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注意到長發遮掩下，那雙純凈的眸底溢滿悲傷。

晚飯結束后，慕槿歌例行等霍慬琛的電話。

似乎覺得在這邊會很忙，白天他大多都只會發短信，或者發些兒子的小視頻，就算分開，也不愿錯過兒子的長點滴。

那些視頻或照片，無人的時候會看上很久，看著看著就了眼眶。

“明天幾點的飛機？”初聞妻子說明天回來，心頭欣喜翻騰，但兒子正睡在他的臂彎間，有些緒不宜太過激烈。是以，他在短暫沉默穩定緒后云淡風輕的問了這樣一句。

聽著那端溫的嗓音，慕槿歌靠著墻壁，越是聽眼底意越是明顯，但聲線如常，“十點的飛機，大約下午一點多應該就會到。”

霍慬琛記下，看著兒子的目的似要將冰雪融化。

“需要我去接嗎？”

他雖故作沉靜，但言語間的喜悅又怎麼會聽不出。

淚水在這一刻決堤，搖搖頭，笑著拒絕，“不用了，明天不是有好幾個會要開嗎？”

他明天確實有幾個會，只是妻子如何得知？

眸一轉，霍慬琛明白過來，睿眸輕瞇，“看來郝助理最近太閑了。”

“是我問的郝助理，你別欺負他。”

聞言，霍慬琛俊眉一揚，言語蔓蔓，似笑非笑的問：“我欺負他？”

那笑聲里不滿太明顯，以至于慕槿歌想忽視都難。

這人見不得關心其他男，就算是自己的兒子偶爾也要小吃非醋。

“好歹郝助理可是我放在你邊的眼線，你若是欺負他，讓他不幫我看著你，我不虧大了。”無聲流淚，說話卻如過往那般俏，“所以，你不準欺負他。”

霍慬琛不怕妻子找人看著自己，就怕不擔心這些。

找人看著他是好事，這說明在乎他。

這樣一想，角弧度越發控制不住，想念快要將他蠶食，盡管每日電話短信不斷，可人沒在邊，總是了些什麼。

“我讓司機去接你，時間匆忙，你又認床，必定沒休息好，不要一個人打車，我不放心。”

“好。”

“海城這兩天降溫了，回來的時候記得穿厚一點。”他又叮嚀。

“好。”悶悶的應下，淚說早已經模糊了是視線。

“飛機餐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抵達海城快兩點，不吃午飯對不好，所以多吃點，墊墊胃也行。”

叮嚀還在繼續，多是生活上的小細節，但也正是這些小細節，讓慕槿歌對他越發眷念。

一個把你的生活過到他的小細節里的男人，不知道要有多。

緒在那一刻奔潰，捂著無聲痛苦，耳邊是男人絮叨的聲音。

一個人前多是沉默寡言的人，在面前卻好像總有著說不完的話。

心，裂開了很大一道口子，冷風就那麼灌了進去。

疼，太疼了。

最后怎麼結束已經沒有意識，只是下意識的找著各種借口掩飾的不對勁。

與霍慬琛的通話，讓慕槿歌近乎奔潰，但結束通話后的慕槿歌又是那個冷靜理智的人。

進浴室，用冷水狠狠的洗了一把臉，最后或許覺得不好，索打開花灑，任由溫水澆灌在上。

站在下面，任由水珠從頭頂蔓延，一并潤了面頰。

只是那水不知道是花灑里出來的多還是眼底流出來的多？

……

徐樂寧敲響房門的時候，慕槿歌的緒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長時間哭泣讓嚴重看起來紅腫。

好在房間的燈開得比較暗，而長發遮掩，倒是沒讓徐樂寧瞧出什麼。

因為慕槿歌第二天就要離開，徐樂寧不舍，當晚留宿慕槿歌房間，兩人如同母一般同臥一床。

起先，徐樂寧擔心不適應，兩人之間保持著一手指的距離，到后來話題擴散，徐樂寧說著過往，在覺手臂突然一熱時，就見本該跟自己保持一段距離的人挽著，一雙眸微闔。

看著，心頭哽咽，有些話就那麼咽了回去，但眉眼間歡喜翻騰，通通化作手掌間那輕輕一拍。

掌心落在的手背，那是親安，更是難得母關懷，盡管們并無緣關系。

這是第一次，慕槿歌除母親之外，與年長同床而眠，而且睡得那樣安穩。

……

第三天，醒來的時候徐樂寧已經起床離開。

不貪被我溫暖，挑了一裝，外套長款風。

提著行李下來的時候，有些意外看到徐樂寧還在。

“快過來吃早餐。”徐樂寧見眼底笑意彌漫，沖招招手，那模樣好似小時候母親喚子回家吃飯的習慣作。

下來的時候慕澤楷恰好晨跑回來，取下脖子上的巾拭額頭汗珠，一熱氣蒸騰，對兩人說道：“你們先吃，我上樓洗個澡換服。”

“去吧。”徐樂寧應著，過去已經拉著慕槿歌進餐廳。

問：“怎麼起這麼早？十點的飛機，還可以多睡一會。”

“沒事，待會飛機上休息也是一樣的。”想了想，慕槿歌看著一休閑裝扮的徐樂寧，又看了看餐廳墻壁上掛著的壁鐘，“大伯母，你今天不上班？”

徐樂寧將粥碗放到面前，很是隨意的道：“今早一夜班的同事有事與我換了班。”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包含對的不舍真。

慕槿歌著勺子的手了，心中五味雜陳。

早飯食不佳，但勉強自己吃了面前的大半碗粥。

徐樂寧本是要勸，但見神不是很好，話鋒一轉，問道：“槿歌，是不舒服嗎？看你臉不怎麼好？”

剛好下樓的慕澤楷聽到，當即加快了腳步，慕槿歌跟前，一臉張，“怎麼呢？生病呢？”

對上兩雙擔憂的眸，心底溢滿。

搖搖頭，“我沒事，可能是這幾天沒休息好，不礙事。”

慕澤楷抬手探了探額頭溫度，與自己無異，這才信了的話。

“要不，再多留一天？”

這副模樣他實在是不放心放回去。

慕槿歌淺笑，“不了，機票都買好了，而且昨晚也跟慬琛說了。實在是很想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