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朝,天武,二十一年。
月朗星晴的夜晚,突然一聲驚雷當空炸響,震得皇宮大的屋脊都跟著了幾,卻不見雨。
欽天監監正匆匆趕往乾坤殿,撲通一聲跪在天武帝面前:“皇上,天相異,西北方向……星臨世!”
天武帝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西北……”目順著半開的窗子就送了出去,“說起來,冥兒也該回來了。”
……
晴天驚雷在大順西北邊境的一個山坳子裡也炸了一下,直接將葬坑裡的一給炸了起來。
羽珩在一堆中間掙扎坐起,腦袋嗡嗡一陣響之後,總算是清醒過來。可一睜眼,滿目的死又把嚇了一跳。
“我靠。”眨眨眼,把上擱著的一個人頭移開,再瞅瞅四周環境,“我到底死了沒?”
明明記得自己坐著的那架直升飛機了炸,絕對的高度下不可能有生還機會,爲一名陸戰部隊高級醫,在死亡的那一刻依然保持著足夠清醒的頭腦,所以羽珩十分確定自己已經死過了。
沒錯,是死過了,死過又活了。
在死人堆裡站起來,胳膊,下一瞬間,一段陌生的記憶突然涌進腦中——羽珩,12歲,大順朝左相大人瑾元嫡。三年前外祖一家獲罪被貶荒州,父親怕牽連,聯合祖母將母親姚氏貶下堂,再把府中姨娘沈氏扶正。
就這還不算完,接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算命的王八蛋,指著羽珩說:“這丫頭命裡帶煞,若繼續留在府中,早晚有一天會克得府家破人亡啊。”
於是,祖母老手一揮,將羽珩、姚氏,還有剛滿三歲的弟弟子睿送往偏遠的西北山村,自生自滅。
“我累個去。”一如看電影回放一樣回顧完原主的一生,羽珩這纔不得不接一個現實:“穿越了!”
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年紀、不同的世、不同的樣貌,唯一相同的,只有一個名字。
“放心!”用左手拍拍右手,安地說:“你的委屈我都明白,既然我來了,必不會讓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好過了去。府對吧,這筆帳我會替你好好清算!”
忽然腦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然後一個孩的聲音飄起,只一句:“謝謝。”的神經輕了一下,好像有東西漸漸遠去。
羽珩挑脣輕笑,看來這的原主死得很不甘心呢,聽到的承諾才肯離去。不過……有那樣一個爹,有那樣一家子所謂的親人,是該恨的吧!
向來都是一個很重承諾的人,既然佔了人家的,那這個仇,自然要報。
羽珩拍拍髒拉幾的布,拿幾個死人當掂腳利落地爬出葬坑,還沒等觀察地形,就聽到有一陣人聲傳過來——
“那丫頭賣到府城的醉花樓至能得五十兩銀子,咱只要幹這一筆買賣,別說給狗娃子娶媳婦,就是我再討兩個小的都夠了。”
“你想的!敢討小的,我拼了跟你一起下大牢也要把這事兒告到衙門去!”
“行了行了,我就隨口一說,你這婆娘哪這麼多廢話!”
羽珩眉心打了個結,原主的記憶再度翻滾起來——孃親重病,到附近山上採草藥,突然被人打暈。暈倒之前往後看了一眼,那舉著棒子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男人,是村東頭王家的男人王樹。
後八點鐘方向,羽珩辨位能力準,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貓起腰,迅速環顧四周,瞅準一枝葉茂的山就鑽了進去。
現在不是輕舉妄的時候,羽珩做事從不託大,如今剛來這個地方,除了原主斷斷續續冒出來的記憶之外,別的一概不知。再加上這一副12歲的小材,瘦胳膊細,可沒傻到去跟兩個有備而來的年人拼命。
剛剛躲好,就見那對夫妻舉著火把進了葬坑。羽珩盯著細看了一會兒,確定了對方份,正是王樹和他的婆婚徐氏。
那二人四下翻找一通沒有收穫之後,徐氏先急了:“不對呀!明明就是扔在這個地方,人呢?”
王樹一跺腳:“該不是跑了吧?”
“不可能!那藥的份量足夠睡兩天兩夜,怎麼可能當晚就醒!”
王樹氣急敗壞:“那你說人哪去了?”
徐氏也急了眼:“你跟我吼有什麼用!人打暈了之後咱倆一起給灌的迷藥,你自己眼瞅著的,怎麼懶我一個人!”
