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到時那種惡寒襲的覺很不好，甚至都不如直接挨一掌。

“嘶——”顧凱風冷得打了個寒，那老祖宗還想抬手再打，顧凱風小聲罵了句臥槽，著腳從床上蹦下來。

“說！你娶不娶媳婦兒！給不給顧家續香火！”老祖宗鬼立刻舉著掌追了上去，另外幾位祖宗也紛紛巍巍地跟上，看上去一副要群毆顧凱風的架勢。

“我就娶林飛然。”顧凱風說著，一陣風似的奪門而出，祖宗十八代的隊伍浩浩地跟在他后面，顧凱風著腳一路狂奔下樓，一米八四手長腳長的大男生，卻像個被家長追著打的小屁孩兒一樣上躥下跳，躲避著來自祖宗們的攻擊，還邊躲邊給祖宗們科普取向常識，“我這是天生的，能不能聽我說……”

正在廚房給他們熱午飯的家政阿姨：“……”

這小爺瘋了。

第60章

顧凱風被祖宗們從二樓追打到一樓，又從一樓追打到三樓, 說什麼都沒有用, 祖宗們的封建思想深固，并不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作為一個非常注重形象的男神, 顧凱風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見實在說不通, 顧凱風仗著自己跑得快再次從三樓一路狂奔到一樓，在祖宗們巍巍地殺過來之前閉了十秒鐘的眼睛, 把眼關掉了。

林飛然快步追上去抱住顧凱風, 顧凱風被祖宗們實打實地了好幾下，臉都祖宗們上的氣凍白了, 十分慘烈！

“你都在抖。”林飛然心疼地手顧凱風的。

“嘶——凍的，冷死我了，讓他們一下像掉冰窟窿里了似的。”眼一閉，顧凱風的氣就回來了，按理說氣一回來就不應該再覺得冷了，但顧凱風還是順勢一手扣林飛然的腰，一手攥住林飛然在自己上的右手，低聲道，“來, 用給老公焐焐。”

林飛然怔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可剛剛見完你家十代先祖, 想就是這個嗎？”

顧凱風這心理素質未免也太好了點！

顧凱風臉一沉，嚴肅道：“就焐焐, 想哪去了？”

“祖爺爺們看見會生氣的……”林飛然還偏著頭想躲，顧凱風的已經找了過來。

“以后不讓他們看。”顧凱風含著林飛然的瓣，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一邊頂著林飛然走了幾步，把林飛然到窗邊的角落，隨即扯起長得拖地的窗簾一揚，那厚重的布料從上方沉沉地了下來，午后的過落地窗灑進來，如同某種燦金的氣，充溢了整個被窗簾包裹著的空間，窗外是因積了落雪而略顯蕭瑟的小花園，致的圍欄隔絕了外界的窺視，與窗簾一起創造出了一塊小小的天地。

林飛然眼睛原本瞪得溜圓，過了一會兒變了半開半合著，最后干脆閉起眼睛，指尖拂過顧凱風的面頰，熱地出舌尖回應著。

不知過了多久，這一塊小天地外傳來家政阿姨的聲音：“飯弄好了，快趁熱來吃吧。”

“這就來。”林飛然忙推開顧凱風，大聲應道。

“我出去買趟菜。”家政阿姨對著那塊可疑地隆起的窗簾打了聲招呼，隨即，是門響的聲音。

林飛然害得不行，估計阿姨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也沒心繼續了，推開顧凱風開窗簾跑了出去，臉紅道：“吃飯去，再鬧都放涼了。”

“嗯——”顧凱風拖長著聲音溫地應道，兩人坐到飯桌前，顧凱風用勺子從大碗里給林飛然盛了湯。

林飛然接過碗，擔憂道：“剛才……沒嚇壞你吧？”

“就是嚇一跳，沒嚇壞。”顧凱風一臉無所謂，完全沒有見鬼的人應該有的樣子，他郁悶地嘖了一聲道，“我這些祖爺爺們啊，滿心就惦記打我，通無效。”

林飛然有點好笑：“以后在家就先別開眼了。”

顧凱風老老實實地點頭：“先不開了，我就假裝不知道了……但我剛才發現個事兒。”

“什麼？”林飛然問。

顧凱風皺眉：“我發現我家這些老祖宗怎麼全是男的，我那些祖們都去哪了？”

林飛然啞然：“……”

“奇怪的是不是？”顧凱風眼睛轉了轉，沉片刻后道，“算了，先不管了，估計我不管問他們什麼他們都得追著我打。”

林飛然郁郁道：“的確……”

“不想了，多吃點兒。”顧凱風從盤子里夾了個大給林飛然，嘆氣道，“你如果能早告訴我就好了，剛才我被追著打的時候心里就一直在想你，你膽兒那麼小，看著這些肯定怕死了，然后還說不出來，我想想就心疼。”

“我膽其實也不小，就是沒你大。”林飛然反駁道，為了增強說服力，他邊吃飯邊把自己這段時間助鬼為樂的事一腦講給了顧凱風聽，從貓媽媽到那位出租車司機的老婆，從小鬼到老校長，他沒有夸大自己在這些事中起到的作用，只是客觀地敘述。

這些事一說出來，之前林飛然一些略顯奇怪的舉就有了解釋，比如下雨那天林飛然為什麼會突然跑出教室找到那窩小貓，比如林飛然那天為什麼在批發市場買了一堆零食和洋娃娃，比如九十五周年校慶那一天林飛然為什麼絞盡腦地請那幾位老校友來講話……

