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這一日，又在小蕭煜清脆的笑聲中過去了……

次日一大早，一行車馬就從東街大門浩浩地駛出，往城外的大佛寺去了。

十月初五乃是達聖誕，達祖師是中原禪宗的初祖，被尊稱為“東土第一代祖師”，因此來大佛寺進香的香客比往常還要多一些，一眼去，到都是攢的人頭，寺裡香菸繚繞，莊嚴肅穆。

等下了馬車後，南宮玥忽然發現今日的香客裡好像大部分是年輕男子，疑地微微挑眉。

蕭霏在一旁含笑道：“大嫂，你可知道達祖師一葦渡江的故事？每年達聖誕，大佛寺的僧人就會給香客發放九九八十一蘆葦桿……”

蕭霏說到這裡，南宮玥已經明白了。

蘆葦生長時連棵片，音同“連科”，寓意科舉“一路連科”，所以纔會有這麼多年輕人跑來圖個吉利。

這時，有迎客的小沙彌上前來行禮，領著們往寺門而去。

等走到寺門口時，發蘆葦的僧人手裡正好還有最後一，小蕭煜見了便學著前麵的人手去抓……

那僧人便把那段筆桿長的蘆葦桿送向小傢夥手裡，湊趣地說了一句吉利話：“祝小施主以後一路連科。”

蕭霏卻是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煜哥兒，你以後又不用考狀元……”鎮南王府乃是世襲罔替的藩王，自家的小侄子生而尊貴，哪裡需要科舉。

小蕭煜本聽不懂姑母的教誨，隻覺得自己又有了新玩，開心地咧笑了。

那燦爛的笑靨讓蕭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幾人在小沙彌的帶領下進了寺，那些丫鬟、婆子們在寺外開始準備佈施的事宜。

寺中一片莊嚴肅穆的氣氛，空氣中迴響著唸經誦佛聲，淡淡的檀香味瀰漫在四周，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

南宮玥們去天王殿拜了佛，又捐了香油錢，等們從大殿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巳時。

一眼就看到正前方不遠，幾個香客正朝天王殿的方向走來，為首的婦人看著有些眼。

那是一個四十出頭、略顯的中年婦人，穿著一件赭紅石榴花刻褙子，頭髮整齊地梳了一個圓髻，著一支八寶攥珠飛燕釵，雍容華貴。

對方也認出了南宮玥，腳下的步子一緩，麵容也有些僵，但隨即就若無其事地上前，福行禮，然後道：“世子妃，妾剛纔看到寺外有人佈施，原來是世子妃和蕭大姑娘啊。二位真是心慈，妾自愧不如。”後的五六個姑娘、婦人也是恭敬地屈膝行禮。

南宮玥含笑道：“閻夫人過獎了。今日佈施乃是為我南疆出征在外的將士們祈福。”

說話的同時，南宮玥的視線隨意地在閻夫人們上掃過，目在閻夫人右手邊那穿鐵鏽繡六團花褙子、頭戴赤金珠簪的婦人上停頓了一瞬，覺得對方看著打扮不像普通嬤嬤，卻又似乎比下人還要恭敬，甚至於謙卑。

心念隻是一閃而過，南宮玥也冇太過在意。

閻夫人愣了一下，然後著帕子掩笑了，“世子妃，這倒是巧了。今日妾來此就是為了出征的犬子峻哥兒祈福……”說著，故意朝右手邊那穿鐵鏽褙子的婦人看了一眼，“峻哥兒的姨娘還打算留在廟裡為峻哥兒誦經祈福。”

閻夫人看著那婦人的眼神中帶著一抹輕蔑。世子妃不給麵子，不敢怎麼樣，也不能手閻習峻的前程，不過區區一個姨娘，卻是任由在手裡拿的，而且名正言順！

那婦人誠惶誠恐地福應了一聲道：“是夫人看得起奴婢。”

“能為夫人分憂，為三哥祈福，是孫姨孃的福氣。”閻夫人左手邊一個十三四歲的翠姑娘也是頷首道。

聽聞這位孫姨娘是閻習峻的姨娘，南宮玥便多看一眼，對方看來不到四十，白皙，容貌，可以想象年輕時一定是容姿絕豔，隻是因為長年躬，的氣質顯得有些唯唯諾諾。

以南宮玥的份自然不會去和一個姨娘寒暄，淡淡地又道：“閻夫人既然是來祈福的，就請自便吧。”隨口就把閻夫人給打發了。

“那妾就不叨擾世子妃和蕭大姑娘了。”閻夫人又福了福後，就在那翠姑孃的攙扶下、下人們的簇擁中抬頭地走了。

南宮玥和蕭霏則抱著小蕭煜又原路返回，信步往大佛寺大門的方向行去。

鵲兒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朝閻夫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跟著低聲音歎息道：“世子妃，奴婢早就聽聞閻家的嫡妻對妾室管得極嚴……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