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看了他一眼，這才掏出煙包人扔給他。

慕澤楷接過，從里面掏出一，咬在邊，拿過面前的打火機點燃。

當青白的煙霧繚繞而起，模糊他的視線的同時，頭腦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清醒。

慕敬倒也不催促，兩人都只是靜靜的著煙，當一燃盡，慕澤楷方才將視線落在慕敬上。

“大伯……”

輕啟的聲音很是低迷，似陷回憶當中，而這回憶應該是痛苦的，只因他全程一直都擰著眉，不曾舒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書房的香煙也是一接一，繚繞的煙霧很快蔓延至了整間房間，當事被娓娓道來，慕敬一度震驚到不敢置信。

“槿歌呢？那孩子現在怎麼樣？”所有的恩怨皆起源于慕言，本以為經歷了這麼多年該是迷途知返，卻不想是變本加厲。

慕語活著很意外，本慕言綁架更意外，而竟然還向將兩人一同殺害。

饒是經歷過不大風浪，見過不窮兇極惡之人的慕敬都不心寒。

一個人要殘忍到何種地步，才能自私冷漠至此。

那個孩子……

“不知道。我趕過去的時候只有小跟我媽……”他往后靠去，如今回想那一幕，扔就無法控制從心深溢出的寒冷。

“可以聯系霍慬琛嗎？”如果霍慬琛用小換了槿歌，那他們應該是在一起的。

慕澤楷略微沉默之后搖頭。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也不想。

對槿歌有愧疚，可對霍慬琛又何嘗沒有怨恨。

不論怎樣多好，留下一條命……對他來說又何嘗很困難。

見他搖頭，慕敬再度沉默了下來。

“那你媽是怎麼死的？”突然，慕敬將手中煙掐滅在煙灰缸，一雙眼格外的沉。

為軍人的慕敬正直剛烈，雖說澤楷是說瑾是主用自己去換慕槿歌，但他覺得事沒那麼簡單，但如今瑾安好，槿歌也被救出來的話，他也不愿深究。

可慕言的死……

慕言改為曾今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可在他看來不該是私刑。

慕澤楷垂下眼瞼，眼底暗掠過，深諳幽邃。

有些話不能說。

大伯不是其他，他的份讓他的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我過去的時候媽已經躺在那里，但據我所知，當初跟媽一起綁架慕語的還有周偉明。”

周偉明！

慕敬目陡然一沉，“他不是死了嗎？”

“沒有，當初死的人不是周偉明，而是他的兒子周海。有人背后助他們倆掉包，周偉明得以逃出生天，而他的兒子則為他的自由付出了命的代價。”

“也正是今天，周偉明得知真相，并且此事跟我母親有關……”說到這，無人清楚他是要如何才能得以繼續說下去，幾次停頓，可聲線仍舊難以控制平穩。

原來就算罪孽深重，當得知還有更多的罪孽時，仍舊會讓你恐懼難安。

“我母親死后手里握著一把槍，那上面應該有周偉明的指紋，現場我也派人搜了，但不見周偉明影。”

話至此，慕澤楷不再繼續。

雖未直接點明，但言外之意卻是將慕言的死推到了周偉明上。

慕敬不疑有他，沉斂著雙目，“我等會立刻通知警局那邊，這個周偉明太危險，一定要盡早抓捕歸案。”

慕澤楷并未有什麼反應。

母親的死，周偉明的毫無底線的相助也有責任。

兩個為了而走到窮途末路的人，這樣的人可笑也可憐。

他的死活，他不再關心。

死，不過是為過去的錯付出應有的代價；活，那就是他的造化。

“你媽現在在哪里？”方才進來，家里不見任何異樣，再加上慕言已經與寒生離婚，再帶回來確實有些不合適。

“火葬了。”這話，慕澤楷卻意外的平靜。

慕敬卻有些意外。

今天就火葬了！

他直達，今時不同往日，就算辦了葬禮怕也沒什麼人會參加，但這麼匆忙的就火葬了，是否也太過倉促？

先不論他們這些人，為子，他……還好？

不由多看了他兩眼，目依舊還是平靜，靠著沙發，指甲不知何時又夾了一跟香煙，再看看茶幾上的煙盒，里面怕是也沒幾了，而這是今天回來的路上新開的。

有心說幾句，但所有寬的話在悲痛面前其實都不堪一擊。

他才經歷喪父之痛，明白他此刻的。

“墓地找好了嗎？”慕敬又問，想到什麼，很快又補充道：“如果需要，我可以托人。”他能為這個侄兒做的怕也只有這些了。

慕澤楷抬眸，眸深沉的看了他好一會，方才搖頭，并未提及慕瑾想要將慕言葬到慕家墓地的要求，“已經托人去找了，現在骨灰放在祠堂，等會離開的時候我會帶去我的公寓。”

“不急，既然放在祠堂了那就暫時放著，等你找好后再接過去也不遲。”聽到他要離開，又擰眉問道：“不是在家住得好好的嗎？怎麼又要回自己的公寓？那里你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住，也沒收拾，就在家里住著。”

“我部隊有事，怕是又有一段時間不能回來，這個家就你大伯母一個人，你留在這里也好幫我照顧照顧你大伯母。”

慕澤楷沉默，但也沒拒絕。

既然事都已經解決了，一路上的擔憂也算是放心，可想到上來前慕瑾略微不對勁的神，最后提醒道：“看小神不好，忙工作的同時也不要忽略了。最疼的就是你媽，這個時候怕也是強撐。”

“我知道。”

慕敬：“你爸那邊我會讓你大伯母再安排個可靠的人，小就不要過去了，留在家里休息一段時間。”

“好。”慕澤楷全都應下。

“那丫頭近來如果脾氣不好，你也多讓著一點，畢竟是你妹妹。還有槿歌那邊……”提及慕槿歌，慕敬輕嘆一聲后擺擺手，“算了，沒事。你出去吧。”

聞言，慕澤楷傾掐滅煙頭后這才起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