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熠此言實在出乎宋普意料,他懵了好一會兒, 也終于想起來林雪應當是這個世界的主, 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問:“陛下怎會給恭王和林雪賜婚?”
澹臺熠冷哼一聲, 道:“孤為何不能給他們賜婚?難不孤賜婚, 還讓宋卿失了不?”
宋普哽了一下, 心想你知不知道直接把男主都湊了一對??這作實在太了,即使過去了好一會兒, 宋普也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真的完全沒想到還有這個作, 不知為何, 心里竟還喜聞樂見的,“……臣怎會失?林雪容貌漂亮, 家世又好,與恭王實乃天作之合!”
澹臺熠聽得出他是真心實意的贊同這門親事, 驚訝地看著他,“宋卿當真如此覺得?”
宋普不知他為何會這麼說,他點了點頭,真誠地道:“臣當然是認真的,只是陛下突然做此決定, 未曾知會恭王,恭王恐怕會心生不滿。”
澹臺熠道:“宋卿何必裝蒜, 孤與恭王不和, 宋卿又不是不知, 且恭王對孤有不滿也能耐孤何?”
說到此,語氣又涼涼地道:“宋卿忘記昨天醉酒后說了什麼話了嗎?”
宋普噤聲,過了一會兒,不見澹臺熠開口,才小心翼翼地道:“臣說了什麼話了嗎?”
澹臺熠道:“宋卿果然忘了,宋卿每次醉酒,孤都是大開眼界。”
說罷,還對宋普出了一個皮笑不笑的表。
這個表他可謂是做到了髓,當真能把人渾汗都給笑直了,宋普難免哆嗦了一下,才道:“陛下此話何意?難不臣又冒犯了陛下?”
澹臺熠淡淡道:“宋卿喊了那林雪雪娘,還喊卿卿,昨天宋卿醉的一塌糊涂,孤也沒問出什麼來,現在宋卿可以回答孤,你和那林雪到底什麼關系,若敢有一言欺騙了孤,孤就要你好看。”
其實昨天回來的時候,就讓人去查了,知道林雪之前一直在江南,數月前才來燕京,與宋卿那當真是一點集都無,但宋卿喝醉了,那樣一副稔的樣子,也著實可疑。
澹臺熠的目還是很有迫的,宋普被他那一雙眼睛盯著,頭皮都有些發麻了,他聽他這麼說,也知道自己口無遮攔,說了些可有可無的廢話,他臉上出了點笑來,對澹臺熠道:”陛下誤會了,臣之前不是做過一樣甜點嗎?就雪人,它原名便做雪娘,臣看陛下的廚已經做的比臣好了,便沒有再做過給陛下吃,但臣記得陛下原先不是喜歡吃的嗎?”
說到這個,澹臺熠想起來了,“宋卿說的便是那小小的糯米團子?”
宋普道:“對啊,林雪的名字剛好合了臣做的吃食,臣只是覺得有些親切而已。”
澹臺熠涼涼地道:“宋卿覺得親切便能喊人卿卿,那宋卿怎不喊孤夫君?”
宋普:“……”
他還未說話,澹臺熠便被自己惡心到了,揮揮手道:“不行,宋卿不能喊孤為夫君。”
他這樣,宋普反而笑了,存著點惡趣味喚道:“夫君——”
宋普只覺得臉皮還算厚,但真聽到自己把這個詞說出口后,也覺得有些恥,逗澹臺熠不,還把自己給整臉紅了。
澹臺熠被雷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宋卿莫要喊孤夫君,還是喊孤的字吧,孤表字為元煜,宋卿喊孤元煜便可。”
宋普有些磨磨蹭蹭的問:“臣真能喊陛下表字嗎?”
澹臺熠道:“說宋卿膽大包天,宋卿這會兒又小心謹慎了。”
他目落到了宋普的角,臉上忽然出了一個笑來,“宋卿可還疼?”
宋普愣愣地看著他,“陛下此話何意?”
澹臺熠道:“孤問你現在可還疼?”
他出手,住了宋普的下,手指輕輕地挲了一下宋普的角,“孤的藥還是要比宋卿家里的那些要好上一些,只是一晚上,宋卿的角便好了許多,相信不出一天,宋卿傷勢便和愈合。”
宋普之前來的匆忙,生怕來晚一步,又讓澹臺熠辦壞了事,也沒太注意角的傷,隨便涂了點澹臺熠送的藥便出了門,這會兒危機解除,他倒是想起了上的傷,他心里疑,忍不住問:“陛下可知臣這傷勢從何而來?”
