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出宮的時候, 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他在澹臺熠手里……他在他手里, 竟然崩潰那個樣子!
那種事, 竟那麼容易人失去理智, 宋普腦海里浮現出自己在澹臺熠懷里崩潰得又哭又的樣子, 又裂開了一次。
完了完了, 他是再也回不去當初那個清純的自己了。
還在念大學的時候,室友去做過檢查,回來分經驗,很不要臉的說搞到醫生崩潰,他嚴重懷疑夸張化了, 如今……他終于明白了,真他媽有這回事!!!真的能后邊沖啊!!
宋普回到家的時候,都還是心神恍惚的,宋國公來找他說事,見他如此恍惚, 眉都忍不住蹙了起來, 他正要說些什麼話的時候,又眼尖地發現兒子上的服和出門的時候并不一致, 而他又是剛回來,不至于馬上換了一服。
宋國公忍不住拍了拍桌子,低聲道:“阿普!爹與你說話,你在發什麼呆?!”
宋普稍稍回了點神, 漫不經心地問:“爹你再說一次, 我沒有聽到。”
宋國公問他:“你做什麼換了服?”
宋普一頓, 心虛地看了宋國公一眼。
他上的服都被澹臺熠那大力怪給撕爛了,因而穿的是澹臺熠給他準備的服,很明顯是澹臺熠的舊,舊到穿在他上竟是剛剛好,可見應當是澹臺熠十幾歲穿的服。
但澹臺熠那鮮亮的穿喜好想來就是從小開始的,因而宋普上這一用金線繡滿了繁花異草的錦便顯得格外華,但明顯不是宋普本喜好的風格,畢竟他為人比較低調,不太喜歡浮夸的服,不過上這件服,他竟也穿的很好看,很有那麼幾分貴公子的味道。
宋國公初始還未注意,只覺得兒子今日看上去要耀眼不,如今發現是服的問題,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是幾眼,便認出了這件服風格的主人,他遲疑著開口,又道:“這是陛下的服?”
宋普含糊地說:“我在宮里弄臟了服,陛下賞我的。”
宋國公未曾起疑,只慨道:“陛下對你當真沒有二話,你可要好好伺候陛下。說起來陛下如今的脾氣也好了許多,朝堂之上有黨系之爭也實屬正常,帝王一道講究的是馭人與制衡,陛下先前不就投人進黑牢,著實欠考慮,如今也會些彎彎繞繞以制衡朝堂,隔山打虎,借力打力,委實妙,已有幾分先帝的風采。”
宋普驚了,這是他認識的狗皇帝??
聽起來怎麼這麼陌生呢?
宋普追問:“爹,你繼續說,這些我都還不知道。”
宋普的彩虹屁功底恐怕都是宋國公傳的,宋國公說到這個可就來勁了,“你祖父當年是陛下的老師,當初就與我說陛下思想過于極端,若是不喜,便要斬草除,然而帝王一道,這些陛下若要做,肯定也是能做的,只是他不想,因而便白白浪費了三年,但這會兒浪子回頭,卻是做的比當年表現出來的還要好上許多。你也知當今朝堂里有林趙韓魏東升五世家,朝堂之上除了有爵位功勛之人,其余臣子幾乎都是五世家之人,黨派勾結陷害之事也還是常有,而林家作為五家之首,所作所為著實……”
他不知如何與宋普說,因而只晦地提到了一點。
但宋普懂了,林系黨派之人很諫言頂撞澹臺熠,以換取名,抬高了林家的價和名,以至于傳出了林家專出品行高潔之人,而澹臺熠兇名遠播,又頻繁投人進黑牢,名聲自然越發不堪。
當然,澹臺熠也確實兇殘,這點暫時洗不了,但林系黨派的人以此來換取名之舉,也著實險,而這些日子,澹臺熠卻一改兇殘的作風,當真一副明君的做派,不僅重用了諫言之人,還親筆寫了個罪己詔,以示自己會改過自新。
這點宋國公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夢幻,像是在做夢一樣。
宋普聽呆了,“爹,你確定陛下寫的真的罪己詔???”