顧凱風一邊聽著林飛然的講述，一邊在腦中回憶著這些事，每一條不起眼的線索，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回到了它們正確的位置，像是一塊漸漸被拼湊完整的拼圖，而那拼圖中最后呈現出的，是一雙年清亮通的眼瞳，瞳仁中著些許稚和不安，也著稚和不安所無法掩蓋的勇敢與溫。

桌上的飯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大碗里的剩湯涼了，林飛然也說完了最后一句話：“平安夜那天，雪地上有留下的一串腳印，就算沒有眼也能看見，不過你當時沒留意……”

顧凱風把餐椅朝林飛然的方向一挪，兩人挨在一起后，顧凱風按著林飛然的后頸，讓他把頭搭在自己肩上。

“以后都有我在了。”顧凱風的聲音低沉又和，他用了林飛然剛才用過的那個詞，“我們一起‘助鬼為樂’。”

林飛然笑了：“嗯，好……我看著那些事的時候覺得特別，一直想著給你講講。”

顧凱風低頭親吻著林飛然散發著淡淡洗發水香氣的頭發，咬著牙，帶著似乎恨不得把林飛然整個吃掉的狠勁兒道：“我家然然怎麼就這麼善良，這麼溫，這麼招人疼呢？”

林飛然被他夸得臉紅了。

如果是夸別的，夸長相啊，夸能力啊，林飛然不僅不會害，還會驕傲地翹尾，不過一被夸贊善良溫，他就一陣不好意思，急忙搖頭道：“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夸張，換誰都會那樣做的。”

“不可能。”顧凱風嗤之以鼻，“我怎麼不信換誰都會呢？”

頓了頓，顧凱風又喪心病狂地贊道：“我發現我家然然今天又多了一個優點，謙虛。”

——一個盡忠職守的然吹！

林飛然被夸得不行了，把臉死死埋在顧凱風口。

“我這輩子就是你了。”顧凱風的手掌過林飛然削瘦的脊背，“我他媽都死你了，真是神了，今天以前我以為我已經你到頭了，今天我發現居然還能再點。”

林飛然的臉在顧凱風口上，能清晰地覺到顧凱風狂的心跳。

“我也是。”林飛然安心地閉上眼睛，把臉在顧凱風上蹭了蹭，“這輩子就是你了。”

“我知道。”顧凱風篤定道，“你那個法不是一輩子只能用一次嗎，就這麼用給我了，你放心，我以后肯定玩兒命對你好，不會讓你后悔的。”

林飛然被他逗笑了：“不用再玩兒命了，已經夠好了啊。”

吃完飯，林飛然把爺爺的記事本借給顧凱風看，記事本里記載了一些關于魂魄的基本知識，顧凱風自己先看一遍，就不用什麼事都問林飛然了。

頗有些飛狗跳的一天過去了，第二天上午兩人去商場逛了一圈，采購了些去H市旅游可能用得上的小件品，比如同樣和款式的泳，太鏡，驅蚊，等等等等。

第三天下午兩點，航班抵達了H市，四個男生下了飛機取好行李，朝出租車停靠點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王卓興得一直上躥下跳，上噼里啪啦講個不停，何昊完全為背景板，只是在王卓的每一句話說完時溫和地“嗯”一聲。

“等下從酒店出來了我們就分頭玩。”顧凱風怕林飛然嫌王卓吵，俯和他咬耳朵。

“嗯。”林飛然好笑地回頭看了看，王卓穿著一件花無比包的熱帶風襯衫，下面穿著一條的沙灘，何昊左右手分別拖著兩個行李箱，王卓則擰開一瓶防曬往手心了一大坨，滋滋地往臉上抹抹，胳膊上抹抹，自己抹完了，還把手上剩的盡數到了何昊臉上，賤道：“來，日天，個防曬。”

何昊兩手都拖著行李箱，只好原地站定了，任由王卓的手在自己臉上來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彎了的緣故，林飛然現在看王卓也像是個彎的……

第61章

四人先是坐車去酒店安置行李，酒店房間是顧凱風訂的, 本來是想訂一個套房, 一個標間，然而訂房時林飛然也在旁邊, 懷著一促狹的報復心理，林飛然讓顧凱風把那個標間也換了套房。

他和顧凱風在一起之前王卓就天天拿他們兩個開涮, 所以林飛然的本意是想讓王卓也驗一下那種蛋的覺，然而現在看來……

說不定王卓不僅不會尷尬, 而且還會滋滋！

四人到酒店開好房間, 林飛然進房后先拿眼四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常駐鬼, 這才放心地躺在套房那張紅的心形雙人床上和顧凱風膩歪起來。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換了清爽的服，隨即出去吃了當地一種著名食，吃完飯又四簡單逛了逛，買了些水果，就回酒店休息了。

顧凱風的行程安排是明天先去爬山，后天再去海邊休閑度假，因為爬山這種事要求力，趁旅行剛開始興致最高的時候去爬會比較好, 安排在后面的話搞不好就會懶得去了，雖然說是要和王卓他們兩個分頭玩, 但那兩個人也想先爬山，所以明天八還會見。

顧凱風拎著兩大袋水果和林飛然在酒店一樓等電梯時, 王卓和何昊正好也從酒店外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