澹臺熠金眸微微瞇起,盯著他,不說話。
宋普也著他,催促地喊了一聲,“陛下?”
澹臺熠道:“孤發現宋卿總是奉違,孤讓你喊孤元煜,宋卿也不喊。”
宋普正要解釋,又聽澹臺熠接道:“孤讓宋卿放藥玉,宋卿也不放,還欺騙孤,孤倒是不知道宋卿何時來的膽子,若不是宋卿醉后對孤坦白,孤還真能被宋卿瞞在鼓里。宋卿真以為孤不敢治你麼?”
宋普沒想到他醉酒后還會揭自己的底,頓時一驚,又尷尬又慌張,臉頓時都漲紅了,“……臣醉酒后說的話都不能當真,臣放了——”
澹臺熠道:“還撒謊?!”
“……”宋普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嚇到了,沉默了一會兒,頭頂著澹臺熠視的目,實在有些頂不住了,才磕著承認:“臣……臣是沒放,臣也是害怕……是臣錯了,請陛下恕罪!”
澹臺熠語氣又和了下來,對宋普道:“孤本來也怒不可遏,但宋卿的誠意孤也看到了,宋卿用這張伺候孤,伺候的十分賣力,孤也就不予計較了。”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宋普懵了一下,心懷僥幸地問:“陛下說的用……是何意?”
澹臺熠挑眉,道:“孤忘了宋卿不記得了,孤換種說法,那便是宋卿替孤品了簫。”
品簫品簫品簫……這兩個字在宋普腦海里循環播放了起來。
他的文學素養也還沒到他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的地步,他大腦空白了一瞬間,臉頓時漲紅了起來。
這于他而言,尺度未免太大了,他是聽,都覺得恥得不行,他竟然真的能做出那種事?對一個男人的……
宋普捂住了。
澹臺熠見他臉頰通紅,眸帶上了幾分意,也回憶起了昨天的事,臉頰也熱了起來,不過面上嚴肅又語重心長地道:“孤雖不計較,但宋卿騙了孤也是鐵一般的事實,宋卿因為害怕便一直逃避,孤實在看不出你的真心,若再如此,孤便要對宋卿失至極了。”
宋普對此也心虛過,此時聽他這麼說,便也沒敢再說什麼,只低聲道:“臣……臣盡力而為……”
澹臺熠道:“盡力而為?孤再給宋卿一個機會,宋卿重新給孤一個承諾。”
宋普咬了咬牙,道:“臣……臣會放的,不會、不會再欺騙陛下。”
他也委實沒想過澹臺熠知道他騙了他,事還能那麼輕輕揭過,不對,也不算輕輕揭過,他竟還給澹臺熠口了,或許是看在這個的面子上,澹臺熠才不計較。
只是這樣的話,他也的確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
他們這段關系要進行下去,那種事是必不可的,但他不想,澹臺熠也不想,恐怕早晚都要鬧起來,真到那個場面,又何必呢?
澹臺熠待他已經不薄了,他什麼都沒做,也的確說不過去,在一段關系里,人總是要有犧牲的,他明明也都知道的,就是心懷僥幸,才到了如此地步。
宋普心里做好了決斷,再次誠懇地道:“臣……臣今日回去便放。”
澹臺熠說:“孤要檢閱。”
宋普臉頰漲紅了,向澹臺熠的眼神都帶著恥,“陛下,此事不可!”
澹臺熠道:“宋卿騙孤騙了多次,孤不檢閱,又豈能知道宋卿放了沒放?”
“臣這次不敢再欺瞞陛下——”
澹臺熠打斷他道:“宋卿有過無數先例,孤不信。”
靠!
他真的不能再喝酒了!
他當初就應該想到對澹臺熠撒謊遲早會有翻車的一天,他怎麼就還敢薅老虎屁呢!
宋普腸子都悔青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也因為撒謊理虧,本沒臉對澹臺熠炮讓他放棄這個想法,事開始朝著他不可預料的方向策馬奔騰而去。
宋普回到家,打開柜子,拿出了那一盒藥玉,那最大的一支澹臺熠還說是他的size,不免又裂開了。
這可真是把長劍,循環漸進個十年,他都不可能容納進去啊!
他閉了閉眼,手拿出了那最小的一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