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憶會讓我有點難過，蕭逸寒，你相信我，我很愿意和你分我的過往。”

和自己的伴分自己的曾經，這明明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是楚小嫻的曾經太沉重了，楚小嫻不確定在分的時候會覺得快樂，也不確定蕭逸寒在聽了之后是否會覺得快樂。

很多次，在蕭家老宅的門前那個秋千架上，蕭逸寒總是會和楚小嫻提到那個已經離世了的蕭老先生。蕭逸寒總是說起自己的年趣事，那些事里多半都會出現蕭老夫人和蕭老先生的影。

不得不說，蕭逸寒有一個很好的年。

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蕭逸寒終于明白了楚小嫻為什麼怎麼也不肯和他說以前的事。然后，蕭逸寒很憐惜地蹭了蹭楚小嫻的額發，輕聲安。

在和的暖黃燈下，蕭逸寒的嗓音就像是汲取了燈里的暖意一樣，悄然流進楚小嫻的心底，然后使得楚小嫻全都暖烘烘的，“小嫻，你現在不想說就不說了，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個明天，總有一天你會愿意和我說的。

我母親在我小時候總和我說，快樂的事分快樂會變大，痛楚的事分痛楚會小。傾訴煩惱是人之間很平常的事，小嫻，我期待有朝一日你可以把不高興的事也告訴我，報喜不報憂是個很讓人心煩的做法，嗯？”

報喜不報憂是個很讓人心煩的做法！楚小嫻無比同意這句話，然后，像是從蕭逸寒哪里得到了勇氣，楚小嫻輕咳了一聲，繼而將自己那些封存的記憶一一袒。

“蕭逸寒，我曾經差一點就要死了。”

蕭逸寒怎麼也沒想到楚家的姑娘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把蕭逸寒給嚇得夠嗆。還沒等蕭逸寒問個什麼所以然，楚小嫻就接著娓娓敘述那一個有霧霾的下午。

“差一點就死了，那時候還懷了楚嘉和楚志，真的，那個月份的海水可冷了。為了躲避追我的人，然后我就撲通一聲跳進了海里。剛剛我就有夢見那片海，然后我夢見水怪一直拖著我，不讓我上岸。

我心里很急，所以就哭了。你剛剛看見我在哭，是因為我夢里有水怪要抓我。你知道的，楚小嫻其實是個膽小鬼。”

不只是這樣，可是單單這一件事就讓楚小嫻覺得難過，所以還是決定不要把夢境其他的部分給說出來好了。正如蕭逸寒所言，他們還有很多很多個明天，悲傷的事分批次來講才更容易消化呢。

“嗯，楚小嫻的確是個膽小鬼。”

蕭逸寒的聲音的，聽起來就覺像是才結形狀的蘋果里面的蘋果籽，苦苦，讓人聽著心酸，“要是當時楚小嫻再勇敢一點就好了，不因為蕭逸寒那個混蛋沒有接到的電話就放棄向他求助，要是楚小嫻再勇敢一點，在醫院的那個拐角沒有跑掉，然后一逃就是五年。”

明明有那麼多的機會，可是楚小嫻都退了，然后六年之后，楚小嫻才來告訴蕭逸寒說，蕭逸寒，我差一點就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蕭逸寒接著道：“可是這一切都是蕭逸寒那個混蛋的錯。要是他當時對楚小嫻好一點，要是他告訴楚小嫻說你可以找我幫忙那句話的時候語氣再溫一點，那樣楚小嫻肯定就不會不好意思，也不會害怕向他求助了。”

五年前的蕭逸寒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自己差錯救下的人，在五年之后竟然會躺在他的床上，然后為他的蕭太太。

要是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蕭逸寒就不會在把名片丟給楚小嫻的時候冷著個臉，兇的。那個時候楚小嫻還在住院呢，時隔多年，楚小嫻在病床上接過蕭逸寒遞過去名片時候的神倏然就那麼浮現在了蕭逸寒的腦海。

茫然無措，臉蒼白。楚小嫻就那麼穿著一藍條紋的病房，呆呆地坐在床上。

“嗯。”楚小嫻鄭重其事地回答，當年的蕭逸寒真真是兇極了，面冷冽，角繃，當時在醫院接過蕭逸寒遞過來的名片的時候，蕭逸寒的神比他邊保鏢的神還嚴肅凜然。

“可是我沒死，蕭逸寒，你看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麼。”楚小嫻對此不以為意，那都是曾經的事了，所以不知道蕭逸寒這樣傷心，“之后我被人救了，救我的那個大叔他有一艘船，然后他在捕魚期就送著我出了a市，然后我買了黃牛票出國了。”

想到這，楚小嫻不為自己當年的智商著急，“那個黃牛還坑了我小幾千呢，我當時可真是氣壞了。”

本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的蕭逸寒在想起來什麼事之后即刻又收了臉，他怔怔地看著楚小嫻，頗為疑地問道，“楚小嫻，你為什麼被人追？”

為什麼被人追？這件事可就說來話長了，起碼得從鄭詩雅是如何進楚家開始講起。但是現在三更半夜的，明天還得上班呢，楚小嫻已經沒了力再講下去。

然后，楚小嫻就尤為自然地在蕭逸寒的懷里撒起來了，“蕭逸寒，人家困了……下次吧，下次再說嘛……”

楚小嫻止不住地往蕭逸寒的懷里蹭。蕭逸寒的懷對楚小嫻來說實在是太暖和了，再然后，楚小嫻就被蕭逸寒給抱著不得彈，再再然后，蕭逸寒很是惡狠狠地低聲喝了一句，“楚小嫻不許。”

說好了在結婚之前不會的，蕭逸寒可不想在未來的蕭太太面前丟了著臉。更何況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點，蕭逸寒在網絡上搜索關于技巧的時候，網頁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寫著，孩子最討厭男生說了又做不到了。

言而無信是大忌，是減分項，蕭逸寒記得牢牢的。

“蕭逸寒，要不我們出席那場訂婚宴吧……”半夢半醒之間，楚小嫻將自己醞釀了一天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蕭逸寒微楞，然后點頭。

“你想去那我們就一起去。”

“嗯……”含糊地應了一句，楚小嫻就慢慢悠悠地闔上了眼，只是這一夜，蕭逸寒幾近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