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不明白：“我給家代什麼？鋪子不是你們的嗎？”

阿珩反問：“現在知道鋪子是我的了？當初是誰說人嫁過來東西就歸婆家所有的？”

沈氏自知理虧，翻著小白眼不願再接這話茬，卻又對羽珩要查帳的事心虛，彆彆扭扭地說：“我是家的當家主母，你一個庶晚輩如今也敢來置疑我，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羽珩卻道：“西北的深山裡，家還真沒給阿珩配一個教規矩的人。”

老太太也提醒沈氏：“你還是家主母不錯，但現在已經當不了這個家了！”

沈氏氣得呼呼直，站起來指著一衆人大吼道：“你們都是串通好的！都是故意的！”

羽珩懶得跟多廢話，只衝著老太太行了個禮：“祖母，阿珩先告退了，今日拿回這些鋪子，還想著出府去查看一番，正好跟祖母討個準。”

老太太點頭：“去吧！帶上丫鬟，早些回來。”

阿珩俯告退，連帶姚氏和子睿也一併離開。

老太太瞪著沈氏，冷聲告誡：“莫要因爲自己的德行耽誤了沉魚的未來，你若再不改改，家可以考慮將你送到廟裡去。”

再說羽珩，從舒雅園出來就帶著黃泉和清玉二人出了府門。這是回到京城之後第一次出府，頓時覺得離開了家管轄的一畝三分地之後，呼吸都順暢了。

黃泉回頭瞪了府一眼，忿忿地道：“二小姐再忍幾年，以後咱再也不回來了。這都一家子什麼人哪！”

就連清玉都看不慣家人的臉，“老爺不是宰相嗎？真想不到堂堂宰相居然府裡養著這麼一個當家主母。”

羽珩聳肩：“你們要想看熱鬧，這些年可有得看呢。這座府裡啊，每一個人都能獨唱一齣戲，而且還會唱得十分彩。”

黃泉又恢復笑嘻嘻的樣子，道：“也好，省得無聊呢。就當逗著們玩，時不時再甩上一鞭子，敲打敲打。”

清玉嘟著說：“黃泉姐姐不要不就說打人。”

黃泉勾著的肩逗：“小樹不打不直溜。”

幾人有說有笑地，很快就到了百草堂所在。

羽珩並未帶人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鋪子門口佯裝看件兒。

百草藥人來人往的，拿藥的人不，鋪面的小夥計忙得提溜轉，一位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站在櫃檯前，手裡拿了個東西正跟一個老頭兒比比劃劃地說個不停。

羽珩三人走近了些，就聽那人道：“這可是一顆五百年的老參，我跟你說老先生，要不是你說你老伴病重急等著人蔘續命，這樣的好東西我都不給你拿出來。”

那老頭迷茫地看著掌櫃手裡的東西，連連擺手：“不要這麼好的，五百年的參得多錢啊？我就是賣了家裡的房地也買不起啊！”

“哎？！”掌櫃的拍拍他的肩：“老先生，我就是看出你怕不是手頭特別寬裕的人，纔沒把那些千年以上的給你拿出來。但你買參是幹什麼啊？是續命啊！那些幾十年或是一兩百年的，萬一續不上呢？你銀子還不是白花！錢財乃外之，只要把命保住纔是最要的！”

“可是……可是我沒錢啊！”老頭急了，開始掏自己的口袋。

那掌櫃的眼睛直盯著老頭掏出來的那隻小布包，一塊兒一塊兒的全是散碎銀子，湊到一起最多不過二十兩。

“這是我借遍了村裡所有人家才湊出來的，可也不夠買五百年的參呀！”

掌櫃的撇撇，“是了些。”隨即一擺手：“沒關係，百草堂以治病救人爲本，不能因爲病人沒錢就不給看病了呀！”一邊說一邊將老頭兒手裡的銀子全部抓過來。那老頭兒很捨不得，想往回搶，卻沒搶過掌櫃的。“來，參你拿好！”掌櫃將那顆所謂的五百年的人蔘塞到老頭兒手裡，“快些回去給你老伴兒續命吧！”

老頭兒一看人蔘已經在手，激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乾脆跪下來給那掌櫃的磕起了頭：“大善人啊！我給你磕頭了！謝謝你救命之恩啊！”

掌櫃的趕將人扶起，“使不得使不得！這都是百草藥應該做的，快快回去治病救人要。”

眼瞅著老頭激地捧著人蔘步履蹣跚地離開，黃泉了角：“那玩意兒是人蔘？”

清玉也不信：“還五百年？”

羽珩冷哼了聲：“一個破樹子而已。”隨即吩咐黃泉：“去把那位老先生追回來。”

黃泉點頭：“那小姐呢？”

羽珩擡了腳往百草堂裡走：“看來這裡好東西不，既然已經有人買了人蔘，本小姐就買點別的去。”