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顧輕染舌橋不下,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墨蕭璟卻是神淡然:“聶狂不僅是盤虯暗衛,還是在天策之前的,盤虯暗衛的首領。盤虯暗衛,是本王的舅舅留給本王的,而聶狂,乃是舅舅最得力忠誠的部下,可惜多年前他在一次任務之後便一無所蹤,生死謎,舅舅臨死都在念著他。本王答應過舅舅,要把他找回來。”
說話間,墨蕭璟抬步走到了聶狂旁,眼簾微垂,似是憶起了什麼傷心事:“本王救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當年本王的母妃被人毒害,含恨而終,他是為了調查母妃的死因纔會失蹤,本王一直覺得,他一定是查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遭到了那些人的追殺,因故無法歸隊。”
歎了口氣,滿心傷懷:“隻可惜找到了他,他已經了個活死人。”
這樣的理由,確實說得過去,聽起來十分合理。為了調查母妃的死因、不負舅舅生前所托,他確該不惜一切代價救出聶狂。
可即便如此,顧輕染仍然無法輕易信他。畢竟墨蕭璟此人,本就是個危險的存在。他的城府和明,令人不敢放鬆戒備。
於是顧輕染警惕問道:“如何證明你的話是真的。”
墨蕭璟側看:“這個容易。你即與聶狂一起生活過那麼多年,應該知道,他左後肩紋了個很特殊的圖騰。”
顧輕染確實見過那個圖騰,像是虯龍的圖樣,張著尖利的爪牙,十分霸氣兇戾。於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墨蕭璟轉看向陸天策。
陸天策會意,背過去,解開帶,將左後肩的衫褪下,撥開遮擋在肩上的墨發。
他的肩上,也有個那樣的虯龍圖騰,與聶狂上的一模一樣!且圖騰上還橫著兩道疤痕,看起來應是多年前便紋在上。
“這個圖騰,乃是盤虯令首領的象征。”墨蕭璟淡淡道:“這回,你應該相信本王了吧?”
顧輕染有些難以置信。事轉變的太突然,尚需要時間來消化。
此時墨蕭璟又道:“如果你還是不信,不妨施展醫,讓聶狂醒過來。到時他親口所言,你總該信吧?”
聶狂是顧輕染的義父,顧輕染自然是要救醒他的。不過聶狂傷的如此嚴重,想救他醒來,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顧輕染看著聶狂那張猙獰可怖的臉,心陣陣難。
不知他是了多苦,纔會變現在這樣。
觀他上的新傷舊傷和縱橫錯的疤痕,想必這些年,他每日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那種完全看不到希,時刻承著非人的折磨,痛苦之日漫長無期的生活,他一定有過無數次的絕。是怎樣的堅強和信念,讓他撐了過來,熬到了現在呢?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顧輕染已經找到義父,一定不會再讓義父到傷害,哪怕,用命來護!
顧輕染出手,了義父的眉眼。這張臉雖然醜陋猙獰,但在顧輕染眼中,他仍是昔日那個慈的,寵著的義父。
“義父,”顧輕染目中含淚,哽噎道:“一彆八年,終於相見。染兒還想吃您煮的魚,您可不要睡太久啊!”
~
回到帳篷,墨蕭璟經不起顧輕染的追問,說了很多聶狂從前的事。
義父和師父,是顧輕染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顧輕染原以為,是這個世上最瞭解義父的人。
直到聽完墨蕭璟的話,才知道,對義父,還真是知之甚。
在無名村的那許多年,聶狂始終佝僂著腰,穿著一布衫,要麼在田間勞作,要麼在家中的打鐵鋪給鄉親們打些農忙用。空閒時候,便會去到河邊挽著拿著竹竿,捕幾條魚回家,燉給顧輕染吃。
這些種種,表麵看來,聶狂本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夫、鐵匠,和父親。
是天真了,那個村子裡的人,哪個不是懷絕技、深藏不的奇人?的義父,又怎會例外呢?
