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滿腦子黃廢料的家伙，于是林飛然略尷尬地把舒展開了，沉穩道：“喔。”

“脖子上的是百勞。”顧凱風的聲線幾乎有些冷漠，手的溫度卻是火熱的，那只手在林飛然肩膀與頸部來來回回地挲了好一會兒，出來后又牽過了林飛然的手，雙手分別在那兩截細白的手腕上按著，低聲道，“這是關，也能緩解疲勞，以后你也幫我按。”

林飛然臉都紅了，上卻正直地回應道：“好，記住了。”

顧凱風按了一會兒，仗著他們坐最后一排后面沒有人，又把手順著林飛然制服外套的下擺鉆進去，指尖挑開，隔著薄薄一層襯衫布料在林飛然后腰上，曖昧地著，片刻前的腔調消失無蹤，語氣輕佻道：“這是腰眼，舒服嗎？”說著，那手指沖破腰帶的阻礙，直往林飛然子里鉆。林飛然毫無防備，被他得了手，顧凱風把指尖搭在林飛然邊緣上，非常不要臉地問林飛然：“這再往下是什麼來著？”

林飛然瞬間明白過來他什麼意思，腦子里嗡地一聲，回手隔著服按住顧凱風不老實的爪子，毫無氣勢地瞪著顧凱風：“拿出去。”

顧凱風輕輕笑了一聲，馬上聽話地把手出來，坦白道：“我其實就是想你。”

林飛然咬牙：“我就知道！”

什麼這那的，純扯淡呢！

顧凱風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這不遲早的事兒嗎，我就是先認認門。”

這可以說是特別的厚無恥了！

“我都聽不懂你說什麼。”林飛然翻開下節課可能要講的習題集，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腦袋里卻全是將來顧凱風和自己那啥的場景。

太可怕了臥槽，想想就疼！多對gay的那啥方式有一些了解的林飛然憂心忡忡地想著，等我年了是不是就得告別各種辣味的食了？

“聽不懂你還害什麼？”顧凱風不依不饒，了林飛然的屁。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害？”林飛然面紅耳赤地把自己的椅子挪到過道，椅子兒和地面發出吱的一聲，非常尖銳，功吸引了全班同學的視線……

和顧凱風這種流氓談的時候必須隨時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離！

顧凱風吸氣這件事因為兩人關系的確定而變得更加容易了，反正自己男朋友，想怎麼就怎麼，渾然不知自己在作死的林飛然吸氣吸得愈發肆無忌憚。不過練習見鬼的事他也沒耽誤，這幾天他仍然每天都會開一會兒眼，可能是運氣好，他得到眼以來一直沒見過心懷惡意的鬼，鬼們都只是長得嚇人而已，所以見的次數越多就越淡定。

林飛然還記得那次回祖屋看爺爺時爺爺說的話——讓自己真的強大起來才是正途，那個氣重的人又不可能護你一輩子。

……現在想想看，爺爺這句話簡直就是個巨大的flag！

林飛然倒不是擔心顧凱風以后會變心分手導致自己吸不到氣什麼的，而是經過了小鬼事件之后，他是真的想用眼為這些逝者做一點事了，而不怕鬼則是一切的前提。這幾天林飛然開著眼的時候看見過小鬼好幾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小鬼的影好像比之前更縹緲，更明了，林飛然懷疑這可能是小鬼的執念越來越淺，快要往生了的緣故。

這天是周六，下午第二節 課下課，林飛然把確定關系后每天都被得死去活來的顧凱風領出教室，帶他走到一樓的育用品倉庫前，左看右看確定沒人注意，便把門推開一條小，拉著顧凱風飛快鉆進去然后用后背抵住門。

據數學科代表的可靠線報，下面兩節自習課數學老師要來突擊測試，而且是會判分排名的那種。

……我就是為了多吸點氣，下兩節課考試好集中注意力，真的。

……顧凱風上節課上黑板做題的樣子真特麼帥，做得又快字又好看連走路姿勢都那麼瀟灑，想親他。

——林飛然腦海中的傲小人兒和萌小人兒廝殺得不可開！

林飛然稍稍抬起頭，那雙黑亮的眼睛與顧凱風對視了片刻。

“這里不會有人進來吧？”林飛然搔了搔鼻尖，眼著別，小聲道。

話音未落，顧凱風已經一手撐著門，一手著林飛然的臉，低頭吻了下去，林飛然乖順地張開瓣迎合著，水氣氤氳的眼睛半開半合，嗓子眼里流瀉出一兩聲微弱的輕哼，顧凱風不了這聲音，抬手扯松了他的領帶，解開兩顆襯衫扣子，在林飛然漂亮的鎖骨上種了幾顆草莓。

“快上課了……行了，下節考數學呢……”吸飽了氣的林小妖把顧凱風推遠了一些。

顧凱風著氣直起，把林飛然的襯衫扣子一顆顆扣了回去，又把那條小領帶系了，一雙狼似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剛剛留下吻痕的地方，手指點了點道：“只有我能看見。”

林飛然老實地點點頭：“當然了，給別人看我找死呢。”

顧凱風的獨占得到充分滿足，片刻前求不滿的表舒緩了些，角翹著，了林飛然的頭：“走，回教室。”

林飛然仿佛看到一只大狼狗慢悠悠地搖了搖尾。

數學測驗結束，學生們又迎來了好的周末，兩人去寢室收拾了東西便一起往校門外走，林飛然興致地提議著等一下去什麼地方玩，顧凱風單肩背著書包，兩手在口袋里溫地看著他，林飛然說什麼他都跟著點頭。