王樹沒了話說,悶悶地低頭不死心地搭拉,徐氏也跟著繼續找了起來。
羽珩聯繫著原主的記憶,總算是弄明白了這檔子事。
敢這兩口子是把原主打暈再灌了迷藥,然後寄存在這葬坑裡,待夜深人靜時再翻出來拉到州府去賣掉換錢?
羽珩下意識地自己的臉頰,如此說來,原主長得還不錯?
手在地上劃拉了一把碎石子,羽珩挑挑脣角掛起邪笑,突然手指一彈,一顆石子照著徐氏的手腦勺就飛了過去。
就聽那人“啊”地一聲尖,接著就是一句:“誰?誰打我?”
王樹停下作回頭看:“哪有人?”
“有!剛纔有人打我腦袋。”
正說著,又是一枚石子飛來,這一次的目標是王樹的眉心。
“啊!”男人也是一聲,可還沒等他完,接二連三的痛又從各傳了過來。
兩人嚇瘋了,手中的火把早就掉到地上,燃了,很快便焚燒起來。
“快走!”總算王樹還有些理智,一把拽起癱坐在地上的徐氏就往坑外爬。
可惜,好不容易爬上去,上突然一痛,又滾落下來。徐氏胖的像個球一樣在坑裡翻滾,沾了火苗,很快就燒著了的服。
王樹也沒好到哪去,服被燒得七七八八,上見了,左臉還被燒掉一大塊。
羽珩扔出最後一顆石子,拍拍手上的灰,不再去理那已經掙扎著爬出坑的兩人。
剛來第一天,還是不要惹出人命的好,不吉利。
眼見那二人跑遠,葬坑裡的火還在燒著。羽珩雙手合十衝著那拜了拜,“塵歸塵,土歸土,燒了總比拋荒野好。”
“哼。”突然後不遠傳來一下輕哼,羽珩驚得汗都豎了起來。到不是害怕,只是意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竟然沒有發現。
想21世紀中西醫雙料聖手,12歲起就跟著祖父混在軍營,跟著部隊一起特訓,風裡雨裡從來就沒退過,早就練出比普通人敏銳數倍的覺察力,還有一功夫。18歲上手檯,25歲已經是陸戰部隊高級醫,如果28歲這年不死……就會更大吧。
不願多想從前的事,羽珩轉過,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就瞅了去。
一個男人,或者只能說是青年人,20歲左右,暗紫錦袍,長髮束起,面如刀削,一雙眼寒星,銳利得一如捕食的獵鷹。眉心一個小指甲大小的紫蓮花圖案,更是給這張原本就俊異常的臉憑添了幾許妖異。
只是……
羽珩皺皺眉,用力吸了兩下鼻子,一子腥的味道充斥而來。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只見那男人坐在草蓆子上,一雙平著,膝蓋自開始染滿了。
“你是誰?”警惕地開口詢問。依目前的況來看,這男人對還構不威脅。是醫生,這雙的況不用細看也知傷得厲害,至眼下本不可能站得起來。
聽發問,那男子又是一聲冷哼,卻沒回答。只是冷哼時,輕輕勾起的脣角又讓這臉魅了幾分。
羽珩憑空打了個冷,這男人貴氣和妖冶同樣與生俱來,哪怕面泛白,額上湛著汗,兩條狼狽至此,也毫不影響氣場,簡直禍國殃民哪!
“看夠了就出去。”男子靠在山石壁上,冷冷的開口。他可沒忽略剛纔這山野丫頭一臉花癡吞口水的樣子。
羽珩頂煩這樣說話的人,憑什麼他讓出去就出去?
乾脆又往裡走了兩步,也尋了草垛子坐下來,“山是你家開的?是你家挖的?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麼地?”
說完,似乎想到什麼,偏頭往外看了一眼,頓時大樂:“嘿!現在要走的不只是我了,你也得走!”指指葬坑裡燒起來的大火,“照這個燒法,這地方很快就要被燎原了。”
那人也扭過頭去,一看之下,面又白了白,眉心也擰結,那朵紫蓮被攢得促起來,讓人看著心慌。
“算了。”羽珩覺得自己對長這樣的男人一點抵抗力都沒有。起上前,走到男子邊,“我扶你一把,你能勉強走麼?”
那人上下打量,這姑娘最多十歲出頭,瘦弱得幾乎一掰就折,雖然剛纔那一手石子打得漂亮,但那也是取巧的手法,要真讓撐得起他的重量,還是有難度啊。
“你到是說話啊!”羽珩用手在鼻子邊扇了扇,“火到是燒不大,可你不覺得味道越來越重嗎?這山子正好迎著風,我們是在聞烤的味兒啊!烤人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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