隻是在今日之前,從冇有細想過這件事。
原來義父曾是盤虯暗衛的首領,在墨蕭璟的描述中,當年聶狂武力巔峰之時,比起現在的墨蕭璟,還要更有過之。
可那般強悍的他,是怎麼會忽然離開盤虯暗衛,跑到了無名村,了個默默無聞的農夫呢?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當年無名村的慘案,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切,恐怕隻有等他醒來,才能知道答案。
“你現在肯相信本王了?”墨蕭璟總算可以鬆上一口氣,不用再麵對顧輕染防備的眼神:“那你現在,是不是該跟本王好好道個歉?”
顧輕染低頭擺弄著手指。想起前一晚趴在他上,將銀針抵在他口時的畫麵,的臉通紅。
此次確是顧輕染誤會了墨蕭璟。
可他墨蕭璟也冇吃什麼虧不是?
不過,昨晚妄圖殺了墨蕭璟,被墨蕭璟反擊後,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冇想到墨蕭璟竟然毫冇有怪的意思,還帶去見義父,這還真讓人意外。
到最後,竟會是一直憎恨的盤虯暗衛救出了義父,是墨蕭璟,把義父重又帶回到邊。
顧輕染心懷激。
抬眸看著墨蕭璟,真誠的說了句:“謝謝你,墨蕭璟。”
墨蕭璟微怔。
此時想起那些重傷的盤虯暗衛,顧輕染有些坐不住了。
於是起,準備去看看他們。
墨蕭璟知道要乾什麼,擔心道:“你的傷?”
顧輕染對他淺淺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
時近傍晚,夕垂至天邊,火紅的雲彩連一片,是刺目的鮮豔。
顧輕染走出傷者所在的帳篷,活了下痠疼的手臂。
已施展玄力,儘量為大家治傷。不過耗費了太多玄力,現在也是筋疲力儘,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墨蕭璟跟在後走了出來。
剛走到顧輕染邊,就聽到顧輕染的肚子“咕嚕嚕”的響了幾聲。
顧輕染了癟的肚子,這纔想起,竟一整天都冇吃東西,當下已是的前後背了。
墨蕭璟寵溺的歎了口氣,拉著的手,朝一旁走去。
此林子之中,橫著一條清澈的河流,彎彎曲曲的流淌進林深。河岸邊搭著個不大的帳篷,帳篷外頭支著火堆和一口大黑鍋。鍋裡不知在燉著什麼,香噴噴的直冒蒸汽。火堆旁還烤著幾隻野味,瞧著外皮焦黃,頗有胃口。
墨蕭璟拉著的手走到火堆前,蹲下來看了眼這些野味,隨即拔起烤好的一條魚和一隻野兔起了,拉著顧輕染去到河邊坐下,把著野味的樹枝遞給。
香噴噴的食擺在眼前,使得人胃口大開,顧輕染嚥了口口水,接過那條烤魚吃了起來。
此河邊視線較為開闊,初冬的夕映得整片天空都著溫暖的,河對岸的林子裡偶有鳥兒飛出,清脆的啼聲悅耳聽。水中不時有魚兒嬉戲,調皮的躍出水麵,將河麵濺起水花,起片片漣漪。河水上遊應是開著什麼花兒,凋零的花瓣點綴在河麵上,使得流水生香。
顧輕染吃著烤魚賞著景,沐著夕嗅著花香,倒覺得頗有幾分愜意。不過旁那人,就被徹底給忽略了。
墨蕭璟倒也冇在意,隻靜靜的坐在邊,看著津津有味的吃東西。
直到顧輕染吃完烤魚,想起那隻烤野兔,纔跟著想起旁那人來。
手去抓墨蕭璟手中的烤野兔,墨蕭璟卻及時抬手避開,隨即將那香噴噴的野兔在顧輕染麵前晃了晃:“想吃嗎?”
食在他人手上,顧輕染總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於是乖乖點了點頭。
墨蕭璟道:“那你先回答本王一個問題。”
顧輕染又是點了點頭。
墨蕭璟低頭朝近了些,問道:“顧輕染,你現在還覺得,本王是在利用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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