“我個車。”走到校門口時，顧凱風把手進書包手機，了一會兒沒到，他又把自己全上下的口袋翻了一遍，無奈道，“可能落寢室了，我取一下。”

語畢，顧凱風轉朝寢室樓方向跑去，林飛然心愉悅地等在校門口，在腦袋里計劃著等一下的行路線——先和顧凱風去吃XX家的火鍋，吃完去看電影，最近有一部他們都很喜歡的科幻片出續作了，林飛然連影票都團好了，那家電影院賣的米花很好吃，有一種咸味的芝士米花特別適合顧凱風這種不喜歡甜食的人……

林飛然正滋滋地想著，那已經被制了兩節課的氣忽然活躍了起來，這會兒校門口的學生特別多，而且太也還沒落山，余暉將周圍的景涂上了一層令人安心的暖橙，所以林飛然沒怎麼害怕，只是沉穩地朝寢室樓方向張著，盼著顧凱風快點回來。

但是，他先等來的并不是顧凱風，而是另一位老“人”。

是那位只剩了半個頭的校長老先生。

不過這回老先生出現的時候林飛然險些沒認出來，因為他和平時不大一樣了，此時此刻，老先生的脖子上面是好端端的一整顆腦袋，沒有任何傷的痕跡，甚至臉上也沒有那種鬼氣森森的死相，他整個人看上去除了有些縹緲之外，和活人幾乎沒什麼區別。

“哎？”林飛然驚訝地看著老先生，第一個念頭就是老先生的執念已經被什麼人消除了，所以才會像那個小鬼一樣，變回了比較正常的模樣。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林飛然自己推翻了，因為老先生臉上的表完全不像是剛剛放下了執念的樣子，他一副怒發沖冠，目眥盡裂的模樣，那張原本應該很是儒雅的面孔因憤怒而扭曲變形，他走著走著，忽然疾步朝校門的方向跑去，跑到一離林飛然很近的地方后老先生猛地站定并憑空做出了一個從某人手中搶過什麼又護在后的作，做完這個作老先生力張開雙臂，昂然目視前方，仿佛他正攔在什麼重要的東西前進行著保護，他單薄的膛劇烈地起伏著，流利又憤慨地吐出了一串外語。

老先生的一舉一都非常真實，雖然他的面前與背后除了空氣和不明真相的學生之外什麼都沒有……

林飛然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完全不明白自己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林飛然不知所措的當口，老先生忽然暴喝一聲向前撲去，仿佛與什麼人纏斗在了一起，但他年紀畢竟很大了加上材又清瘦，所以看起來似乎很快就被對方制服了，他氣如牛地僵立在原地，從作來看像是被幾個明人按得彈不得，可他的眼神仍然厲如鷹隼。接著，老先生頭頂上方一道寒閃過，像是有什麼利猛地斬了下來，隨著嚓地一聲輕響，老先生的半個頭滾落在地，而那張僅剩了一半的臉神仍舊堅毅，唯一的一只眼睛懷著刻骨的仇恨與怒火死死瞪視著前方，他死了，但他沒倒下，那僵而蒼老的像截老樹一樣定定地扎在校門口……

第45章

大約幾秒鐘過后, 老校長的表漸漸緩和下來了, 變回了平時莊重威嚴的樣子，片刻前的憤怒與仇恨像是從來沒有在他臉上存在過, 他帶著僅剩的半個頭一轉, 平靜地背著手走進學校大門, 看起來像是要去巡視。

他剛才是在重演他的死亡場景！？林飛然腦子快，一下就想明白了,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時間段、在校門口開啟眼, 也就是說如果老校長每天的這個時間都會在校門口死一遍的話，林飛然之前也不會發覺。

這位老先生會不會其實每天都在重復自己的死亡場景？林飛然皺著眉頭, 大腦飛速運轉, 回憶著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老校長在被殺前說的那門外語林飛然沒學過也聽不懂，但他能聽出來那是X國的語言，而X國在多年前曾經對Z國發過侵略戰爭，這麼看來, 老校長很有可能是在戰爭時期為保護學生而犧牲的。想到這里, 林飛然心臟跳的速度猛地狂起來，眼眶也跟著一陣發熱。

一直以來, 老校長都是林飛然最怕的鬼，這位老先生不僅外形恐怖, 而且致力于整頓學生紀律, 林飛然之前在課上發呆、玩手機被他逮著過幾次，被一個只剩下半個頭的鬼咆哮訓斥甚至上手罰可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但是現在……

林飛然跑幾步追上老校長，他垂眼著地面，像是在咳嗽一樣掩著，輕輕了一聲：“校長？”

老校長腳步一頓，轉過半個頭向林飛然。

林飛然鼓足勇氣，強迫自己抬頭看著這位理應到尊敬的老先生，聲音微微發道：“請問您有什麼心愿未了，我想為您做點事……”

然而，老校長一邊眉一擰，打斷了林飛然的話：“怎麼又是你？傻站著干什麼，還不快去讀書？”

已經被老校長列了差生黑名單的林飛然噎了一下，以為老校長沒聽清，又把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

可老校長就像本聽不懂一樣氣呼呼地自說自話起來：“先生布置的功課背了嗎就跑出來？你這個學生，不僅貪玩！還搞男……那個……不正當關系！太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