,吐出的全是水。
潘瀞靜靜地坐在那,無於衷。蘭衡在旁邊急了,扯著潘瀞的袖子道:“你快救救啊!”
潘瀞冷哼了一聲,“我隻會殺人,不會救人。”
蘭衡皺眉,“你怎麽這麽狠心?”說著就要自己上前去救,卻被潘瀞一把拉住,他對那婦人喝道:“要死就死,廢話這麽多!”
婦人忽然狠狠推開兒,又是撲通一聲,摔水中,在清澈的江水中暈開一團霧。
蘭衡一把捂住了眼睛,有點想吐。隻聽一聲歇斯底裏的大從那小姑娘口中傳來,蘭衡心中猛地一沉,想到小姑娘可能要跳江,連忙放開手,衝過去想要拉住。
然而潘瀞還是死死地抓著蘭衡的手不放。小姑娘跳下了船,很快在湍急的江水中不見了。
蘭衡急道:“快去救人!快去救人啊!”
潘瀞問:“真要我救?”
蘭衡點頭,乞求道:“那個小姐姐是可憐人,你不要讓死了啊!”
潘瀞不說話,靜靜地看著,蘭衡急紅了眼眶,“你不去救人,我再也不理你!”
潘瀞嗤笑了一聲,“你娘就喜歡用這句話威脅我,很有用嗎?”
雖然,卻還是放開了蘭衡的手,蘭衡跑到船板邊上,探著頭往水中看。潘瀞忽然起,一手摟起蘭衡,跳了江中。
蘭衡不會水,喝了好幾口水,隻覺得水下的世界一片混沌,眼前還有咕咕嚕嚕的水泡在向上麵冒。
幾乎快暈厥了,才重新冒出水麵,被潘瀞拎上船板的時候,才看見他的另一隻手中拎著之前落水的小姑娘。
潘瀞一邊將那小姑娘在船板上隨意一扔,一邊溫地在蘭衡的背上拍了幾下,“沒事吧?”
蘭衡對他對小姑娘的暴態度實在不滿,沒好氣道:“暈過去了,你怎麽還扔?”
潘瀞嗤笑道:“我已經破例救了,還指我能對多好?再說了,江上生活的子不會水,說出來不是笑話嗎?”
蘭衡一愣,看向那小姑娘,心中浮出疑雲。
那小姑娘咳嗽了幾聲,吐出幾口水,悠悠醒了過來。潘瀞看向,淡聲道:“你倒是個烈子,卻如何被你那無無義的爹娘著做了齷鹺勾當,說來聽聽。”
小姑娘爬起來,垂淚道:“回公子,我娘是被的,一個婦道人家,自從嫁了我爹,就被在這船上接待過江的船客……年齡大了,賺不了錢了,我爹就開始我,我如果不從……是……會被打死的,我娘沒辦法啊,沒辦法……”
自始自從,潘瀞的臉上都沒有半點憐憫,隻是淡淡地嘲諷,“這麽說,你爹也不是個東西。”
小姑娘垂淚不語,潘瀞冷笑問:“你娘要留下我邊的這個小丫頭,是要來用頂替你嗎?”
小姑娘臉一僵,咬牙不語。
潘瀞轉頭看向蘭衡,“你看,人家想要拿你當替代,你卻好心地救命?”
蘭衡心中微涼,不說話了。潘瀞嗤道:“有什麽好可憐的,又不是什麽好人,賤命一條,值得你救嗎?”
說罷,順手就要給出一掌結束那小姑娘的命。
蘭衡忽然抱住他的手,“你……你還是放了吧。”
潘瀞挑起眉,歎道:“宋修臣教你仁義禮智信,竟沒有教你別的?對付惡人,心可不行。”
蘭衡道:“不是惡人,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是想拿你當替代的可憐人嗎?蘭衡,你知道為什麽可憐嗎?”
蘭衡不語,心中在天人戰。潘瀞看著那小姑娘,冷笑道:“因為擅於偽裝。”
話音剛落,那垂頭不語的小姑娘眼中忽然出一毒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