他不知道此事也很正常,一他來返于皇宮和宋家,并非朝堂之人,二來和澹臺熠在一起,也都是黏黏糊糊小的姿態,澹臺熠幾乎不和他說朝堂上的事,因而竟完全不知道澹臺熠做到了何種程度。
宋國公道:“我還會騙你?不過陛下不理朝政一事說到底也并非大罪,因而陛下寫的罪己詔雖不不痛,但表明態度已是足夠。罪己詔一出,再想借陛下之手滋事,那投黑牢都是輕的。”
罪己詔這東西,有時候比直接殺人能獲得更大的政治效益,一旦能考慮到如何做能使政治效益最大化,那這個皇帝的形象便已經初見雛形了。
這一個舉,也挽救了他的名聲,人的心理那是千古都逃不同一個道理,一個壞人突然做了好事,便會使所有人稱贊不已,但若一個好人做錯了一件壞事,那便會顛覆他先前所有的名。
而澹臺熠便是前者,這便是他與朝堂之上那些臣子關系看似緩解的原因。
宋普只聽澹臺熠說今日未有人氣他,卻不知其中還有這個緣故。
他不免更心虛慚愧,他對澹臺熠,是不是太漠不關心了?
澹臺熠的本更直接的理問題,比起迂回,更喜歡涂一時之快,這些宋普都是明白的,澹臺熠為了立他為后,能做到這種地步,他究竟還在懷疑什麼?
而這邊宋國公未曾停下,還在吹噓澹臺熠,“陛下所做的還不止如此,他重新上朝后,頒布了幾條法令,一是減賦稅,二是大赦,我就說陛下真要當個好皇帝,那也是手到擒來,民以食為天,減賦稅是利于民,陛下此舉又博得了百姓的好,著實妙!而大赦,雖突然,但也給了那些被投黑牢的臣子一個機會,那些臣子豈能不恩戴德?”
宋國公將澹臺熠都吹出花來了,殊不知自己此舉是將自己兒子往皇帝那邊踹了過去。
至宋普聽了宋國公這些話,那心底是稀里嘩啦的。
差點就想沖進皇宮對澹臺熠說,我不怕疼了,來就來!
當然這也是一瞬間的想法,剛剛冒頭,便被宋普強行按了下去,歸,但直接做那種事也是不可能的。
尺寸本就不匹配啊!
宋普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繼續將那藥玉放進去了。
那藥玉用的便是暖玉,進去之后便會染上溫度,變得很溫暖,用久了似乎周遭都會變,總會有些落,覺一點都不好。
只是聽宋國公講了這麼多,宋普都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麼,都實在是說不過去。
再見到澹臺熠,他便格外主地出手,拉住了澹臺熠的袖子,吭吭哧哧地說:“陛下……讓臣來伺候陛下吧。”
澹臺熠金眸湛湛,卻還是保持了他那端莊矜持地道:“宋卿莫要孟浪,孤還要批閱奏疏,做個比先帝還要英明的皇帝,然后娶宋卿為后。”
宋普一聽,那心里的慚愧簡直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啊,也顧不上恥,故作地道:“陛下,臣在你面前,你還看得進去奏疏?”
這話說到澹臺熠心坎里去了,有宋卿在,親親抱抱都嫌時間不夠,哪里還有心思批閱什麼鬼奏疏,但他可是賢明的皇帝,斷斷不是那種急的人,聽到宋普說,冷哼一聲,又做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表,對宋普道:“孤又豈是那種眼里只有宋卿之人?現在孤眼里只有奏疏!只有這梁國江山!”
宋普:“……”
臥槽了,還跟他裝呢!
宋普忍不住笑了起來,主地跪了下來,朝澹臺熠去了魔爪。
澹臺熠眼睛一瞇,里道:“宋卿放肆!宋卿怎敢在養心殿做出這種孟浪之舉?”
宋普氣笑了,還當他多正經,結果都紅舉了!
用這種紅舉的樣子和他說這種話,他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狗皇帝臉皮厚的時候,也是真的厚。
宋普對此是服氣的,只是現在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深呼吸了幾番,對澹臺熠笑了起來,輕聲道:“陛下為江山社稷如此勞累,臣也不知能為陛下做些什麼,只好伺候陛下,以解陛下疲乏,再者,陛下昨天教會了臣很多,臣需禮尚往來。”
說罷,就以舍生取義之姿垂下了腦袋。
澹臺熠薅住了宋普的頭發,口劇烈起伏了幾下,才道:“宋卿如此有心,孤便不攔著宋卿伺候孤了。”
說罷,他挪了挪位置,開始心安理得的接宋普的伺候。
只是又難免想,醉酒后的宋卿和清醒的宋卿,難免還是有很大的差別,他之前是浪費了多時間啊!
澹臺熠想到此,又不免生出些痛心疾首一般的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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